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百花仙子
柳婉回想起那日君成手上的伤口,君成一脸疲惫无力满眼担心的样子心里一阵撕扯的疼痛。一开始我以为是老天眷顾让我们再次相遇,又让我们相互爱慕。现在才明白上天只不过只要捉弄自己捉弄自己。什么绝不可能,什么我们在一起只能死。 “柳婉,其实你那日君成说要守护永生永世的时候,你就知道他就是小时候你救的那个小男孩吧?你在心底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他一直在找你,若是我没有带你来百花山,也许他早找到你了。其实那日司命神君同他说了你就是当初救他的树灵,只是你们明明知道彼此就是要找的那个人,为何不挑明?老天爷就是这么爱捉弄痴男怨女。什么情深缘浅,有缘无分,一厢情愿等等刻薄的折磨着,直到遍体鳞伤粉身碎骨。我今日便离开你的身体,还你自由,我的救命之恩你早就报答的够了,若还念及教你法术助你修道的情分就留在帝君身边,帮我照顾他。” “我不告诉他是因为我觉得他早晚要认出我的,他不告诉我也许也是因为觉得我会认出他吧。帝君身边跟着幽冥府的那位。那位看起来甚是不喜欢我,帝君那般喜欢她,若她跟帝君说要支开我,我能凭什么留下。” 君成倒没有柳婉那般感性的觉得她会认出他来。当他知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那刻,他就像是个终于得到了心念念礼物的孩童一般纯粹的开心。他只是想要给她个惊喜。 “帝君他的确很爱她,帝君是上神,吸收至纯阳气,幽冥府那丫头的阴寒之气至多只会让他觉得冷,伤不到他,可他知道她跟他在一起会落得个的下场,他的气场会慢慢销蚀她的阴气。再过几日幽冥府的事解决之后,帝君定不会再见她。” “那jiejie更没必要从我的身体离开,要不是jiejie救了柳婉,柳婉早就死了,我这条命是jiejie给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何况jiejie还助我修成仙身。” “也许我不该让你修道的,树灵成为树妖的机率高得多,你若是妖就没那么多要守的规矩。若是妖,你同君成在一起也不会要了你的性命。想不到我一念之差不止害了自己,还害了你们。现在帝君厌恶我是报应,。若我没有一心妄想,没有费劲心计,或许还能和从前一样同帝君交心谈天,对酒当歌,喝到尽兴时他抚琴我起舞,那是何等的潇洒快活。” “帝君从没厌恶过jiejie,帝君只是不敢见jiejie。”柳婉这话一说出口,看到百花仙子懵然的表情,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说道,“是因为在乎jiejie才会不敢,jiejie为帝君付出的是别人做不到的。” 百花仙子此刻才算是彻底明白自己做的事有多傻,自己所做的一切对帝君来说犹如枷锁,压得他沉重不堪。可帝君犹如风一般,自在潇洒才是他的追逐。 百花仙子轻浅的笑了笑,“婉婉,我现在做什么也挽回不了对你的伤害。最后再帮我个忙,明日去百花阁把我那块白玉的芦花坠子带来交给帝君,还有,百花阁的茉莉花坛里藏着我的花谱,你也一并取来吧,就当我这次给你的谢礼。” 百花仙子说完话,即刻念了个决,让柳婉的仙格昏了过去。没想到最后一次自己的仙格借着柳婉的身体竟是要司命神君取出我的仙格。“司命神君,现在便取出我的仙格。若仙格取出还有未完全消陨,我想求司命神君把它置于帝君送我的白玉的芦花坠子里,明日柳婉便会取来坠子交还给帝君。” “我自当照仙子吩咐将仙子仙格置于坠子里,从此仙子都会时刻伴着帝君。只要仙子在魔魇境的根须还在仙格就不会消陨。