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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波折

    第二章波折

    一道白光的飞速前奔,在拥挤的人群中左闪右出,毫无滞碍,视群行于无物,往前路而无悔。然而,浑浑闹市,喧喧行人,竟然无一人发觉如此异象,好像从来没有那道光出现过一样。

    景物倒飞,闹市远去,白光一滞,一道人影傲然挺立古道中央,仪表非凡,玉树临风,却面露焦色,正是急急而出的白雪。

    “光急着往外奔了,竟不知那‘血棺峰’到底是何地方,我却未曾听闻。”白雪驻足沉思。

    “不行就且走且问吧。”白雪心下思量一定,目标——前进!

    “大叔,请问血棺峰怎么走?”

    “什么‘血管蜂’?你让蜂蛰在血管上了?哎呀,小伙子,那可有你受的了。去年我上山砍柴被几只人头蜂蛰了,就有一只是蛰在了血管上……哎,小伙子,你先别急着走啊,听我给你讲完再走也不迟啊……”中年汉子摇头叹息不止,“哎,老刘啊,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耐心呐。老刘,不是我给你吹啊,就去年那次我被蜂蜇在血管上…………”

    “小哥,麻烦你一下,请问你听过血棺峰吗?”

    “没……”

    “这位小姐,请问……”

    “小姐?!你才小姐,你们全家都是小姐!滚!”

    “大婶,请问你知道血棺峰吗?”

    “知道,这天下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东西吗?你问我啊,就等于问对人了。”一位粉面含春的半老胖女人眼泛桃花,秋波含水的笑答道,“小伙子,走,跟我先到屋里坐坐,吃了饭再走,要是你愿意,住几天再走嘛!”

    胖女人说着就扭着水桶般粗壮的肥腰上来要拉白雪的手。

    “呃…………不了,不了,您忙,我先走了……”白雪吓得急忙撤后一步,也顾不得惊世骇俗,运起轻身功夫飞奔而逃,逃出老远还不由得回头张望,好像生怕那婆娘追来似的。“呼……太可怕了,太惊险了!”白雪吓得额头都渗出层层湿汗。

    “英雄,别走啊,人家好喜欢你啊,你也不要人家了吗?”胖女人倚槛凝望,眼神幽怨,轻轻呢喃着。突然,转身回屋,一会儿,院中飞起一只白色飞鸽,遥遥不知何去。

    “血棺峰,真有其地吗?为什么问了快一日了,辗转了几个县城,却无一人有过听闻。”白雪凝眉苦思,竟连路也不看了,只顾往前走。

    “红衣jiejie说的,肯定不会错,此事看来是急不得了,我再打听几天,实在没有人知道,那就是天亡jiejie了,只怕我要有负jiejie所托了。”

    连续几天,白雪还是没有打听到一丝有用的信息,反而吃了许多亏,白雪很无辜,很无助,很沮丧,很疲惫,很纠结,很憔悴,很……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命。苍天问我可安宁?我下九幽捉鬼精。大地请我平安符,上完厕所擦屁股。王君求我长寿术,伸手一撮药丸出。男问女,女问男,小儿跑走奔相府。三界里没有不知事,五行中不闻难为情。叮铃,叮铃……”一个身披半旧不新八卦袍,手摇红绳穿花黄铜铃,脚踏八字步,腰悬紫灵葫的清瘦中年道士摇摇晃晃地从远处缓缓走来。

    “嗯?这人好生狂颠,牛皮扯得也太离谱了些!”白雪略略顿足,便又复前行。

    “这位小伙且留步!”宛若一声惊雷凭空炸响,震得白雪耳朵嗡嗡作响,正行走间险些一步没有踩实,差些跌倒在路边。他不由得停下,不敢再走了,生怕平地摔倒,那可就不好看了。

    “高手,绝对高手!”这个声音不断的在白雪脑中回荡。

    道士也没看见怎么走,三两步就到了白雪面前站定,瞪起一双牛眼细细端详白雪面孔身段,一边腾出一只手不住抚摸颔下三寸山羊胡,一边嘴里不住自言自语细声念道:“不对啊,不对啊……不应该啊,不应该……不会错,不会错……怎么会,怎么会……”等词语。

