第三十一章 昏迷前的琴音
墨轩心中无尽杀意爆发了，其丹田万界兵书那栋魔殿在震动，磅礴杀道力量弥漫墨轩全身上下。 墨轩气息陡然转变，整个眸子彻底化为血色，几乎变了个人，其脖子上的长生锁死死遏制了杀气的爆发，否则这方天地都要化为血色。 这股杀气，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至少大乾王朝这片土地没有人能够承受这股杀道力量的攻击。 呼延灼等人一瞬间如坠冰窖，浑身动弹不得，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力量锁定了自己，似乎对方稍微动动念头就能摧毁自己。 后方，雪诗菡俏脸大变，墨轩的变化太反常了，她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走火入魔！ 传闻之中，有的修士修炼时会走火入魔，修为爆涨，可神智也会丧失，乱杀一通，最后爆体而亡。 虽然不明白墨轩怎么会走火入魔，可此刻墨轩浑身血红，分明就是玄力要撑爆身体的表现，一旦放任不管，后果不堪设想。 是以雪诗菡大急，想要助墨轩脱离走火入魔的状态，可一时间也想不到方法。 “吼……” 墨轩仰天咆哮，浑身蒸腾血色火焰，其实力远远超过了玄体境的范畴。 “隆……” 他一爪探出，生生撕裂空气，在空中留下一道恐怖轨迹，淡淡血色火焰猩红耀眼。 一爪之下，所有面前的重盾都融解了，先是化为铁水，接着燃烧成灰烬。 数千盾兵刹那间被轰杀，如碎纸般轰然爆裂，一地都是血，墨轩踏血而立，如魔般让人望而生畏。 呼延灼身子都开始发抖了，他察觉不到丝毫玄力的气息，不明白墨轩的力量从何而来。 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墨轩的力量压根不是玄力，而是……杀气！ “轰……” 宛若平地惊雷炸响，一阵地动山摇，地面黄土被气劲震飞三丈高，呼延灼那几个修士手下先前围攻墨轩，此刻被血色杀气束缚着悬浮了起来。 “嗷……” 杀猪般的惨嚎声响起，这几名修士被杀气入侵身体，浑身玄力不受掌控的乱窜，整个人千疮百孔，各个都成了血人。 “砰！” 几个眨眼的功夫，这几名修士皆爆碎，漫天都是血雨，场面一般人根本接受不了，然而墨轩化身杀神修罗，无比享受这地狱般的场景。 这等残忍冷酷的手段把呼延灼都吓懵了，更别提他手下那群大军了，所谓的一字长蛇阵瞬间被破，蛇腹部分的弓兵枪兵全都四散而逃，狼狈不堪！ 这种杀气，身体上的杀伤力倒是其次，心灵上的摧残最为恐怖，这些摆阵的士兵根本承受不住，溃败逃窜也很正常。 “杀……杀一人为罪，屠万人为雄，一个也别想走！”墨轩嘶吼，杀气滔天，意识完全沉沦，整个人沦为杀戮的奴隶。 “呲……” 一道道血色狼烟蒸腾，墨轩自己的身体也被杀道力量弄得皮开rou绽，可是他滴血未漏，似乎血液都焚烧了起来。 他握拳，大开大合，如一头蛮龙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大地深陷，敌军全都四分五裂。 “驾……” 呼延灼吓破了胆，使出吃奶的劲儿抽打胯下骏马，恨不得插上翅膀飞。 如此诡异的对手他从没遇到过，在他看来，墨轩定然怒气攻心，然后走火入魔，所以他暂避风头为上策。 然而墨轩纵然失去了思维依旧记得他那张嘴脸，毕竟印象太深了。 屠戮士兵的，是他，鞭挞尸体的，是他，侮辱打骂的，是他，现在想跑？谈何容易！ “隆隆……” 墨轩脚下血色气流旋转，整个人化为一道飓风追了上去，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他一瞬间追到了呼延灼，大手一拍，硬生生把他座下战兽马匹给拍得栽倒在地。 而后墨轩掐着呼延灼的脖子，将其举过头顶，接着便见呼延灼浑身如焦炭般灰黑凋零了起来，其七窍都在冒血色火焰。 这火，这烟，都是杀气化为实质的体现，这已经超出了常人对杀气的理解，乃是杀道至强奥义。 “噼啪……” 几个呼吸的功夫，火星四溅，骨骼如柴火般生响，呼延灼躯体在墨轩掌中逐渐消散，化为灰烬随风而逝，彻彻底底被杀气焚灭。 而墨轩自己也通红无比，身体也承受不住杀气的冲击了。 长生锁努力镇压着杀气，按常理而言，长生锁是可以牢牢的镇压住这些恐怖杀气的，可这次墨轩为了替众将士报仇，主动配合杀气冲破长生锁镇压，这才导致如今这个结果。 这可谓是玩火自焚，墨轩自己克制了长生锁的力量，杀气冲破封锁后，再想重新平静下去需要时间，然而墨轩恐怕等不起这个时间。 任谁都看得出来墨轩的情况很糟糕，在他们看来，恐怕走火入魔的时间结束了，墨轩将陨落在此。 