只是帝君再也听不到仙子说话,也看不见仙子,仙子仙格置于坠子的事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否则司命我只能毁了坠子,任由仙子的仙格散落在浩瀚宇宙中。” “只怕司命神君如此费尽心机到头来也只会是枉费心思。神君应该清楚鬼族之人和神仙若执意要在一起的结果。君成和柳婉之间根本不可能,就连帝君也无法和阎绫素在一起。不用过多久帝君就会想尽办法甩开阎绫素,从前他甩开那些围在他身旁的仙子是因为他不爱她们,这次却是因为他爱她,深入骨髓的爱,所以他绝对不能忍受她受到伤害。” “什么上天早有安排,一切皆有定数,我这次偏要逆天而行。反正司命我灰飞烟灭也好,魂飞魄散也罢,无关紧要,无伤大雅。只要君成能开开心心。” 百花仙子摇了摇头,叹息道:“神君的痴嗔百花自叹不如,甘拜下风。不过君成如果知道你为他牺牲这么大,他会怎样?君成跟柳婉都是那种绝不白白受人恩惠的人,滴水之恩会涌泉相报,你这牺牲之恩只会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司命微笑,冷冷道:“无妨,即使他们知道了我也能让他们忘了。司命别的法术再不济,可磨灭记忆的法术可是天上第一。仙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尽管告诉司命,一旦把仙子的仙格置于玉坠中,仙子就再也不能与人交流,不能表述自己的心意,只能倾听。” “我不想看到柳婉那样善良的人再受什么苦痛,我已经害得她够苦了。也许司命神君的逆天而行才是对的,柳婉任由天命,得到的确实老天爷一次又一次的捉弄。只望神君适可而止,莫要为了君成牺牲了自己,又害了柳婉。” “看来你对柳婉还算是在意的,也不枉她喊你一声jiejie。仙子也莫要自责,你是利用了她,可当初若你没救她,她也许早就化为尘埃了。” “也许而已,”百花仙子望着文昌宫后的桃花林,眼眶湿润。桃花烁烁,如从前一般。她想起和帝君的初遇,就在桃花林,那天的桃花也开得极好。 遇见帝君那刻起,帝君成了自己的一切,自己于帝君而言呢?从前在不庭山种下第一棵桃树的那位是帝君最难以忘怀的,爱屋及乌,那位的meimei九天玄女顺理成章的成了帝君宠溺的人,现在幽冥府的阎绫素是成了君心尖上的rou心底里最爱的。自己对帝君付出再多,他也不会爱我,对帝君而言我不过是过客。知是执念,却无论如何都放不下。那就陪着他,看着他,感受他的快乐伤心。 “司命神君可以施法了。”百花仙子淡然地说道。 司命点头,闭目捏决,把百花仙子的仙格暂时封到了琉璃瓶。收好琉璃瓶后,司命捏指卜算起来,自言自语道:“上天注定,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看来我今日所为竟是顺了天意。看来我还得去趟魔族,把七彩花从魔魇境取出来,唯有这样才能确保百花仙子顺利转世。帝君欠她的终究还是要还。” 从前,那时的百花仙子才刚跻身仙界不过数十载,懵懂单纯,莽莽撞撞,玲珑可爱,种的一手好花,深得王母喜爱。可和帝君相遇却要从那年蟠桃大会说起。那年是百花仙子第一次被王母钦点担任蟠桃大会菜肴,佳酿的工作。百花仙子一惯拿手的便是以花入菜以花酿酒,尤其是那道桃花羹,吃过的人无不啧啧称奇。只是蟠桃园的桃花几十年前就凋谢结成了桃,又正值人间的五月天,春末夏初,凡间的桃树当然也不见桃花的踪影。 正打算放弃桃花羹,可又很巧地从玉山的仙娥那听到文昌帝君的文昌宫的桃花林花开三季,只有冬季因风雪覆盖会凋零枯萎。百花仙子随即便往文昌宫去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百花仙子见过的花数不胜数,那一刻却被文昌宫的桃花惊艳到了。