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是缘
神玉怎么会闯进毒魔派的,静香一概不知,她专心致志行走于阴阳两界,不料凡胚儿跑出血印牢,在毒魔教乱跑大喊。 不知神玉是故意的,还是他听不见,静香加速行走,在阴阳两界,她费了一番功夫一把拎住凡胚儿,将他拽进阴阳术法内。 凡胚儿一晃眼,见了阴间披头散发的孤魂野鬼,吓地哇哇大哭,蜷缩着瘦小的身子紧紧贴在静香身后。 静香抱住他,连连唤他不哭,哄他闭着眼睛…… 激动不已的凡胚儿依话照做,老老实实地闭着眼睛,片刻以后总算安静了下来。 这呼天抢地的哭声早已引起几个毒魔弟子的注意,持着法器杀了出来,却不知敌人身在何处。 神玉开了牢门,听见背后有一个小孩儿唤他,他当机立断,溜之大吉,哈哈,小孩可是神玉的软肋。 静香也不知神玉跑去了哪儿,打量一番几个鸭头鹅脸的毒魔弟子,摸了摸凡胚儿的脑袋,这下可安心了。 毒魔弟子发现不省人事的师兄倒在血印牢门旁侧,血印牢门大开,便匆匆进去,结果不见了凡胚儿! 这师父新收的宠儿不知去向,师兄弟们各个傻眼,毕竟这要遭殃的事牵连自身,谁都会提心吊胆! 几个毒魔弟子寻到七毒公子,因毒魔刹主又在研究前些日子大动干戈抢来的残卷,曾严厉吩咐过不许任何弟子打扰,无奈之下,只好将血印牢门被打开、凡胚儿被劫走之事细细与七毒公子说了。 七毒公子检查了受伤的师弟,见之所受之伤也看不出是受哪路仙家修习之术,他便匆忙去找毒魔刹主。 毒魔神教有一处所叫毒魔山,山中有一处所有魔窟,是历届毒魔教主修炼之地,此刻毒魔刹主正盘膝而坐,面露苦色,屡次试炼残卷之上他捉摸不透的地方,因不得其中要领,皆突破不得而告终。 “哎,这残卷之上记载的是上乘法术没错,可为什么我每次练到此处,气血不畅,反而痛苦不堪?” 他疑惑万千,甚至猜想记载的法术是不是被所写之人记错了? “师父?师父?……”七毒公子谨遵师训,不敢踏进魔窟半步。 毒魔刹主正烦躁呢,七毒公子唤他到底有什么要紧之事?他怀揣好残卷,带了些怒气起身。 “七毒,我不是说过吗?你当为师的命令耳边风吗?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你若是再在此处随意叫唤,坏了老夫好事,我便逐你出门!哼!都是些不听话,成世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子!” 毒魔刹主一出魔窟边厉声斥责七毒公子。 七毒公子脸皮青一块紫一块,维维应训。 “师父,都是徒儿们办事不力,没有好生看好血印牢,你新收的凡人弟子被人劫走了,目前不知去向!” “什么!是谁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敢来我毒魔神教放肆!” 七毒公子已经做好师父要如何如何罚他的心里准备了。 毒魔刹主前言咄咄逼人,后文便见他哈哈大笑起来,这让七毒公子以为师父气坏了,殊不知毒魔刹主新收了个凡间孩子为徒,并将他日夜关在血印牢是一桩他早已计划好的阴谋。 那关在血印牢之久,凡胚儿即便是天性纯亮,又是凡根,也受了血印的影响,这血印已封印凡胚儿的心智,只要毒魔刹主启动血印术,凡胚儿便一具不知痛痒、嗜杀成性的行尸走rou。 他早料到太虚宫会有有趣的仙者前来找他麻烦,就算来者修为高深,中不了计,只要那孩子被带走了,那么他的计谋也成功了,接下来就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为?” 七毒公子用心揣摩师父的用意,原来这是师父早就计划好的一个大阴谋,料想师父有些急于知道那位高人,他便趁机自告奋勇,要为师父尽早查出是何人所为。 静香抱着受了惊的凡胚儿,待出得毒魔教,便收了阴阳灵珠,唤凡胚儿正常些,他就是不愿睁开眼睛,无奈,静香又得哄孩子啦! 她带凡胚儿穿越果林之处时,也就停了脚步,摘些野果与他吃,小孩子用吃的来哄最容易见效,凡胚儿闭着眼睛不敢接静香给他的果实,静香只得塞在他嘴里,他尝到了甜,方才慢慢睁开眼。 凡胚儿大口啃着野果,看样子像是饿坏了,静香见不够他吃,又给他摘了些熟透的桃子,才又风风火火地上路了,只是一路而来,都未曾见到神玉的身影,她也见怪不怪了。 凡胚儿沾了静香的仙气,能有幸在天上飞来飞去,一下子兴奋起来,尽情戏玩飘过的五彩祥云,又能身临其境地走七彩虹桥…… “jiejie,我们这是要去仙境吗?” 