许多人惋惜，墨轩做到了兵书天成，有勇有谋，这般牺牲，乃是夭折，太过可惜。 而彭无双则窃喜，如今一字长蛇阵被破，墨轩又要陨落，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双喜临门啊，他甚至忍不住笑出声儿来了。 “隆隆……” 战场上一片混乱，一字长蛇阵被攻破后，敌军阵脚大乱，大乾王朝的士兵新仇加旧恨，分外眼红，追杀不停。 至此，王朝的大军汇合不成问题，而敌军腹背受敌，恐怕会伤亡惨重。 他们万万没想到，会从后背杀出这么一支生力军，而且摆出一字长蛇阵都没挡住，这么快被攻破。 墨轩丧失了神智，他根本不了解身体的状态，是以依旧带头冲锋，杀气滔天。 他只要大手一挥，就杀气如风般呼啸而出，瞬间便有成片的敌军化为尸体倒下，在他带领下，己方的大军气势越来越强。 遥远处，大乾王朝许多将帅注意到了墨轩，一个个皆动容。 “究竟是哪位将军，如此勇猛！” “这不是彭无双所率领的那支军队吗？莫非是彭无双？” “绝不可能，此子勇猛难当，有万夫莫开之势，绝非彭无双所能比肩。” “我大乾王朝竟有如此后辈默默无闻，被埋没于军队中，实在可惜。” “看上去，他似乎走火入魔了，情况有些不太妙啊！” …… 这些将帅注视着墨轩，距离太远，战场又太混乱，他们也看不清具体情况，只能猜测。 “再让你猖狂一阵子，我没必要嫉妒一个死人！哼！”彭无双躲在大军最后方，咬牙切齿的道，巴不得墨轩立刻被斩杀。 而敌军阵营的将帅也注意到了墨轩，各个脸色铁青。 “如此勇武之辈，究竟是何人？你们的情报工作怎么做的？” “让你们率领大军困住彭无双那蠢货的大军，你们怎么做的？为何会让他们渡河归来？告诉我！” “一字长蛇阵怎么被破的？怎么好端端就溃散开来？不要告诉我短短时间内彭无双那几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就能想到破阵之法。” …… 这些将帅大发雷霆，负责情报的士兵全被怒斩于军帐前。 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墨轩这么个家伙！ 墨轩以一介小兵之力，博得了战场上各方大佬的注意，这在整个大陆上也是颇为少见之事，值得骄傲。 然而这份功劳，代价太大了，大到需要墨轩付出性命。 众将士怒吼着冲锋，各个都杀红了眼，当他们回首，却已然寻不到墨轩的身影。 原本带头冲锋的墨轩，竟是在众人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墨轩去了哪里？ 答案是……倒下了，他倒在了地面尸堆里头，浑身赤红，不久也将化为焦炭。 成堆的尸体挡住了他，即便是各方将帅也难寻见他，唯有一直镇压伤势，追随墨轩的雪诗菡知晓他倒下了。 尸堆里头，无尽的虚弱来袭，死亡的感觉如此清晰，墨轩痛苦，难受，感觉浑身上下都被烫伤了，像是在被万蚁啃食。 “叮咚……” 这时候，一缕琴音袭来，带着淡淡血气，优雅宁静，像是上苍之手，蕴含生命之意，如那仙泉叮咚而落，带给墨轩无尽的冰凉感。 这琴音，缥缈且富有仙意，轻柔到了极致，让墨轩像是陷入了温柔乡，所有的伤痛都褪去了，他的面色逐渐平静，杀气渐渐退去。 一声声琴音在浩荡战场上微不可闻，唯独在墨轩耳里如此清晰，让他神智逐渐恢复。 “是谁……” 墨轩内心喃喃，没有这琴音，他绝难意识复苏，会被杀气毁掉神智。 “嗡……” 骤然，琴音一滞，可很快又继续响起，只是略显滞涩，像是很艰难。 不远处，雪诗菡盘坐于地，轻抚古琴，这琴音，正是她所奏。 她浑身是血，娇躯颤抖，十指血rou模糊，面纱已被血浸透，发丝都涌上一股灰白之色。 这曲，透支生机，代价巨大，雪诗菡玉指尽裂，几乎在用骨拨弦，让人心疼。 十指连心，她的痛，不亚于墨轩。 透过琴音，墨轩像是感受到了这奏琴之人的虚弱，那种娇柔，让他心疼。 “是……雪诗菡吗？” 墨轩心颤，意识一阵模糊，像是要昏迷过去，可他硬撑着，想要看看是谁为他付出这么大代价。 一瞬间，墨轩与这曲音共鸣，这曲中带给他的宁静舒适，独一无二！ “砰！” 雪诗菡终究太虚弱，支撑不住了，驱散墨轩心头杀意后，其指骨被琴弦斩裂，所有琴弦刹那间皆崩断，整个人倒在琴边。 这时候，脱离战团的叶轻璇终于寻到了墨轩，匆忙扒开周围尸体。 “感觉怎么样了？还撑得住吗？”叶轻璇温声问道，焦急万分。 墨轩闻琴音断绝，努力睁眼，终于……他看到了一脸紧张之色的叶轻璇。 “原来是她……” 墨轩迷迷糊糊的想道，最后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