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采药
陆儿从学堂回来已经是黄昏,看到了秦故正坐在屋内。 “你回来了?”秦故面容浅笑。 陆儿现在心情是十分高兴的,现在她也成了纪师傅的学生了。她点点头,笑嘻嘻的说道:“嗯。唉,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你难道希望我晚回?”秦故眯了眯眼睛。 “嘁。”陆儿扯扯嘴角,斜了他一眼。真是不会说话。 秦故低着头,目光定在桌子上,没有再答话。 “你今天怎么不问我干嘛去了?”陆儿问道。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还有什么好问的。”秦故平淡的说道。 陆儿扁扁嘴,她还想跟他分享她今天的收获呢。没想到这么无趣。这话里似乎还有些不耐烦的口气。哼!不跟他说了,以后也不跟他说了。 她寻思之余,又看了一眼秦故,发现他的神色与往日的不同,有些不对劲,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唉,你今天上哪去了?” 秦故听了这个问话,顿时猛地抬头看向陆儿,面色凝冰,像是听了他最讨厌听的的话一般。他冷冷的说道:“我今天上哪去了,你不必知道。” 陆儿听了这个回答,霎时心生气愤,最主要是他这个半生不熟的口气。她今天没有得罪他!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眼睛里能冒火,看向秦故说道:“你……” 她想了想,把这口气又咽了回去,很泄气的说道:“算了。” 说完,转过身去,秦故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原本陆儿想忍忍就算了,他这个怪异的世子爷什么时候来个晴天霹雳也未可知。可是,刚刚才凶了她,现在又来拉她,她顿时觉得不可忍,心中的火气一迸而发。她回过头,怒视着秦故,“你松开!” 秦故面色若寒冰,墨玉般的眸子染了双重寒气,看着陆儿,不说话也不松开她的手。 “你松开!”陆儿彻底爆发了,使劲的往外拽开,“既然你不想跟我说话,你就别跟我说话,你也别拉着我。我躲开,躲得远远的,你眼不见为净!” 秦故眉头紧了紧,拉着她的手却没有一丝变动,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会松开。 陆儿咬咬唇,一个劲的拉拽,他不松开,她越是要拽开,她不想妥协,拉着她做什么!不是不想跟她说话吗。现在腻烦她了,她躲开还不行吗? 但是她的力气再大也大不过男人,无论怎么拽都拽不开。 秦故突然低了低头,蹙蹙眉,神色微颤,明明就很无力拉扯的样子,却依然紧紧的拽着她。 陆儿看了看他,似乎他神情中有些痛苦之色,同时,她看到了他的手臂上,原本纤尘不染的白衣隐隐约约几丝血迹渗透出来。她停止了拉拽,眼睛睁大,看向秦故,“你受伤了?” 秦故看了看他的胳膊渗透出来的血迹,顿时有些紧张之色,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 陆儿觉得事情很不妙,“你等等。” 她忙走过去翻动着柜子抽屉,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就是上次秦故给她的玉脂膏。她庆幸还好随身携带了。她又忙走到了秦故的面前,十分焦急的说道:“你快把衣服脱下来。” 秦故听了,蹙了蹙眉,似笑非笑的。 陆儿见此才缓过神,刚才说错话了,什么叫把衣服脱下来啊。于是忙改口解释,“哦,我的意思是说,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上药。” “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陆儿闭了闭眼睛,示范给秦故看。 “哎呀,我把药放在这里,还是你自己来吧。”陆儿觉得还是这样合适。 “你来。”秦故终于说话了。 征得了秦故的同意,她也没有想那么多了,直接给他脱衣服。毕竟她又不是逼迫他干什么坏事,只是上药而已。在医者的面前,除了救命,什么事情都算不了什么大事。 陆儿速度很快,衣服褪了半边,她看到了秦故受伤的胳膊。大吃一惊,竟然是一个手指长的口子,若是还砍深一点,似乎能砍断他的骨头,看得出,他在不久前,用清水冲洗了一下伤口,把上面的残血冲干净,现在,又已经是血rou模糊了。 “你忍着点疼啊。”陆儿开始给他上药,看着秦故的伤口,她都感到发麻。 陆儿拿着一片羽毛沾着药膏,往伤口上摸,她的手都在颤抖,可以想象到是怎么样的疼痛,这样的一个伤口与斩断了手臂没有两样,若是常人早就是疼得晕乎过去了。哎呀,她刚刚跟他生什么气呀!他也是,明明受伤了,还与她拉扯较劲,导致伤口又一次大出血。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知道他的胳膊受了伤,看他这个倔脾气,估计是不会告诉她的。 “你……”她想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伤的,想想还是算了。 “你也是,明明知道受了伤,还不安分点,这只胳膊不想要了是吗?你这么凶我,我跟你生气天经地义,你难道就不能让让我这个小女子,还跟我较什么劲。”陆儿一面上药一面埋怨他。
“笨女人。”秦故看向她。 “嗯,世子爷,有什么吩咐说吧。”陆儿的气现在也生不起了,什么事情都依着他好。 “如果我是一个杀人狂魔,你会不会避我远之。”秦故看着她眼里是凄凉又是期待。 陆儿迟疑了一秒,忙笑道:“你又不是杀人狂魔,我为什么要避你远之。” 原来真是这样的!陆儿表面笑嘻嘻的,内心却是沉重,她开始的猜想是对的。 今日和聂四去学堂的路上,遇上的两个人黑衣人,其中有一个人肯定就是秦故了。他拼命挡住与他交手的那一个人,不让那个人接近马车。他本该有他自己的任务,但是却先护着她。 “我是说如果。”秦故又道。 “如果你是杀人狂魔,我心甘情愿被你杀,行吗?”陆儿笑笑。 秦故听了这个答案有些诧异,脸上有些淡淡的笑意。有这句话就够了,他怎么会舍得杀这个笨女人呢,如果某一天,他真的把她杀了,那他也会把他自己给杀了。 今天和太子交手,也不知道这个笨女人看出来了没有。她是一个心思纯净,心地善良之人,打打杀杀,不是她所喜欢的。若是让她知道了,他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她难免避他远之了。 一家客栈的上等房内,传来极其低沉压抑的琴声。 太子的目光定在琴弦上,一掠一抚。琴旁边放置了一盏香炉,袅袅香烟扑鼻。琴声突变,时而婉转,时而低沉,越来越急促,如万箭攒心,忽而断裂,如湍急河流,席卷岸边沙尘。香炉的烟雾似乎听明白了琴声,变得香浓。 “本宫不明白秦故为何要护着那辆马车。”太子面无表情。 “马车内两个人,一个人是卫鼎侯府四公子聂子靖,一个是世子的书童。”太子的随从道。 太子冷笑了几声,说道:“秦故不会不知道,本宫是不会是伤了卫鼎侯府的人。所以,他无疑护着的就是他的那个书童了。一个书童,在秦故的眼里不值一提,而这次截然不同,他竟然百般护着。真是令本宫大吃一惊。” “殿下莫非怀疑这个书童?”随从问道。 “我倒要看看,这个书童到底是什么来历的。”太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