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黑拳
翌日，红日高升，一扫夜晚黑暗，将这个不大的青州城照的亮亮堂堂，嘈杂与喧哗在城中响起，也将黑暗中的隐讳事情挤向了街边的阴影中。 而城中的这份喧嚣直到日头西斜，也未曾断绝。 青州城，伫立在中州领地的西南部，隶属于南部州。 弹指一挥间，这个安静的城池已在这里存在千年。但看似漫长的岁月却未曾给这个城市留下太多辉煌的过往，唯有偶尔在大街小巷谈起的几个如神话般的传说是值得青州城人骄傲和自豪。 吴天从小生长在青州城，但听自己的父母说，他们二人是十五六年前才搬到这里，可吴天却对这个古城的情感已经深扎心底。 十三四年的生活，他对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了如指掌，哪里有最好吃的破酥包子、熏鸡、云腿，横穿青州城的青河水哪一段最浅，龙凤山上什么时候花开最艳，城中哪里是富贵人家常出入的场所，哪里是最乱的地方，哪里的赌坊最黑，甚至哪个客栈老板最抠门，他都如数家珍。 当然，吴天在青州城也小有名气，他的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那是靠着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持之以恒干些不着边际的事一点一滴挣来的。 提起吴天这个名字，大多数的青州城百姓第一反应都是皱起眉头，而后会气得笑道：“这碎坏的缺德玩意儿哪天肯定被天收了，活气人！” 但偶尔也会有人表示反对：“我倒是挺喜欢这臭小子，居然带领着他的什么圣仙派将咱们周围一带的小混混打得都不敢出屋了，你看，这街面不是肃静多了？” 吴天自然不会理会别人的评价，但对于街面的肃静，他还是有些自豪。 只是，他今天不大高兴，因为街面上又多了几个碍眼的人。 不但碍眼，还有些碍事，吴天知道，这几个人是来找他打架的。 这群少年的身份有点特殊，青州城里的人们喜欢绷着脸咬着牙叫他们小混混儿，偶尔胆大的会咬着牙指着他们后脑勺叫他们痞子。 而吴天喜欢笑露出一丝温和的坏笑，叫他们“小青年”。 之所以说是“小青年”，因为这些人大约都在十五六岁，实为少年人，吴天一向瞧不起这些不务正业、整日打架斗殴、sao扰平头百姓和良家少女的小混混，所以极为鄙视地在“青年”前加了个“小”字，以示蔑视。 而对这些心里毫无善念的小混混，吴天只有一种对待方式——揍！ 看着眼前的七个少年，吴天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青衣，疏懒的神情上并未有多少惧怕，也没有显出不喜神色，清秀的小脸上反倒是露出了一丝坏坏的笑意。 “居然从龟壳里爬出来了。” 为首的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个子比之吴天要高上半头，干瘦的脸上天生就带着一抹狠戾。 他叫张浩。 名字很俗，人也很俗，做着更加俗不可耐的事。 这是吴天给他的评价，几乎整个青州城的少年都认可了这个评价，还有一小部分少年是不认可的，只因为他们和张浩从事着同一种职业——混。 “今天要你一条腿。”张浩狠声说道。 张浩的这那句话对于一般的少年来说很有威慑力，有懦弱的可能会吓得小便失`禁。但这种威胁对吴天显然不起作用。 吴天非但没有失`禁，反而有些失笑。 因为吴天也有很多身份，首先他是书院的一名学生，是青州城众人皆知的“吴天才”，他还是城中年纪最小的铁匠，师父是铁老，更主要是他还是青州城“圣仙派”的带头大哥。 所谓的“圣仙派”只不过是小屁孩们口中的叫法，吴天自然不认同，但是对圣仙派背后的故事吴天是极为认可。 在青州城的街头巷尾口口相传，这个不大的城市曾出现过一个圣仙，然而并未实据。 吴天秉持着求实务实的精神，在精神有点问题的城南李小二口中得知了圣仙祖坟的所在地，并且亲自过去证实，进而满城宣扬。 但作为资深混混儿的张浩哪能让吴天抢了这个风头，满城吹风指责吴天造谣。 