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林语晴
“以蓝魔和紫煞为见证，那些被我亲手送别的生命，并非是迎来终焉，而是全新的开始，它们的生命将存在于更高等的世界，那里是一片极乐净土，那里没有杀戮……” “再见了，与我战斗过的生命！你所背负的一切，包括你作为猎杀者的尊严，将全部化作我生命的重量，让我在这被放逐的世界中，持续猎杀，直到我生命的终焉……” 天空笑双手合十，双眼迷离的望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口中一边念念有词。 随着它的碎念，伏地魔痛苦的嘶喊逐渐沉默了下来。 “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哈哈哈！”伏地魔突然放弃了挣扎，哈哈大笑了起来，十分畅快淋漓的样子。 “你笑什么？”天空笑放下合十的双手，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感觉到你的超度直达天听，甚至让我看到了囚笼外面的世界！我感谢你如此虔诚的祈祷，也感谢你对作为敌人的我，怀着如此纯粹的敬意，毫无疑问，你是一个真正的猎杀者！” “所以我才在问你，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天空笑也是偶然发现，自己的超度可以让生命没有死亡的痛苦，比那些所谓的‘大师’、‘高僧’的超度还要有效，甚至能让死者在临死前看到暗黑囚笼外面的‘极乐世界’！ 自那之后，每结束一次猎杀，天空笑都会对敌人念叨这些超度之词，减少对方的痛苦，算是他对敌人的尊重。 “我杀过许多人类，也见过许多其他生命被人类杀死。战斗中的人类，要么笼罩在即将被杀的恐惧中，要么沉溺在单纯由杀戮带来的快感中，无一例外！人类从来没有尊重过其他种族的生命，也从来没有尊重这片大陆所带来的制度！” 天空笑随口道：“你才见过几个人，还没有我见过的美女多。” 他失去了谈话的兴趣，他对伏地魔也只是最基本的尊重，关系还好不到‘彻夜长谈’的程度。 火焰依旧还在燃烧，而且越来越旺，伏地魔的大半身体烧成了焦炭。 也是妖魔的生命力异常强大，换做人类，哪怕是妖兽，早就已经咽气了。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存在了一百多年，我看得比谁都透彻，你这样家伙绝对不可能是人类，人类中没有你这样纯粹的猎杀者，这一片大陆也不会承认你是人类。可惜我看不透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妖魔？妖兽？暗精灵？还是鬼怪？又或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哈哈哈……” 几声干笑几乎耗尽了伏地魔全部的生命力，他最后苟延残喘道：“一个不是人类的异类混迹在人类中，这难道还不是这片大陆上最好笑的事情吗？你死的时候，甚至不会有人为你超度，可惜我见不到那一天了。我会在另一个世界为你祈祷，祈祷你不会死得太过凄惨……” 好不容易说完整句话之后，伏地魔终于没有气息，显然是已经死透了！ 天空笑怔怔的望着燃烧的火球，双眼迷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半晌，他不屑的自言自语道：“为我祈祷？都化成灰的家伙还这么狂妄自大，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他又单手一挥，一股小型的龙飓风呼啸而至，吹散了火焰的焦炭，直至‘毁尸灭迹’。 至此，伏地魔存在的痕迹除了那满地洒落的焦炭和激斗过的现场，再没有了其他！ “神使大人在上，秋风镇镇长林振携乡亲见过神使大人。” 林振带着众人，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躬身见礼。 天空笑扶起众人，调侃道：“镇长大人何须多礼，我们天天见面，也算老朋友了。” 林振闻言，知道对方指的是自己曾经每天都要去说教一番！急忙又深深一礼，惭愧又惶恐：“在下和乡亲有眼不识泰山，对神使大人多有冒犯，还望神使大人赎罪！” 天空笑见众人惶恐的表情，心中无奈，暗道:“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所以我才会一直隐姓埋名！” 他示意大家起身，一本正经的说道：“乡亲们的唠叨对我是好意，我又岂会怪罪！多余的客套话就免了，诸位都回去吧。刚才的战斗引来了不少东西，我还要去巡视一圈。” 