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闹剧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世人忙碌着生计。各种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艳阳与墨君并肩走在街道上，她想着是否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娘亲！”一个孩童清脆的声音在这街道上显得格格不入。 艳阳听到响声自然想去看看是何人在喊叫，还没待她看清是谁家的孩子，就感觉她的腿被人抱住，动弹不得。 面前的男孩约莫五六岁，身上衣着有些脏乱，但看这衣着也不是寻常人家穿得起的。艳阳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个抱着她大腿的孩子的头顶。“小奶娃，你认错人了吧。” 孩童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明显的哭腔，“娘亲，你为何不要我？” 艳阳有些呆愣地抬头看了师父一眼，哦，那脸黑的，艳阳小心肝一颤，不是，师父，我没有乱来过，这不是我孩子啊！ 周边的人开始停下步伐，看着艳阳的眼神有些。。。鄙夷。 艳阳伸手想将那小男孩移开，无奈移不开，“你且抬头看看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男孩慢慢抬起头，用那张泪眼婆娑的精致小脸看着艳阳，“娘亲，你为什么不认我？鑫儿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哇！”说完委屈地大哭起来。 “不……不是，你真的认错了。”此话一出，艳阳听到了一片窃窃私语。 “啧，这种亲娘啊！” “诶，这孩子真可怜啊！” “狠心的娘啊！” 艳阳无力地看向墨君，声音委屈，“师父……”她也快哭了好吗！ 谁知这孩子听到了之后哭得更加响了，“娘……娘亲，你可是……可是……因为这个人……才……才不要我和爹爹的。”赵忆鑫瘪着小嘴指着墨君。 艳阳一脸惊恐地看向师父，果然，脸色更难看了。然而艳阳低估了那群看戏的群众们。 “原来如此，是有其他人了啊！”路人乙感叹道。 “多可爱的小娃啊，没想到竟有这种娘。”某个大婶有些气不过地说。 艳阳看看群众的鄙夷她的脸色，然后看看师父一副动怒的表情，再看了看那小奶娃泪流满面的小脸，她不认，她是狠心的娘，她认，她还是狠心的娘。不对，重点是，她不是他娘亲啊！ 饶是艳阳敛了千年的性子也有些沉不住了。“你家在何方，我送你回去。”艳阳努力压下情绪。 赵亿鑫眨巴眨巴大眼睛，声音委屈，“娘亲要同我回家见爹爹吗？” 艳阳本想说不，但想想还是说了对。她要看看，倒是如何的爹爹把孩子教成这样。大街上乱认娘。 墨君冷眼看着这一切，掩在衣袍下的手暗暗握成拳。 赵亿鑫破涕为笑，去拉艳阳的手，“娘亲，我们走吧！” 艳阳看着墨君，想伸手去拽师父。可是被不着痕迹地躲过了。艳阳看着师父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背影，苦着脸，拉着手边这麻烦跟上去。 “娘亲，为什么那个人也和我们一起，我不要，我不要和他一起！”赵亿鑫喊叫着。 艳阳微眯着眼，温柔一笑，“你不要？嗯？”伸手封住了他的声带，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 赵亿鑫想发声却发不出，表情委屈地看着艳阳。可艳阳顾不得他，她只是苦恼，师父生气了，可是这次原因却不在她啊。而且，他不信她！想到这，她也有些委屈。她开始赌气不说话。 三人一直走到了荒野之间，都没有人说过一句话。墨君一直走在前方不曾回头看她一眼，艳阳越想越气，索性停住脚步。不走了！ 墨君感觉后方没有跟上来，也停住回头看看怎么了。只见艳阳紧抿着嘴，眼神中带着满满的委屈。他叹口气，走近。“怎么了？” 艳阳看着他，眼眶立马中聚集了泪水，并且夺眶而出，将空着的手抬起擦拭泪水。 墨君看着艳阳双唇紧闭，一脸倔强，泪水不断掉落。“莫哭了。” 明明是温柔的话，艳阳的眼泪却涌得更加汹涌了。墨君有些无措，这种情况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你不信我。”