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回 忐忑两兄弟
彻夜未归，蒋正熙回王府，自然免不了被荣亲王一顿训问。 不过，在得知，蒋正熙并未，偷偷去见颜若玖之后，荣亲王倒就没那么追究了，嘱咐了他两句之后，也就撂开不提了。 在荣亲王这，蒋正熙算数混过去了。 可对于皇帝那里，蒋正熙就没这么自信了，到底是动了手，而且还是在皇宫里头，即便是有蒋子冉的保证和掩护，可蒋正熙难免还是会有些做贼心虚的。 开头的这几日，蒋正熙干脆连门都不出了，一直猫着自个院里。 如此安静乖巧的模样，可是让荣亲王一阵感叹，这定了亲，还真是不一样啊，平日里疯得不见人影，这几日倒是乖巧了起来，荣亲王甚是欣慰啊。 连着惴惴不安了好几日，旁敲侧击，暗中打听了半天，宫里头，荣亲王和长公主那都没什么不好的消息，蒋正熙这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正盘算着，这不能相见的日子，如何打发呢，蒋正熙突然就接到了宫里皇帝的诏令，宣他进宫去。 蒋正熙听着宣召，刚咽会肚里的心，又腾得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难道秋后算账？ 蒋正熙心里一阵忐忑，毕竟这事也没过了多久，嘶……这事他皇伯父还是做得出来的，蒋正熙本能是抗拒的。 本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思量再三，蒋正熙还是没那个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怀着忐忑之心，磨磨蹭蹭往宫去了。 而此时，宫里，养心殿内，蒋子冉正在和皇上一边对弈，一边说着话。 “你……眼上的伤，看着恢复得差不多了吧？”皇帝一边落子，一边装似无意道。 “呃……让父皇挂碍，已经没事了，多谢父皇关心。”眼角伤处又被提起，蒋子冉笑得一脸尴尬。 皇帝闻言却仍旧，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笑道：“你啊，还跟个孩子一样，夜里起身就多叫宫人点几盏灯嘛，要是再这么磕碰两下，你那一殿的宫人，朕可就必须要全给换了。” “父皇，是儿子不小心的，跟宫人的们没关的，往后儿子多注意就是了。”蒋子冉一向心软，不愿牵连无辜，再加上这事确实与宫人们无关，一听皇帝这么说，便有些紧张道。 “你啊，总是这么心软，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是伺候你的奴才，主子磕碰，他们就是难辞其咎。 这一次，正看在你没什么大碍的份上，就暂且绕过他们，若是还有下次，就是你求情，朕也不能心软了。”皇帝俨然一副慈父严主的样子道。 “是，儿子知道了。”皇帝这话让蒋子冉心里有些打鼓，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说来也是奇怪，那天的事之后，蒋子冉为了掩饰伤口，谎称起夜不小心，碰到了眼睛，连请了几日假，都在自个殿里休息。 期间，皇帝过来探视，他也是如此解释，皇帝倒是一点都没起疑，而且十分关心他的恢复。 至于问道蒋正熙夜访的事情，蒋子冉打了一个时间差，用托他帮忙的借口给搪塞了过去，皇帝当时也是笑着欣然接受了，丝毫不见怀疑。 能安然将此事搪塞掩饰过去，蒋子冉本该是能松了一口气的，可是，皇帝越是信任，越是关心他，他这心里越是有些内疚和忐忑。 不过为了颜若玖，蒋子冉还是决定继续煎熬下去。 这几日，他是硬逼着自个，拿出那副注意力陪着皇帝下棋，只为能继续若无其事地掩饰下去，他想着，皇帝日理万机，这点小事，时间再长些，该是就不会被提起了吧。 正出神地想着，皇帝落下最后一子后便又哈哈笑了起来“呵呵……朕又赢了。” 蒋子冉闻言，看着手里的棋子，再定睛看看棋局，有些偷偷松气，笑着恭维道：“呵呵，父皇棋艺高超，儿子，甘拜下风。” “呵呵，你小子，不过几日而已，棋艺就能生疏到这个程度，你……不是心里有什么事瞒着朕吧？”皇帝一边收着棋子，一边佯装无意地关心道。 “呃……”皇帝说着无意，可蒋子冉却听得心里一颤，收着棋子的手顿了顿。 一旁伺候着的周公公也注意到了，脸色有些紧张。 皇帝见蒋子冉没有回话，便继续一脸不在意地笑道：“再来一局，如何啊？” “呃……父皇要是不嫌弃，儿子当然愿意了。”见皇帝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蒋子冉立刻笑着点头，可心里却一阵翻腾，眼角不由得就瞥向了一旁的周公公，希望从他脸上呢读到些什么提示。 不过，一切也是枉然，周公公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蒋子冉只好将眼神收回，打起精神来应对这一局了。 也许是心虚作怪，蒋子冉的心格外紧张，每每落子都要犹豫半天，他生怕皇帝再问出什么难以招架的问题来。 就在蒋子冉提心吊胆地应付棋局之时，殿外，宫人突然回禀道：“启禀皇上，小公子到了。” 宫人话音刚落，蒋子冉脸色瞬间闪过一丝紧张，捏着棋子手，有些不自觉地攥紧了。 而皇帝却一边落子一边笑道：“哦？正熙来了，倒是不慢啊，周公公，去，把他叫进来吧。” “是，皇上。”周公公领命，揽着拂尘就出去了。 蒋子冉强装镇定地笑道：“呃……父皇是找正熙堂弟有事？” “嗯，有些事要交给他办。”皇帝点头，还不忘落子道。 “呃……既然，既然父皇有事要吩咐正熙，那，那儿子在这倒是不便了，儿子就先告退了。”蒋子冉一听皇帝有事找蒋正熙，便打算借此退开。 皇帝却笑着道：“坐下，坐下，不急，不急，等我们下完这盘棋再说。” “呃……父皇……”蒋子冉迟疑道。 “坐下吧，都不是外人。”皇帝笑道。 “呃……是。”见皇帝一脸不避嫌的模样，蒋子冉没有再推迟的借口，只能又重新坐了回去，继续硬着头皮落子。 殿外，蒋正熙一见是周公公先迎了出来，便有些激动，先是左右打量了一眼，然后一把扯过周公公，小声试探地问道：“哎，周公公，我皇伯父心情如何啊？” 周公公那夜陪皇帝听了半宿的墙角，事情原委他再清楚不过了，对于蒋正熙此刻的小心试探，他是心知肚明，乐在心里，笑在脸上道：“呵呵，有安郡王陪着，皇上心情自然好了。” “啊？安，安郡王在里头？”蒋正熙一听见蒋子冉的名号，心虚加上紧张，这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是啊。”周公公佯装着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可心里却已经笑开了花，见惯了蒋正熙，乖张不羁，天不怕地不怕的霸道样子，冷不丁见到他这般小心谨慎，还真是有趣得很呢。 “呃……他，他在里头干嘛啊？”蒋正熙一听蒋子冉在，这心越发忐忑起来。 “呃……正陪着皇上下棋呢……”周公公满脸堆笑。 “下棋？哦……那，那皇伯父就是在忙喽，那，那我过会再来吧……”蒋正熙一听下棋，便想随便找个借口避一会。 这要避开的心思，倒是跟里头的蒋子冉如出一辙，不得不叫人感叹，这刚成了朋友的堂兄弟俩，倒是已经有了某些默契了。 毕竟他还没有做好对簿公堂的准备啊，而且，他今个是一个人来的，砚台也没跟着，连个搬救兵的人都没有。 万一，嘶……蒋正熙心里有些怯了，想着怎么也不能现在进去啊，转身就有些要逃的意思。 周公公见状，真是快憋出了内伤，生忍着满脸抖动的褶子，一把拉过后退的蒋正熙笑道：“小公子，您干什么去啊？皇上专门让老奴来请您的啊，快跟老奴进殿去吧。” “呃，不不不，皇伯父下棋比较重要，我可以等的。”蒋正熙一脸煞有其事，很是恭敬的样子道。 “呵呵，小公子，您莫不是想让皇上亲自来请您吧？”周公公笑道。 “呃……怎么会呢……”蒋正熙尴尬一笑。 “那就快跟老奴进殿吧……”周公公憋笑道。 “呃……好吗？”蒋正熙还在挣扎。 “小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平日里进出养心殿就跟到家了一样，今个……怎么这么奇怪啊，等等……小公子，您不会是闯了什么祸了吧？”周公公一脸佯装一脸紧张和关心地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