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章 渡河失败
傍晚的时候，雨雪意外的停了下来，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张以命令休息了三个多时辰的亲卫开始备战，对于今晚的作战，张以还是很乐观的。 当汾水对岸开始出现零星火光的时候，张以知道是对面的金军到了，斥候也带来对岸的消息，这是一只金军的偏师，主将是完颜娄室之子完颜活女，主要是向西进发，负责打通永兴军路和秦风路的官道，让西路金军能顺利入秦川。 这是一盘大棋，看来金人是想象灭辽一样，周密布置灭宋的计划，金人西进，西夏必然会乘火打劫，南下劫掠，那么西军必然不能举兵回汴京勤王护驾，同时金兵扼守太行陉道，挡住秦凤路和京兆府的大军东出，包括川陕的军队也无法北上，东路金军则从容南下，直取开封。 事实上金人的战略目标也在逐渐实现，完颜娄室回西京道，张以认为不奇怪，金军不可能座视西京道的丢失，这个责任金人不可能简单的推给完颜希尹这个都统，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这两个大帅也有很大关联，但张以还不知道这两位大帅的紧迫感如此强烈。 从战术上讲，张以应该放完颜活女回西京道去和西夏及辽人作战，自己也能坐山观虎斗，但从战略上讲，张以如果能牵制一部金兵，就会缓解西夏和耶律大石的压力，特别是西夏的压力，撇开战略同盟不说，如果金人真在西京道投入重兵，难保西夏不会倒戈，如果西夏倒戈联合金军南下，那么大宋就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被吞噬掉。 现在东线的金军已经到了开封，开封是帝都，集中了大宋近三十万禁军，只要皇帝不投降，金军想从东线抽大军去西京道肯定不现实，或者会派一支偏师，西线金军现在围困太原，还要切断西军回开封，也暂时不会有大军抽出，也只会抽出一支偏师。 如果张以咬住一支金军，无疑对于嵬名安惠或者耶律大石都是非常重要的，张以相信金人南下的意图是不会变的，只是他不明白，金军如此狂妄，敢同时分东西两路南下的情况下，还敢回师西京道与西夏和耶律大石开战。 张以在阴山大战后就断定金人会壁虎断尾，默认西京道的丢失，但现在张以却很震惊，金人太狂妄了，敢四面作战，从这一点上，张以就认为很有必要教训这群目空一切的家伙，特别是得知对岸是完颜活女领兵的时候，张以的好战之心陡然而起。 种师中带着十万大军在往太原进发，完颜宗翰估计没有更多的人派过来，如果自己能留住完颜活女，那么已经出发的完颜娄室说不准会赶过来救他的儿子，那么西线这支偏师极有可能被自己瓦解，西京道就会稳定下来，张以相信李乾顺无论如何也不会投入女真人的怀抱。 那么眼下这一战就很重要，这不仅仅是军事上的一战，也是政治上一战。 当然，张以想不到金人真正的目的是完颜希尹，如果他知道完颜希尹对于金人如此重要，肯定会将金人真正的逼到谈判桌上，他更加不知道斡鲁对于金朝的威胁。 当对岸的火把开始成片的时候，张以开始布置作战命令。 如果靠船只渡过汾水，一次要两个时辰，从对面的情形来看，先期渡河的人不会超过千人，而且没有战马，这令到张以放心不小。 “让第一批渡河的金军全部上岸，将他们引进伏击圈，争取全部歼灭，不要吝啬火雷”张以命令道，这是要让对岸摸不清自己的实力。 金军没有分兵多处登陆，狂妄的金兵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对岸有一支伏兵在等待他们。 三十多条吃水不到百石的小船靠岸了，金军开始上岸，这种小船每条只能栽二十多人，还有一部分准备返回去继续渡人，马肯定是不能在小船渡河的，这明显是派人先过来守住渡口的先遣人员和部分工程兵，因为其中还有不少汉人。 郭华在汾水上游的十多条小船也在顺水而下，他们乘坐的也是同样的小船，没有办法，这里的大船早就被有钱的世家大族包下逃离战区了，这时候能找到几条小船已经是不容易了，对面的金人显然也是碰到了同样的情况。 当金人下船的时候，明显的分成两拨，一波人高举武器准备上岸堤，另一波人则举火和对岸的金军对暗号，大概是说可以在两地之间架设浮桥，在火把的照射下，两地之间还可以看到一条若影若现的绳索。 只有大概六百人举着火把往堤岸上前进，大约是看到这里没有任何动静，金军都很放松，有说有笑的向前，还有人拿着羊皮酒囊往嘴里灌着酒御寒。 “放箭” “放箭” “放箭” 声音来至前方与左右两边，金军还没有完全回过神，铁钎箭就“嗖嗖”进入身体。 “敌袭，散开” “敌袭，爬下” 等到金军反应过来，他们迅速扔出火把，然后又立即匍匐在地上。这时候，已经有一百多金人倒下了。 在河边指挥架桥的金人听到动静，迅速跳上小船，不过他们没有马上拉着绳索撤离，而是在看着战场，如果战场胜利，就没有必要撤离，如果败了，他们要随时接应队友。 当匍匐在地上的金人转身向后爬的时候，四周的火把开始陆续举起来了，铁钎箭还在密集的射过来，金人想站起来张弓搭箭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只有是站起身，恐怕就会变成刺猬。 当只有不到一半的人退到河边的时候准备上船的时候，带着“丝丝”作响的火雷从空中落下了，火雷很准确的落在金军中间爆炸，小船上也有火雷陆续爆炸。 金军惊恐万状，很多人被迫跳入汾水，这种天气，进入汾水肯定是会冻僵的，除非是冬泳爱好者。 看到岸上金军彻底跨了，剩下小船上的金军开始拉动绳索，既然接应不了岸上的对友，就马上撤离才是上策，保命要紧。 但当他们拉动绳索的时候，船并没有动，倒是绳索被拉上来一大截，很明显，绳索断了。 当张以带着人来到岸边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金军能站起来了，亲卫营的人在给这些金人补刀，半个时辰后，郭华也带着船队回到岸上。 “没有漏网的”郭华朝张以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