艳阳声音哽咽，带着一些委屈和埋怨。 墨君沉默了一会，用墨色的眼眸看着她，“我信你。” “骗人，那……那你为何生气？”艳阳别开眼。 墨君突然愣住，他知道这孩子不是她的，可是，心中就是按耐不住那丝恼怒。墨君突然有些心惊，他是不是，不该如此。他虽没了以前的记忆，但也知，他对自己徒弟的感情有些不像是师徒了，想到这，他看着艳阳的脸有些失神。墨君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墨君转头看向了艳阳手中牵着的孩子，伸手解开了他的禁制。 赵忆鑫一可以发声，就朝墨君喊，“你欺负我娘亲，我要告诉我爹爹！”然后扯扯艳阳，“娘亲，不哭。” 艳阳有些头疼地看着赵亿鑫，平复了一下情绪，“你这小奶娃，谁教你的随便叫别人娘亲的。”声音仍是有些喑哑。 “我不叫小奶娃，我叫赵忆鑫！”赵亿鑫反驳。“还有，我没有乱认亲，爹爹说过，娘亲……娘亲”赵忆鑫想不起那些形容词了，“反正就是娘亲这样的。” 艳阳不再与他争执这个问题，“你家住何方，你爹爹叫什么？” “我们的家在京城！我爹爹是赵子衍！”赵忆鑫大声回答。 “京城？京城离这可不近，你怎么跑来的？”艳阳皱眉问道。 “我随爹爹来郦城找娘亲啊！那群随处太烦了，我便甩开了他们，自己一人出来寻找，果然被我找到了！”赵忆鑫骄傲地说。 艳阳看向墨君，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师父，我们回郦城，把这小奶娃送回去吧！”真是的，早知道方才就问清楚，这样也不用如此折腾一番。 墨君点点头，“艳阳。”他突然叫住了转身往回走的艳阳。 艳阳疑惑地转回头看他，眼眶还有些红。 墨君走近，似是想了一会儿，握住了艳阳的手，“走吧。”看着艳阳认真地说。 艳阳愣住，最近，师父牵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有些害怕，害怕那些爱慕的情感如果控制不住，再一次……吓着师父怎么办。艳阳想抽回手，可是终究还是不舍得。 赵忆鑫有些不开心看着陌生男子牵着他娘亲的手，可是害怕那个男子的眼神，只好默默瘪着嘴。等见到爹爹，爹爹就不会让娘亲被那人牵了！ 墨君方才想着，如若不是师徒般的感情，那，又何妨？握着艳阳的手，他似乎是很久之前就想这般做了。他不知之前的自己是怎样，知道的，是现在的自己。 回去的路上，艳阳一直在被破与赵忆鑫交流。 “娘亲” “我不是你娘亲！” “娘亲，我和爹爹找了你好久。” “我不是你娘亲！！” “娘亲，我饿了。” “……我不是你娘亲” …… 终于到了城门，城门口出来一群家丁打扮的人，突然有人看见他们，立马喊道，“小少爷在那边！”然后一群人涌过来。 艳阳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人就跑到了他们面前。其中一个人上前，“小少爷，终于找到你了！快回去吧，公子等急了呢。”伸手想拉赵忆鑫走。 “阿益，我找到娘亲了！”说着扬起拉着艳阳的手给那人看。 阿益一愣，看向艳阳，“小……小少爷，你认真的吗？”小少爷生性顽劣，他们不知这是不是他的恶作剧。 “是不是真的，带回去给爹爹看一看便知！”赵忆鑫有些不开心，他们都不相信他。 艳阳看了他们一眼，稍稍用力将赵忆鑫推到阿益那边，“下次管好他，可别再让他这大街上乱认人了。” 赵忆鑫重新跑向艳阳，“娘亲，你和我一起回去！” 阿益见眼前两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愣了愣，朝身后那群人喊，“还不拉住小少爷！” 一群人于是扯住赵忆鑫，“小少爷，莫过去了。” 阿益朝艳阳他们致歉，“给两位添麻烦了。” 听着赵忆鑫撕心裂肺的哭声，艳阳有些于心不忍，“没事，话说，他生母……” 阿益叹口气，“小少爷的生母生下小少爷后下落不明。” 艳阳点点头，突然看向墨君，“师父，我去那边一下。” 墨君闻言放开她的手。 艳阳走到赵忆鑫面前蹲下，掏出一片竹雕，“你收好它，若你真想找你娘亲，你便拿着这东西来找我如何？” 赵忆鑫带着哭腔，“不好，你就是我娘亲！” 艳阳将东西交给阿益，“替你家少爷收好。”然后转身离去。 墨君看了她一眼，“走吧。”艳阳点点头，本想在这郦城待上一日，现在看来还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