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我不走！

    “老奴惶恐，说了不该说的话，陛下赎罪！。”

    李嬷嬷张慌的跪在地上，担惊忍怕。

    她对陛下不怕，她知道陛下不会轻易杀她，可哪怕不怕，眼下，陛下尚且如此，她又怎能不顺着她的意思来。

    “李嬷嬷，朕并不是怪你。”平复下来的凤栖梧，伸出一只手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谓谓长叹：“朕...朕只是觉得亏欠。倘若朕死后...”“陛下是皇上，皇上就该与天同寿，陛下千万不要说死的话，不吉利。”李嬷嬷忍着哭声，也要将她的这句话给打压下去：“陛下的心思，老奴懂，老奴跟了陛下那么多年，知道陛下对那凌贵侍，有的不是情，是感激，所以才会让陛下你多次都宽恕他所犯下的大罪，可是陛下，楚逸皇，难道你不要帮他报仇了吗？”

    “报！当然要报！朕将死之时，一定将那凌晨千刀万剐，也要替他报仇，朕绝对不会白白的看他就这般牺牲，朕...”

    将死之后，她不会有那么多顾忌，一捧黄沙，她便逍遥自在，她可以忘了所有。

    可是现在，她不知道，为何，为何一起动那凌晨的念头，她的心竟会隐隐的作痛，痛到一种地步，痛到痛心疾首。

    一想到他，一想到她若今日将他除去，想到余下的日子里，没有他的存在，她的心会痛，还是会痛...

    “朕给你的那纸圣旨上，已经有了交代，大西凤的玉玺，就摆在朕的床头上，朕的年事已高，奏折一事，就劳李嬷嬷代劳了。”

    玉玺是早晚要传给瑾儿的，现在她怕她拿着玉玺不安全，她又只有李嬷嬷一个心腹，可以托付的人。

    “五皇女还在御膳房，你去告诉她，别让她给朕做吃的了，朕想就寝了。<>”

    “是，老奴告退。”

    李嬷嬷恭敬的俯身退了下去。

    凤栖梧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苍老背影，老了...老了...她们都老了...

    她啼笑皆非的转了身，往床榻上颤巍巍的走，年轻的时候，她们还能在一起舞刀弄枪，如今年纪大了，什么行动都不方便了。

    没有人的搀扶，她整个人都走的摇摇欲坠，好在她快要倒下之际，有一冰凉的大手及时扶住了她。

    凤栖梧没有抬头看那扶他之人，只眼帘垂着下方，眼前的那一抹黑色：“朕如今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了，你还不走吗？朕身边，有李嬷嬷一人，已经足矣。”

    司徒蕴寒冷着一张孤鸾寡鹄的脸，大手扶着她瘦小可见骨头的胳膊，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莫名情愫，微冷，深邃。

    简扼明了的三个字，明了，却也表达了他的决心：“我不走！”

    “不走？”凤栖梧忽地低笑出声，不知是笑他，还是在笑她自己，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啼笑皆非：“朕把你留在身边这么多年，你的那个奇葩母亲现在是巴不得朕早点死，朕早点死了，你就可以早些回到她的身边尽孝了。蕴寒，你该走了。”

    她轻轻的喊出他的名字。

    司徒蕰寒只漠然的看着她，眼底的情愫压制过后，所有的，又转换成了痛，无法掩饰，遮掩的痛。他不会走，永远都不会走，他只想守在她的身边，静静的守着她，看着她，保护着她，只要她安然，只要她无恙，这些已经足够了。

    哪怕明知他与她根本就不可能，他们相差整整三十多岁，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控制不住那颗日益为了她，时刻被她牵动的心脏。<>

    他狠狠的闭上那深邃如深渊的眸子，再睁开，视线仍是落在她的脸上，那张岁月风残，让人忍不住心疼的脸上。

    他...控制不住自己那颗，想要为她沦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