    听得白雪也一时糊涂了,忙问道:“前辈,有何不对?小子不懂,望请明示。”

    “呃……这个……啊,小家伙!”道士突然闪电般伸出双手死死抓住白雪双臂,宛若铁钳般绞得白雪双臂生疼,却不敢动弹,只能咬牙苦苦硬撑。

    “你好啊,呵呵……”道士撕开老嘴笑的跟个老朋友似的,又好像不知该说些什么,干咳几下,一抿嘴唇,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小家伙,呃……不,小伙子,哎,我还是叫你小家伙吧。”

    “呃……好吧,前辈,有事?”

    “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

    “我有什么事?”

    “你在找人,一个现在对你很重要的人,你说对也不对?”

    “对,对,对!还请前辈赐教,晚辈感激不敬!“白雪激动非常的说,鲜血也好似沸腾了起来。

    红衣终于有救了!

    “说吧,小家伙”这老家伙老神在在的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呃……说什么啊,前辈。”白雪有点闷了。

    “她给你留的信息啊,笨蛋!恩恩,气死我了,一点也没那个小家伙灵泛。”这老东西又开始发疯了。

    “噢,前辈,请问您知道血棺峰吗?”白雪也不理老家伙胡言乱语。

    “血棺峰?放屁!这世上哪有什么狗屁血棺峰!你不是在蒙我吧?啊?”老家伙一吹胡子道。

    “这……可是她留给我的地址就是血棺峰啊,他不会骗我的。”白雪有些怅然地说道。

    “连老先生都不知道,看来真是天要绝我啊!”他在心中落寞的想着。

    “嗯?这个……让我算算,别急啊小家伙。”老道士说着便开始掐指算开了。

    “啊,知道了,这个……她给你留的地址确实是错误的。”老道接着说“不过呢,还是被我算出来了,哈哈,我真是太伟大了!哈哈哈哈……”老家伙笑得嘴都歪了。

    “呃……这个……前辈啊,您确实是天下神算啊,不过,还请你告诉我到底是哪啊。”白雪有些无奈了,这老家伙还真是惊死鬼神不偿命啊。

    “这个血棺峰是确有其峰呐。”老道说着,又不说了,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怎么又‘有其峰了’?”白雪真正有些糊涂了。

    老道一咬黄牙,作定决心,说道:“不过,不是叫‘血棺峰’,而是叫‘葬天岭’。这葬天岭中有一山峰通体血红,形如竖棺,所以你那重要人物可能是取其形貌而乱定其名,也难怪一般人不知道了。不过,还算你运气不错,遇到了无所不知的我,哈哈哈哈。”

    说至这里,这老家伙开始笑的不亦乐乎,那笑容就像绽开在秋风里的黄菊一般,说不出的盛烂。

    “那老前辈,这葬天岭又在何方?”

    “小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此去路途遥远,危险重重呐。”老道看似略有忧虑的劝道。

    “前辈,就是死我也要去,还望前辈成全!”白雪直接忽略了这老东西的表情,鞠礼请教。好不容易有机会去救红衣,他又怎会放弃?

    老道观其言辞恳切,态度坚决,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只好说:“你去迷雾森林深处,若是有缘,自会相见。”话还没说完,身形一闪便远去了。

    许久,空中隐隐飘来:“冤孽啊……冤孽……”等半清不清零散片语,不知有何寓意。

    白雪一闻迷雾森林那还顾及其他,一晃之下风飞而去,根本没有留意“冤孽”之语,也不知对他以后有何吉凶。

    迷雾森林是天下最有名的一座远古森林,它的出名不仅仅在于其年代久远,更因为它是天下已知的最大森林中排名前三的森林之一。白雪曾和红衣、红糖姐妹三人一起在其中练功杀兽,采药捉鸟,零零碎碎生活了有两三年有余,是以十分清楚其大概方位。然其内中有多深远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就目前来说,还从未有人能够踏遍那个举世闻名的巨大森林。

    今次不得不去那个地方,虽说心中多少些忐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因为,她,重于一切。

