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发病
她努力地用脚摩擦着地面,想要延缓被拖进去的时间,一直拉着她的汉子却被她着恼,索性拦腰把她抱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汤宛整个人面朝地,腰部被这个粗鲁的男人紧紧地攥住,动弹不得,她也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呼吸已经渐渐急促了起来。 汤宛知道,她的哮喘又病发了。肺部的空气因为被扛着而排出体外,呼吸已经越来越不顺畅了。 几人没有注意到汤宛的变化,反而因为男人的汉子性子行为而拍拍手掌,甚至有人吹了口哨。 她逐渐绝望起来,汗珠从她苍白无力的脸上一滴滴滑落,呼吸的急促声越来越大,肺部好像被堵住了一团厚厚的棉絮,下一秒就要突然断了生命力一般。 几人很快就走到了工厂的内部,随着大门被紧紧关闭,屋里失去了一切的亮光,变得漆黑一片。 汤宛想,也许我就要死在此刻了,也好,至少可以不用被侮辱······她的眼睛渐渐地阖上。 突然,一片灯光亮了起来,整个工厂被一盏白炽灯照的发亮,汤宛模糊中只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肩膀上放了下来,她熟悉的药剂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尖。 胸腔里的堵塞感慢慢消弭了,她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又重新眨了眨眼睛,终于意识到,这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就是叶景挚。 心里一惊,也顾不上气还没有喘顺,她坐起身,死死地盯住叶景挚。 叶景挚看到汤宛一直瞪着他,丝毫不受影响,轻抚了她被打的有些红肿的脸庞,感觉已经没有什么事之后,一语不发地转过身去,面对着十几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不带一丝感情地,凉薄地轻笑了一声。 汤宛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大眼一怔,那几个被绑住的男人之中就有几个是抓了她的那几个。 只听叶景挚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地说道,“六子,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叶先生!我,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小的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人啊!”六子带着点惶恐和畏惧出声,但似乎又有所依仗,“看在我们不知者无罪的份上,您应该不会怪罪我们吧,不然······” “哦,那你说,不然会怎么样?”叶景挚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默默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 “您,这又何苦说明白呢!” “我确实有些不明白,六子,大家都是大忙人,就不要再这里耗费时间了!”叶景挚最后的声音如同一把冷肃的利剑,直直地向几人射去。 之前抗汤宛的老七被吓了一跳,连忙有恃无恐地喊道,“叶先生,我们是叶老爷子的人,既然事情还没有发生,你要是不放过我们,你也不好交代不是!” 叶景挚听到这话,懒懒地斜了老七一眼,眸中的冷光却像寒冰一般,直把老七冻着再也不敢说出一句话来,“我倒想知道,叶老爷子借给他小儿子的人意欲伤害我护着的人是什么意思?” 没有让几人再开口的兴致,他示意周印鸿。 周印鸿一凛,上前,对着众人开口,“几位,叶老爷子有的东西,叶先生手里也有,但是现在他没有的就是你们绑架我们叶先生的人的事情,你们说说,你们打算怎么来表示你们的诚意呢?” 一个人极不服气,虽然曾经听说过叶景挚冷血无情的名气,但看他此时年经轻轻的样子,就对之前的传闻半信半疑,大声喝道,“叶景挚,你们叶老爷子成名已久,我们也不是完全被强迫而为他所用,而你,老子不服。” “呵。”叶景挚哂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衔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这短短一分钟,所有人都看着他的动作,却没有哪一个敢于出声打断他。 叶景挚把嘴里的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缓缓地踱出几步,靠近了被绑的死死的众人,俯下身,幽黑的眼眸直直地注视刚才说话的男人。却在下一秒,在一眨眼地时间里动作利落而迅疾地从左兜里掏出一把枪,枪眼堵住他的太阳xue,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求饶,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血从他的太阳xue里一点点渗出,把地面晕染出一片血色。 叶景挚眉头都没有动一下,收起枪,淡淡地出声,“叶老爷子用他手里的所谓的证据把持住你们,我叶景挚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既然你们不想活着,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汤宛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就被吓得全身发软,眼前一身黑衣黑裤的男人看起来气质依然干干净净,杀了人似乎没有让他沾上一丝邪恶的气息,只是,那才是最可怕的。 她此刻才知道,他对自己是留了多大的情,至今还让她完好无损地活在世上。 几人被叶景挚的煞气震慑住,再也没有了旁议。叶景挚似乎对着周印鸿吩咐了几句,就转过身来,汤宛看到他的靠近,身体不受控制似的,不知觉地往后面挪了挪。 叶景挚挑挑眉,汤宛之前努力藏好的恐惧在这一刻终于又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完全不加掩饰地展露出来了。 他丝毫不受影响,对于汤宛的抗拒完全不放在眼里,弯腰抱起她,毫不停顿地朝着外面走去。 汤宛想挣扎去再也没有了胆子,她一想到刚刚的那把枪还藏在男人的左兜里,就止不住地发抖。 叶景挚出了废工厂,转身走到它的后面,原来他们一群人的车都在后面,想来在绑架汤宛一行人回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到了,并且已经制服了留下来的人。 把她放在副驾上,叶景挚从另一边上车,他刚想发动车,就听身边的女人嗫嗫嚅嚅地开口,“叶先生,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说完之后,甚至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转头看向他的上身。 “汤宛,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叶景挚没有强迫汤宛抬起头,只是转过头看向她压得低低的头顶的上的发旋。因为之前的推搡,而显得有些凌乱和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