林振偷瞄了一眼，见天空笑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带领众人缓缓起身，但态度依旧无比恭敬：“天色已晚，等神使大人办完正事，还望到小人府上稍住几日，也让秋风镇的乡亲对神使大人这么多年的庇护略尽心意。” 天空笑不喜欢与陌生人交流或应酬，这是他不擅长的方面。 而且眼看众人表情尴尬，显然没有习惯自己身份突然的转变，去了只怕让他们心中忐忑寝食难安。 于是摇头道：“不用麻烦众乡亲了，过了今晚，我的任期就到了，天不亮就会离开。” 他说得也是实话。 “对了，刚才喊话的女子可还在？”天空笑突然略感兴趣的问道。 “喊话的女子？”林振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莫非神使大人说的是小女？” 林振在人群中指出了林语晴，又是告罪道：“小女刚才不知深浅，对神使多有冒犯，还望神使赎罪。” 天空笑心中暗想：“这人一天赎罪、赎罪的，真是无趣的很！”同时转头打量起了林语晴。 之前的战斗中，林语晴似乎很了解暗黑大陆的规则。 在人类中，除法士外，就只有行走大陆资深武者才真正的了解暗黑大陆。这也就是为何天空笑会突然对林语晴产生兴趣。 林语晴倒是不像众人那么尴尬，偷瞄着天空笑，诧异这位神使怎么这么年轻，只怕比自己还小些吧。 她忽然听见天空笑问起了自己，顿时一脸的‘受宠若惊’！还没来得及思量其中的缘由，已见对方目光直直盯了过来。 她急忙就低下头去，面色微红，有些兴奋还略显羞涩，悠然的一矮身子，算是见礼！ “原来我们中午刚见过面。”天空笑这才确定，这果然就是中午时候，在自己面前一阵大义凛然的女子。 “行了，我没有怪罪她的意思！”眼见林振又要告罪，天空笑一挥手阻止了对方动作，抢先说道：“我叫你出来，只是想问问你……咦？” 天空笑正想说些什么，表情突然变得异常讶然起来，盯着林语晴的目光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他目光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林语晴，仔细看了半晌，一直把对方盯得脸色绯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好！”天空笑终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连连叫好，十分兴奋激动的样子。 天空笑的异常举动让众人一阵摸不着头脑，心中不由得一阵忐忑，莫不是有地方开罪了对方，若是对方新账旧账连着一起算，那可就糟了！ 此刻忽见对方心情甚好，料想不是什么坏事，看来以前的‘过’是真的揭过了。 林振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道：“神使大人……您这是？” 天空笑回过神，心情大好道：“她是你女儿？好，很好。你帮我准备一间屋子，我在你们家留宿一晚。” “一定要安静。”天空笑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啊？神……”林振有些糊涂，开口想要问些什么，可只见眼前事物突然一晃，神使已经飘然消失在了黑夜中。 …… …… “来人，去把那间最好的厢房收拾一下，连烛台都要擦干净，千万马虎不得。” 林振又叫过林语晴，面色着急的问道：“晴儿，你看神使大人为什么突然想在咱们家留宿一晚？” 林语晴还沉溺其中，面上微红，低头道：“爹，你问我干什么，我哪知道啊！” 林振见林语晴表情，知道女儿十分崇拜白袍使者，又犯了‘花痴’，当下更是急得跺脚。 “哎哟，姑奶奶，你倒是仔细想想啊。你们莫不是在上城见过，又或者你们原本就认识？” 林语晴歪着头，记忆中搜索了一阵，最终还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即便是在上城，法士还是非常稀少的，基本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一遇！而且这位神使如此年轻，若女儿见过，肯定会有印象的。” 林振闻言后，就好像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长叹一口气道：“若是这样，那就糟了！” 林语晴不解的问道：“爹，怎么就糟了？” 林振只是摇头叹气，也不做详细解释。 半晌，他突然话题一转的问道：“女儿啊，爹问你，若让你嫁给这位神使，你觉得如何？” 林语晴一惊，失声道：“爹，你胡说什么呢！就算女儿对神使……哎呀，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你把女儿想成什么人了。” 