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回 郁
“董府？”莫氏问道。 “是。”女婢道。 “娘……这……”颜若玖有些紧张道。 “谁来传的消息？”莫氏皱眉道。 “颜国公府的人。”女婢如实道。 “娘……您不会要去吧？”颜若玖看着莫氏一脸担忧道。 “这……大夫人和董氏之间早就不合了，如今又发生这种事，估计是不能善了……”莫氏皱眉忧心道。 “所以……娘，您最好是不去。”颜若玖建议道。 “可是……这……”莫氏纠结了。 “娘，大伯母和二伯母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再说了，在颜国公府的时候，这种事您可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如今小产怎么也算是出了人命的大事了，您更不能去踩这趟浑水了。”颜若玖分析道。 莫氏何尝不知道呢，可这消息既然是颜国公府传来的，那这就是明着要她过去帮忙了，她是打心里不想蹚浑水的。 可这都喊到她府上了，毕竟还是妯娌，毕竟还得来往，不去还真说不过去，可去势必得被卷入纷争，这种事情，怎么说都不能两全其美的，莫氏有些为难了。 “夫人，传话的人还在门口等着呢。”女婢的提醒证实了莫氏猜想。 “我知道了，你去告诉他，消息已经通知到了，我稍后便去。”莫氏吩咐道。 “是！”女婢立刻退下。 “娘！您不能去！”颜若玖皱眉阻拦道，因为她知道她的两位伯母是有多难缠，再加上这事，定是不能好了。 “我知道。”莫氏一脸纠结。 “那您还……”颜若玖不解。 “都是一家子人，若是不去，岂不要落人口实，招人话柄嘛。”莫氏一边说，一边往里屋准备去。 “可您去，既解决不了问题，又很可能惹得一身不是，何必呢。”颜若玖嘟囔道。 “那也得去。”莫氏似乎定了决心。 “那女儿陪您去！”颜若玖挑眉道。 “你去干嘛！”莫氏不想颜若玖去蹚浑水。 “娘您一个人，我不放心。”颜若玖道。 “哎……我不去董府。”莫氏解释道。 “那……娘是去哪？颜国公府，还是大伯府上？”颜若玖问道。 “大姑娘小产，我作为叔母自然要过府探望了。”莫氏解释道。 “呼……那还好。”颜若玖松了口气。 “成了，你娘我又不是傻的，你不用担心了，正好顺了你的意，你可以回屋再睡一会了。”莫氏拍拍颜若玖道。 “都这样了，女儿哪还睡得着啊。”颜若玖撇嘴道。 “哎……本是想去道贺的，这可好，一夜间便变成了探望，哎……世事难料啊。”莫氏摇摇头便匆匆离府往大老爷府上去了。 颜若玖被这事搅得也没有什么食欲，送走了莫氏，便窝回到自个屋里去了。 而，长公主府上，红素嬷嬷才回来。 “长公主。”红素嬷嬷匆匆进了屋。 “都打听清楚了吗？”长公主有些着急地问道。 “嗯。”红素一脸严肃地点头道。 “元宵那夜，正熙到底去哪了？”长公主直接问道。 “小公子休息在了费子冉费学士府上。”红素也不墨迹。 “费子冉？”长公主有些错愕。 “正是！”红素道。 “那小子……什么时候跟费子冉关系亲近了？”长公主不解道。 “哎……不是小公子跟费学士关系亲近了，而是因为颜若玖，颜姑娘啊。”红素解释道。 “小丫头？”长公主越发糊涂了。 “是啊，因为颜姑娘，所以小公子才到了费学士府上的。”红素道。 “红素，你说清楚点，正熙到底怎么了？”长公主担心道。 “哎……这事说来有些奇怪，奴婢打听到，元宵那夜，小公子是约了颜女傅的。”红素道。 “呼……果真又是她！”长公主皱眉。 “确实如此，之前小公子苦读也多半是为了颜女傅。 奴婢打听到那夜，小公子约到颜女傅一起赏灯，可后来听说颜女傅称病没有赴约，小公子失望之余多是担心的，听说小公子还特意要到颜国公府探望，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在酒楼喝得大醉了……” “喝醉？怪不得正熙那几日胃不舒服。”长公主皱眉道。 “能舒服了嘛，听说小公子喝了足足有十坛子的酒呢！这胃怎么受得住啊。”红素嬷嬷心疼道。 “十坛子！这小子是要疯嘛！”长公主有些恼怒道。 “哎……奴婢也不知道小公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听说是喝生喝死的，要不是颜若玖颜姑娘及时赶到，怕是小公子真要出大事了。”