凡胚儿玩的不亦乐乎,竟真的以为静香要带他飞上天去。 “jiejie带你回家,你不记得你家在柳溪湾吗?” 凡胚儿立即眼泪一包又一包的在眼眶里打转。 “不!晨晨不回去!晨晨要去找神仙哥哥!” 这凡胚儿毕竟是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说有些任性也就算了,居然任性到不顾生死了呢? 静香只当他说着玩儿,不料他撒气之后,自个儿跳空!静香闪身搂着他后,捏了捏手心的冷汗。 “这乖乖,真把本姑奶奶折腾死了,等本姑奶奶将你安全送到师爷跟前,直接扭头就溜!” 静香想得倒完美! 凡胚儿撇撇嘴,正呕着一肚子的闷气呢。 静香也不管他生气不生气,抱紧他加快十倍的脚程,只看见一溜烟儿在苍穹飘过。 暮子扬到达柳溪湾已有数日,他当机立断,说什么也要再见见那位师爷,无能为力的事并不羞愧,即便他是一位帝王,更应有勇气接受自己办不到的事。 小魏子见暮子扬看着手中一张皱巴巴的纸叹气,他不在嘀咕不休,在他眼里,太后的事固然重要,可尾随几十年的帝王遇到烦心的事儿闷在心里不与人说,这才叫他急躁呢! 小魏子试探着,笑眯眯地问道:“老爷,外头青天白光,街道上可热闹哩,我陪老爷出去走走,散散心?” 暮子扬不予搭话,颇感失落,他慢条条折叠好有些旧了的悬赏令,负手而立,神情清冷孤独,望着窗外的小桥流水人家。 “小魏子,你说,若那孩子命薄已归西,她会不会怪我,怪我言而不信不是个男子汉呢?”
“她?”小魏子仔细揣摩。 “原来老爷惦记的是她呀!怪不得自出了昆仑山,老爷就愁凝面容,闷闷不乐!”小魏子心想,搞不好是老爷对那毛手毛脚的丫头动了真情! “老爷,我看那丫头开明得很,怎会怪老爷呢,老爷与老奴皆是凡人,能尽点微薄之力已令那丫头感恩戴德了!加之她是仙,自是比我们凡人高明得多,哪用得着我们帮忙?” 小魏子说地不无道理,只是一个“仙”字让暮子扬陷入心灰意冷之中。 “对呀!她是仙,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 小魏子连唤了三声老爷,暮子扬才听见小魏子叫他。 “小魏子,又怎么了?你在这儿扰地我心神不灵,下去吧!什么都不必说!”暮子扬心烦意乱。 小魏子见老爷微微怒火,即便灼不伤人,可威严迫人,他不便再说什么,只得借口叫小二上几个菜转移暮子扬的注意力。 “叫小二上两壶好酒来!” 小魏子立住,睁大他平常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傻愣愣地盯着暮子扬的袍子:神帝要喝酒,就为那少不更事的丫头? “还不快去!”暮子扬厉声道。 小魏子骇。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办!” 要知道,并不是小魏子傻愣,而是神帝要喝酒这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 神帝可是从不喝酒的! 小魏子气鼓鼓地掩好门,慢吞吞地走下楼去。 这是柳溪湾最靠西的客栈,叫西厢客栈,西厢客栈高耸于杨柳碧海之中,因客栈布置高雅,古色古香,很受许多达官贵人的青睐,又因在此处消费极高,又令许多钱财贫乏的路人望而去步。 暮子扬住在西厢客栈最西边的客房,推窗而望,便能望断绿柳,苍茫大地,多情儿女多飘零。 “不管怎样,师爷是要见的!” 暮子扬揉揉悬赏令,是该将此事了结,至于能否再见到她,那得有缘。 静香一个身影,稳稳妥妥与晨晨来到衙门前。 衙门比之前更加冷清、萧条,连一个守门的捕快也没有,鸣冤鼓色泽脱落,潮湿陈旧。 “人呢?哪儿去了?” 静香觉得很是奇怪,这柳溪衙门怎生这般不景气,自从在此见过师爷后,也不见得这般破旧,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jiejie,我要找神仙哥哥,你带我去找可好?晨晨不喜欢这里,我要成仙,将来出人头地,再不受人欺凌,啊呜呜呜……” 晨晨到底是个可怜的孩子,没爹没娘的,静香擦干他一包一包的眼泪,挽着他,走近鸣冤鼓,找不到击鼓的棒儿,叫骂着当朝为官的大小老爷。 “姑娘,你这是要喊冤吗?” 暮子扬目光缱绻,微微一笑,和煦的阳光将他柔化在光里,恍如一位脚踏白莲的俊朗仙君,神圣而又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