这件事在青州城内的少年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也由此分成了两个派别，一派以张浩为首，认为圣仙祖坟之事纯属子虚乌有，而另一帮人则以吴天为首，坚持认为此事证据凿凿，必定为真。 两帮人马也因此大起纠葛，后来引发了他们之间的争斗，被这群少年称之为“圣仙之战”。 少年间的争斗自然算不上争斗，只如游戏一般，然而吴天凭借着随铁老打铁练就的一身好身板脱颖而出，成为其中的佼佼者，带领着一群书院学生，奠定了“圣仙派”的带头大哥的身份。 圣仙派在数次交锋中将张浩这群小混混打得极为狼狈，甚至直到昨天都不敢出家门，这也让青州城清净了好一阵子，吴天曾经爱惹事的名声终于戴上了一个为民除害的光环。 所以面对张浩，吴天是不惧的，但今天稍有些不同，他虽然失笑，但笑容的背后还有一丝无奈。 不是因为一个人要在一个死胡同里挑七个人，而是因为，吴天背后站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长得很美的少女，少女大约十三四岁，肌肤如雪，柳眉之下的双眸中即便是此刻也带着些许清冷，面庞清丽无方，一袭白衣更显脱俗绝丽。 无论远看近看，少女都如一株迎风战寒的雪莲，圣洁而亭亭独立，但若是细细看去，举止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少女名叫柳玉，是书院吴天最尊敬的柳夫子的孙女，据听说，此女从小便无父无母，被柳夫子收养并跟随其学习，天资聪颖，心思敏锐，老夫子极为宠爱。 柳玉性子冷淡，性格颇为孤傲，吴天最不喜的也是这一点，但不知为何，柳玉却多次在学堂上的提问中帮助吴天解围。 只是吴天却从没领过情，反而觉得每帮助一次，自己的智力和她相比就下降一个层次，如今已经降到了青州城中最深的青河底下了，想必再过些日子，吴天真该找堆土将自己埋了 但是今天，吴天不得不去保护她。 其实，吴天很鄙视英雄救美的桥段，他也一向不喜欢干这种事。 只是今天情节不是英雄救美，而是美救吴天，然而只救了一半，角色又不得不调过来。 吴天被张浩等人拦住堵在这死胡同里，恰好被路过的柳玉碰见，这冷漠却又些倔强少女，竟然过来相帮吴天。 毕竟这不是学堂，解围也得分事情，打架这件事终究还是应该男人来做。 吴天侧脸瞥了瞥柳玉，这少女居然没有任何惧怕紧张神色，这也让吴天有些意外，但最终还是化作苦笑。 不怕也没用，柳玉不是王铭，若是自己的好友兼损友王胖子在这，两人对付这几个宵小必是小菜一碟，而柳玉在这里，怎么看都是一个负担。 好在吴天是个洒脱的人，既然没有如果，那么只能自己去面对。 对面的张浩有些恼怒，他发现吴天似乎并没有听他说话，反而嘴角含着笑意思索着什么，更让张浩气愤的是，这“吴天才”还有心看美女！ “你小子今天是不想活了！”张浩怒道。 吴天轻笑，揉了揉自己的手指，说道：“别来这一套，说，为什么？” 张浩闻言，眼角余光却是向着身后街角的某处扫了扫，那处并无任何人，只是在阳光下，可以看到地面上映出两道拉长的人影。 张浩回神，冷笑说道：“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看了不……” “噗！” 张浩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只拳头破风而来，直扑自己的面目，伴随着身边伙伴的惊呼声，他陡然明白，是吴天的黑拳打来了！ 知道归知道，但却来不及反应了，吴天这一拳借着刚刚在铁老打铁时的冲劲结结实实砸在了张浩的鼻梁骨之上，鼻血喷溅。 “去你》妈》的！”吴天的话也随之进入张浩的耳中。 张浩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一下子便被吴天轰倒在地，他万万没想到吴天在这种情况下敢先下手！ 而且，打黑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