红素说道。 “这么说，那晚是小丫头跟他一起了？”长公主问道。 “不全是，奴婢打听到，当时霄汉小小公子也在，不过，好像小公子谁都认不住，而且谁都近不了身，是多亏了颜姑娘及时劝阻了，说来也奇怪，听说，小公子抱着颜姑娘好一顿痛哭，委屈得不行呢。”红素解释道。 “正熙哭了？”长公主觉得心中一阵绞痛。 “嗯，奴婢打听到的是这样的。”红素嬷嬷皱眉道。 “那后来呢？”长公主又问道。 “后来，颜姑娘就把小公子送到费子冉费学士府上，将养了两日后，小公子就回咱们府上了。”红素道。 “这么说，正熙这段日郁郁寡欢的确实与颜若岚有关了？”长公主面色不佳。 “根据打探来的消息，确实如此。”红素道。 “到底是发生什么，能让正熙这个样子。”长公主着实想不明白。 “奴婢也不解，即便是颜女傅未能赴约，可那也是有原因的啊，小公子断然不会为这点事萎靡不振，可这……也没别的可能了，主子，要不要再问问小公子呢？”红素担心道。 “不，正熙这孩子脾气倔得很，若是他存心不想说，谁也问不出来，前几日皇帝不也什么都没问出来嘛。”长公主否决了这个提议。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红素真是心疼蒋正熙了。 “哎……去把霄汉给本宫找来。”长公主思量了半天想到了最有可能突破的一个人。 “小小公子？”红素有些愣了。 “对！现在就去！”长公主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红素知道长公主是有了主意，便立刻起身往外去了。 红素去请蒋霄汉，而蒋正熙这会正坐在城南梅园里继续发呆呢。 “公子……热茶。”砚台递了杯茶给蒋正熙。 蒋正熙坐在亭子里，望着满园凋零得有些荒芜的梅树，一脸失神。 “公子，您都在这坐了两个多时辰了，进屋去吧。”砚台实在担心蒋正熙的身体。 “不，这里挺好，冷冷清清，挺好。”蒋正熙一脸无神道。 “公子！”砚台真是急得皱眉。 “你去吧，不用在这里陪我了。”蒋正熙这段时间很喜欢一个人清净。 “公子……”砚台心里有话却不敢直说。 “去吧。”蒋正熙又窝回去道。 “是……”砚台见不得蒋正熙如此颓废的样子，便摇摇头退下去了。 蒋正熙便冷冷清清一个人，靠在一根柱子上，继续发呆。 退下去的砚台越想越担心，便忍不住往外去。 没多久，女婢便进来回禀道：“姑娘，外头有位叫砚台的小厮说要找您。” “砚台？”颜若玖放下手里的书问道：“他在哪？一个人吗？” “是，就在门口，是一个人，不过看着挺着急的。”女婢道。 “这……好，我这就出去。”颜若玖思量了片刻便披上披风往外。 “颜姑娘！”侯在门口的砚台一见到颜若玖，便着急忙慌地冲了过来。 “砚台，是蒋正熙出事了吗？”颜若玖直接问道。 “是公子，他今个一大早，天不亮就坐到梅园里头，痴愣愣的，好几个时辰了，小的怎么劝都没用，颜姑娘，求您去看看吧。”砚台一脸忧愁道。 “好！我跟你去！”因为担心，颜若玖没有多说什么，跟着砚台就往城南的梅园去了…… “颜姑娘，我家公子就在那。”进了梅园，砚台着急地指着不远处一个萧索落寞的身影道。 “他怎么这个样子了？”远远望着，颜若玖都觉得吃惊。 “是啊，已经好些时间了，哎……小的真怕公子扛不住啊。”砚台说着，眼圈又有些红了。 “走，过去看看。”颜若玖叹了一口气朝着蒋正熙靠近了。 “砚台，我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不要来烦我。”蒋正熙听见了脚步声，以为是砚台又来啰嗦了。 “蒋正熙！”颜若玖皱眉唤道。 “颜……颜小九？”蒋正熙惊讶回头，然后又迅速将头撇开了。 仅是一瞥，颜若玖还是看到了蒋正熙憔悴消瘦的脸颊，这哪里还是那个趾高气昂，潇洒不羁的蒋三公子啊，颜若玖一阵唏嘘。 “蒋正熙……”颜若玖叹了一口子，挨着蒋正熙坐了下来。 “砚台！”蒋正熙知道定是砚台请了颜若玖过来的。 “公子……”砚台不后悔。 “蒋正熙，不怪砚台，我也是闲得无聊，正想找你呢。”颜若玖笑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