虽都是桃花却与从前看到的大不相同。莲花般的高洁,牡丹似的华贵,胜过茉莉的淡雅。玉山蟠桃园的桃花也不能与之媲美。文昌宫所在的山灵气在重仙山中并不算突出,为何会这里的桃花会如此特别。百花仙子一边苦思冥想着,手也没闲下来一边采摘起花朵来。突然腾云而来一位白衣男子,远远望去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子悠然高雅的气息。百花仙子呆呆的看着他,这应该就是让天上一众仙子们都痴迷爱慕的文昌帝君吧,这天上除了他还有谁有这番气宇非凡。从前听到那些仙子们形容帝君所用的词语太过夸张,看到那些仙子花痴的样子还会觉得好笑,今日一见才知道自己的无知浅薄,也才知道那些仙子们所形容的不仅不夸张而且所有美好的词加起来也无法贴切的形容。自己能想到的莫不过
就在白花仙子认真努力地想着能形容帝君的词时,帝君离百花仙子不过数丈远,帝君得意的随手接住了一片飞舞在空中的桃花瓣嗅了嗅,笑道:“我竟不知这不庭山的桃花还能招惹仙子这般妩媚的娇俏佳人。” 帝君微微沙哑却无比清幽的声音让百花仙子回过神来。 百花仙子抬头看着帝君,原本清俊的面容因为戏谑的微笑显得妖艳,那皎洁的月光洒在面庞又显的纤柔。幸好帝君的眉目并不柔媚,透着一股锐利,气势凌人。在否则就在这一瞬间百花仙子脸颊泛红,双眼迷离,好似喝醉了酒微醺一般。片刻后缓过神来时帝君早已靠近了她,且距离近的不过数拳的距离,帝君见她回过神来,淡淡微笑。百花仙子不知所措,怔怔地冒出一句“啊。” 帝君捻起落在百花仙子头上的一朵花瓣,轻声道:“还真是可爱,我从前怎么没见过你,仙子哪座仙山仙宫的,为何跑来不庭山摘这桃花。” “小仙乃玉山的百花仙子,晋升为仙的时间并不长,帝君从前的确没见过小仙。今日小仙是为准备的蟠桃大会的菜肴前来摘些桃花,我唯一拿手的便是以花入菜,尤其是桃花。此间别处的桃花都谢了,听闻不庭山的桃花开得正盛,便想前来讨一些。原是想拜见帝君后再来采摘,不巧帝君不在宫中。小仙实在失礼,不该私自采摘这桃花。理应等帝君回来之后问过帝君再来摘取的。” “怪不得看着仙子眼生。若是从前见过我定会记着,对于美人我这记性一向很好。这一回的蟠桃大会我倒是要去一去的,要去尝尝百花仙子用我这桃花做的菜肴。” 百花仙子不知要如何回答,恭敬的作了个揖,抿嘴笑了笑,又故作镇定的摘起花瓣来。 “仙子这样子摘法得摘多久,不如我教你个法子。”帝君边说,边聚集周身的灵气,抬手运转只见一朵朵花瓣都离开了树枝聚落在百花仙子的花篮中,“这招改改练练力道了以后拿来对付妖魔也是不错的。尤其是仙子这般娇俏的美人使出这招定会有种冷冽美。” “美则美矣,只是百花没有帝君那般灵力更没帝君那样深后的内力,这种好看的招术对我来说不中用。百花谢谢帝君指点,可惜了这篮子桃花还未绽放到最美好的时候就要化作春泥了。”百花仙子双手捧起花篮中的花朵,撒向天空,随即念咒吐出真气,只见那些个花朵仿佛沾了露水一般,在月光下愈发显得晶莹润泽。 帝君看着百花仙子轻淡的好似有些得意放心的微笑想起一位故友,一阵刺心疼痛。颤声质问道:“何必耗费真气,终归是要零落凋谢。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何区别?” 也许是只是因为百花仙子和那位故友一样都钟爱花,帝君同她交往愈发的亲密,不过也仅限朋友之间的亲密。百花仙子仰慕帝君不假,可她清楚帝君和她是没有可能的,所以一直瞒着自己的心意。帝君对她更是无半点男女之情,对她以礼相待,很巧妙的保持着距离。直到那位故友的meimei出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