    粗略估算一下,此去如果按照白雪的现在的速度,至少得走上半月功夫,看来是早到不了了。

    白雪飞走半日,终于又到了另一个县城,恰巧经过一集市,但见骡马汇聚,人头攒动。他心下一动,过去挑了一匹良马,一副鞍鞯以及缰绳皮鞭等零碎事物,脚步一跨,便跃骑在了马背之上,打马远去。

    行走间总觉不爽,集市上的马实在太差了,不管毛色,还是脚力,都难合人意,只能凑合着用了,相较于轻功算是轻松了许多,速度也还尚可得过。

    “打劫!”正行走间,突然一声虎吼从前方传来,一枚彪形大汉适时地闪现眼前。

    见此一幕,白雪不惊反喜,眼中一抹神光亮起,脸上也绽起了奇妙的笑容。恰巧又有一束阳光从侧面照来,更加衬托的他仪态荣光了。

    再看那前面突然出现的彪汉,横拦于古道中央,胯下一匹宝驹神骏异常。

    大概是不满有人骑压在背,不耐烦的刨动着道上厚重的的尘土,晃一晃头颅,打一个鼻响,身上鞍缰叮当作响。

    而马背上,那大汉手捏厚背阔口钢刀,身着锦服,呲开厚厚的嘴唇,露出满嘴金牙,此时正瞪着一双凸起的牛眼,毫不客气的直视着白雪,把他当成了即将待宰的羔羊。

    “白马,好马!“白雪朗声说道。

    “快快把钱财行李都交出来,马也牵过来,衣服也扒下来,赶紧的!否则别怪马爷我不可气了,瞪什么瞪,说你呢!听见没有?!”马成才等着一双铜眼大声嚷嚷着。

    劫道生意做多了,一股久惯的粗放之气散出体外,看起来,他此时还真有点狼危虎煞的悍将风范。

    “说的好,说的对,赶紧交出来吧!”白雪摸一一下光洁的下巴,含笑说道,丝毫不把那劫道的马成才放在眼中,反倒把他当成了伸手可探的小黄鸡儿。

    “什么?你小子活腻歪了吧!小心马爷我……哎呀,好汉饶命呐……哦,不不,爷爷!啊,小的错了,小的有眼不识太山,小的该死,求爷爷饶了小的吧,小的家有八十岁老母,未满月幼子…………”大汉好像唾沫很便宜似的不住说着老掉牙的求饶台词,却没半句重复,也不枉他常年从事此道,见多识广。

    “滚!”白雪简简单单的吐出一个字,放开了提着马成才耳朵的那只手。

    “谢谢爷爷不杀之恩,小的没齿难……”马成才耳朵得以解放,噗通一声掉落在地,也顾不上耳朵上火辣辣的疼痛,立马屈膝跪在大道中央,叩头如同捣蒜,不断告饶。

    但是,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一阵狂风骤起。立时吓得他体如筛糠,一股热流从袍下流出,浸湿了大块黄泥。

    然而,等待半天,也未见有所回应,他斗胆抬起头来查看,哪还有半个人影?原来白雪早已打马远去,而他居然没有发现。

    “嗷呜”一声呼痛,马成才起手捂住红肿的耳朵,怪叫连连。

    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打劫人者,人恒劫之。最后弄得浑身家当都没了,外加满身伤痕,差点没有后悔死。

    白雪终于劫了一把道儿,快意非常。

    以前遇到这种事哪里轮得到他动手?红衣冷哼一声,或是红雪娇叱一句,各路宵小之辈便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立马滚蛋,令白雪郁闷非常,大感无趣。

    今天终于得偿夙愿,过了一把豪瘾,即便是时间短了点儿,对手弱了点儿,又怎能不欢喜呢?

    白雪长啸一声,声震山林,惊起一片禽鸟。

    策马飞腾在山林之中的他,忽然间觉得今天天气也好了许多,近几日心头的担忧与不快也轻减了许多。

    “啪!”一声清脆明快的鞭响传的老远,白色骏马屁股一吃痛,奋蹄便奔,疾驰而去。

    远去的人并不知道,最近江湖非常不太平,出大事了,很大很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