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章 雨雪交加
张以在娄烦渡口挖了大量的陷马坑，只要是平坦的大路，就先破坏掉，还派了五十个特务营战士过河，主要还是清缴女真斥候，他不想女真人知道自己在渡口设伏。 娄烦渡口没有桥通过，河面虽然很宽，但现在快入冬，汛期过了，渡口这一段水流相对平稳，这里本来没有桥，张以估计女真人回军的速度如此迅速，肯定不会从容渡河，既然这支偏师如此急切，不会用几天的时间去渡人马过河，一定会选地方搭建浮桥。 如果金军真的搭建浮桥，张以就难控制了，娄烦渡口可以架设浮桥的地方很多，水流平缓的娄烦渡口，十几里的范围都可以架设浮桥，如果仅仅只是凭自己一千人在十多里的汾水把手，肯定是守不住的，只要有三处设浮桥，张以就没有办法分兵照顾了。 “折可存有没有动静？”张以问郭华道。 “没有”郭华回答道。 “现在时间很紧，我们只有不到千人，还有派人沿汾水巡视，怕是怎么也堵不住这个豁口啊！”张以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在心里是希望折可存能赶过来。 “我们能否过河先烧掉金军搭建浮桥的物资”郭华建议道。 “这点我想过，我们人少，时间也来不及，这时候金军的先锋恐怕已经到了对岸”张以说道。 郭华不出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将主如此为难，将主历来都是从容不迫，胸中沟壑不是自己可以衡量的。 “如果实在没有友军配合，我们只有集中所有人马，争取歼灭金军一部，然后看情况一路袭扰，拖延金军速度，我在给柳鹏的军报中要求他尽可能快速赶到，或许在金军进入太原府之前，还有机会歼灭他们，只是...付出的代价可能会大很多”张以又说道。 其实张以也知道自己亲卫营的战力很强，但他不会拿这支队伍去和金军打对攻战，那样太得不偿失了，张以可不想亲卫营有大量减员，这是一只无法替代的队伍，不是简单的用钱粮就能堆出来的。 天快亮的时候，张以安排士兵休息，对面的情况现在还没有办法了解。 “要是有一支望远镜就好了”张以想想又摇摇头。 完颜活女行军速度很快，一路都顾不上烧杀抢掠，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急招他回去，完颜娄室甚至要求他只带不到十天的粮草，所有的辎重都放弃，年轻的完颜活女也知道可能发生了重大事情，他没有丝毫犹豫，马上拔营回撤。 完颜活女在女真后辈中也是一员虎将，作为父亲完颜娄室的先锋一路冲杀，还没有遇到真正的敌手，他根本就不担心宋人敢来袭扰自己的大军。 “报，将军，前方发现有宋军斥候在活动”这是先锋营有人来报。 “这里还有宋军在活动？知道是那里的军队？”完颜活女感到很奇怪，他一路南下西进宋军都是望风而逃，怎么在自己回军的时候还有宋军在这里活动。 “目前还没有查清楚，没有抓到宋军斥候，这些宋军斥候战力不差，我军先后有三拨斥候都和他们打过遭遇战，没有能抓到到宋军哨探，还折损了五个斥候”来人很真实将问题反映出来。 “哦，还有这种事情，拔离速，一定要打探清楚”完颜活女虽然不到二十岁，但已经是一军统领，满脸的霸气。 “估计是折可求的残余，我军上次在天门关虽然打败了折可求，但他还有两万人马，折家军的折可存损失最大，听说没有南下，就在宪州，折可求一定是过来救他弟弟”拔离速说道，这也是一位久经战场的大将，是金军都统银术可的弟弟。 “感觉不像，折家军已经被我们打残了，折可存是想求死邀直，折可求就更差了，他们应该不会主动来打我们”完颜活女摇摇头说道。 “我理他是谁，只要宋军敢来，我们就灭了他，折家军如何？刘臻十万宋军如何？韩权、罗称又如何？不都被我大金铁骑打垮了，我还怕宋军不敢来！”拔离速叫嚣道。 “还是要小心些，隐约听父亲说过宋军也有一支能打的军队，只是目前还不清楚他们的情况，这次父帅要求我们快马回撤西京，可能也和这支军队有关”完颜活女很克制，没有拔离速这么嚣张。 “来人，将斥候的探查范围向前推进十里，如果遇到宋军探子，最好弄个舌头回来，别都杀了”完颜活女大声道。 天亮的时候，金军又开始快速前进，不过天气不好，初冬的冷风呼呼作响，天空阴沉沉的，估计要下冻雨或者是初雪，这对于迎风北上的大军是个考验，在速度上无疑会放慢。 完颜活女要求在天黑之前到达娄烦，他要求今晚连夜就在娄烦搭建浮桥，大军休息一晚后立即可以渡河。 其实完颜活女也很郁闷，他的大军一路西进顺利，只要在给他一个月，河东路宋军就会垮掉，河面也会开始陆续结冰，他的铁骑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在南朝驰骋，不到年尾，他自信累计的军功都可以成为都统制，一心幻想着成为一路大军主帅的完颜活女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时候要回西京。 东西两路大军不是要会师大宋都城开封吗？为何要突然回师西京？还要战神级的父帅领兵，完颜活女不明白，是宗翰元帅打太原受到阻力，那也不至于要撤军啊！ 完颜活女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做梦都想不到希尹的八万大军在西京道丢了，高山仰止的希尹被俘，如果这时候有人告诉他实情，他也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哪怕相信黄河水倒流都不会相信女真大军覆没。 天上开始下雨了，还有一些小冰颗粒，这是冻雨，打在披风上发出“栗栗”的响声，金军将熟牛皮的头套将自己的脑袋包裹的很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这么点雨雪和霜冻还不至于要金军停下来，在冰天雪地作战可是他们的拿手戏。 张以的亲卫虽然训练过，但还是有些不适应雨雪天，凌冽的北风将将士脸庞吹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