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48 泾原兵变（1）

    六月二十五日，卢杞以李揆为入蕃会盟使。当时李揆已经七十岁了，他对唐德宗说：“我不怕远，只怕死在道上，有辱皇命。”

    德宗动了恻隐之心很可怜他，对卢杞说：“李揆不老吗？”

    卢杞说：“同少数民族结盟的使者，必须熟悉朝廷事务，非李揆不行。况且派李揆去，那些比他年轻的大臣们，就不敢推辞到远处去的差事了。”

    吐蕃已定，但削藩战争还在持续。李希烈想夺取襄城，当时守城的是哥舒曜，双方久久相持，李希烈久攻不下。李勉派唐汉臣率领十万大军援襄城，德宗也派了刘德信率领招募来的三千兵马助战。李勉中途上奏说：“李希烈精兵皆在襄城，许州空虚，如果派兵袭许州，襄城围自解。”于是派二将回军许州。行军不到数十里，德宗派遣中使责其违诏，二将狼狈返回襄城。由于毫无防备，九月十二日，二将在沪涧被李克诚伏击，大败，死伤大半！之后，唐汉臣逃亡大梁，刘德信逃亡汝州，李希烈部将一路烧杀抢掠直到伊阙。

    李勉遣部将李坚帅兵四千助守东都，李希烈便率兵断了他的后路，守兵不能回师救援，襄城被李希烈的八万兵马团团围着，更危。

    紫云一直被困在襄城，升平见三个子女全部被困在襄城，求德宗想办法。德宗发泾原的守兵救襄城。十月二日，泾原节度使姚令言率领五千兵马到达京师。将士们冒雨而来，因天气寒冷，又是大多带着子弟从军，希望得到赏赐养家。已经到了京师，却不见朝廷的半点儿赏赐。是日，泾师从浐水发军，德宗下令让京兆尹王翃犒赏大军，但是给的只是粗茶淡饭，士卒大怒，打翻饭盆，并扬言说：“我们将战死沙场，吃不饱，怎能拒敌！听说京城中琼林、大盈二库，金帛盈溢，不如入内取之。”

    于是摇旗呐喊着，冲入京城。当时姚令言正好入宫面圣，听闻兵变，驰马至长乐坡，变兵用箭射他，他抱着马脖子冲入军中，大呼说：“诸位错了，我等东征立功，何愁不富贵，为何要做这种灭族之事!”军士根本就不听，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他从西门入城。德宗下令每人赐布帛两匹，军士更加怒，拿箭射中使。德宗又命中使宣慰，乱军已经到达通化门外，中使一出门，就被乱军杀死。德宗又命人赏赐金帛二十车，但是为时已晚，乱军已经入城，喧声浩浩，不可遏止。城中百姓狼狈逃窜，乱军大呼说：“百姓不要怕!我们不夺你们商货，也不向你们的房屋收税！”德宗派遣普王李谊、翰林学士姜公辅出面告慰，乱军已经陈兵于丹凤门外，市民们聚集观望者数以万计，而唯独不见禁卫军一人。

    年初，神策军使白志贞招募禁军，对东征死亡者，全隐而不报，而以市井那些行过贿的富家子弟来补上，这些人只是名在军籍接受朝廷的俸禄，而人却在闹市做商贩。

    司农卿段秀实曾说过：“禁军不但少而且不精，如有大难，怎么指望他们抗敌”德宗不听。因此兵变发生时，德宗召禁兵御敌，竟然无一人来。此刻乱军已经进入宫内，德宗只好带着贵妃、太子、诸王、公主等从苑中北门逃走，后宫来不及逃走的很多。鱼朝恩被诛之后，宦官不再掌管禁兵，但是此刻，唯有宦官窦文场、霍仙鸣帅领着宦官数百人跟随，德宗命普王李谊为前驱，太子帅兵殿后。

    当时司农卿郭曙（暖弟）带着数十个部将在苑中狩猎，听闻德宗出逃，就在道旁等待，带领着部将跟随。

    右龙武军使令狐建正在军中教部将射箭，听闻此事，带领部下四百人跟随。

    姜公辅觐见德宗说：“朱泚曾经为泾原节度使，因为他的弟弟朱滔叛乱，废处京师，心怀怨恨。陛下既然不能推心待他，不如杀了他。乱兵如果推他为主，那就难以控制了。应该召他同行。”

    德宗说：“已来不及了！”

    因事出意外，群臣皆不知皇上要去哪里。宰相卢杞、关播跳出中书省的院墙去追德宗。白志贞、王翃及御史大夫于颀、中丞刘从一、户部侍郎赵赞、翰林学士陆贽、吴通微等全追道咸阳跟随圣上。德宗回忆桑道茂曾经说过的话，于是决定从咸阳转道奉天。随后，文武大臣有相继追随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