林语晴心中暗想，自己对神使只是单纯的崇拜，因为他们都是人类的英雄，为人类的生存做出了巨大贡献。 莫非爹爹以为自己一心想要嫁给神使？若自己真是那样的女人，岂不是任何一个神使都能嫁了吗？ 林语晴是越想越羞，一张俏脸憋得绯红，一脸委屈的别过身去。 “爹爹不是那个意思，爹爹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虽然爹爹明知你对他并无情，但是就怕他对你有意啊。”林振一脸担忧的说道。 林语晴瞬间明白了林振的意思，却是怕对方爱上了自己，自己偏对他无情，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林语晴俏脸再次微红，不可置信的摇头道：“他怎么会我有意呢？这不可能吧！” 林振双手一摆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明明一早说不在咱们家停留。可一看到你之后，先是痴痴的盯着你看了许久，然后就立刻自毁前言，指名道姓要在咱家留宿一晚，这显然是看上你了啊。” 林振又略微自豪的说道：“我女儿长得这么漂亮，举止又落落大方，他喜欢上你也是很正常的啊。” 林语晴闻言后一想，觉得爹爹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这位神使大人年轻气盛，本就是多情的年纪，自己窈窕淑女，也不是配不上他。 现在想想，他离开之前看我的眼神，分明是异彩连连，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上我了，这可如何是好？ “哎呀，乱想什么啊，还窈窕淑女，真是羞死个人了！” 林语晴轻碎一口，两只小手在自己绯红的俏脸上轻拍了一下，让心乱如麻的自己稍微镇定下来。 这才转过头，望向林振，一本正经的说道：“爹，且不说女儿与他并无感情，只说才刚相识还不到一天，怎可草率嫁于他。况且女儿还年轻，现在并无意嫁人。” 林振一早料到女儿会如此说法，心中并无意外，只是他脸上忧虑之色更甚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道：“爹也明白这些。但你知道，我们凡人没有资格拒绝神使的要求！这位神使还特意要了一间安静的屋子，若是他想霸王硬上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林语晴闻言，脸色蓦地一变，有些惊吓了起来，之前的娇柔羞涩之意尽去，脸色都白了几分。 半晌，她又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应该不会吧，他毕竟是受人尊敬的神使大人……” 林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神使也有七情六欲。他都已经为你自毁前言了，谁又知道他不会因为想得到你而失去理智呢。” 林振想了想，又补充说道：“况且，我们对他的为人也不清楚。在镇上，我们曾多次无理于他，虽然他说了不再追究，但这也并不是绝对。若他届时以此为要挟，我们岂不是投鼠忌器，连理都不占了。” 林语晴闻言后左思右想，发现爹爹的确说到了点子上。 自己白天时分，也把他狠狠的骂了一番。无故侮辱神使，就算有机会说到上城去，自己也是要矮上一头。 若他把这事扯出来，自己就不仅仅是无处说理，重要的是无理可说了！ 林语晴虽有些见识，但毕竟是小姑娘家，一遇到这些‘荒唐事’，特别这些事还与自己有关，顿时就没了主意，只能求助的问道：“爹，那你说女儿该怎么办？” 林振只是叹气，显然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对方神使，他只是一个凡人，根本没有丝毫的话语权。 “等他回来，爹会先探探口风，若他是真的有意，爹会想尽一切办法委婉的拒绝他。” 说到这里，林振欲言又止，但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苦涩的继续说道：“爹只希望你要先有个心理准备，若他真的不讲理，想要硬来，那你就从了他吧。万不能激怒于他，否则若他一夜风流之后，留下你撒手就走了，你才十八岁，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总之，事若真到那最后一步，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给你一个名分，切莫说什么一死了之的话语来！好在他身份尊贵，万中无一，也不会辱没了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