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西夏来人
张以从来都没有真正关注能不能守住宜芳城，宜芳城的城池虽然不高，但城墙却很厚重，毕竟这是大宋和辽国交界的前线，虽然大宋和辽国没有在此发生过大的战役，但蛮人南下打草谷是每年都有的。 宋军野战是打不过蛮人的，想想也是，扛着大刀片子的宋军无论如何勇猛，在野外看到乌压压的铁骑滚滚而来，不要说上前硬抗，就是跑的慢都会被铁蹄淹没，所以北方防线的城池越来越厚，关口也越来越高，几十丈的雄关都不少，既然野战打不过，就做缩头乌龟，乌龟壳子当然要厚。 宜芳城被金军用石炮敲了几天，虽然对城墙也有一些损坏，但总体影响不大，这种简易的石炮射程和高度太差，要想推进，又回遭到城头的箭羽覆盖，所以金军后来放弃了用石炮继续敲打，这东西主要作用是震慑，当金军发现这点震慑起不到作用的时候，他们也不纠缠，直接攻城。 城里有三万大军，粮草物质不缺，天时地利都有，现在折家军和城里的军民都非常配合信服张以的大军，这就有人和，不要说有火雷，就是没有火雷，张以都认为能守住宜芳城，城外的金军多，但还是以降军为主，女真人只有两万人。 张以不担心敌军的攻城，现在最关心的是信息，西京道的信息，西夏的动态，汴京的打算，特务营的情况，西南三府的情况，还有啅啰城的情况，这些信息对于他来说都很重要，这是他做出决策的基础。 也不是完全得不到信息，只是消息比以前慢了，但这也很要命。 完颜娄室将自己的斥候放出去百里，而且分百里，八十里，五十里和三十里四层，而且交替循环，这时候想及时得到信息比登天还难。 别的信息张以想知道很难，但太原府的消息还是知道的，在城头随便抓个舌头都知道太原的情况，毕竟岚州和太原府是相邻的。 太原府还在坚守，连张以都开始佩服这个太原的总管王禀了，他认为有机会一定要会一会这个大宋不多的儒将。 完颜宗翰似乎暂时没有过来的意思，因为没有听说有金军再次过岚州。 姚古和张灏现在怎么样张以不知道，但张以知道他们绝对不是完颜宗翰的对手。 汴京的和谈钦差没有到，张以却意外的见到了西夏的使者，不是别人，还是和自己很熟悉的嵬名济，嵬名济是和金国出使西夏的使节一起来到岚州的，在见过完颜娄室之后，完颜娄室很快就允许嵬名济进城。 当嵬名济被人用篮子吊上城头的时候，他没有见到张以，只是见到了柳鹏。 “将主在州衙等候大人”柳鹏只是简单的抱拳说道。 嵬名济点点头，捋了捋被篮子弄得发皱的衣衫，还特意抚摸了颌下的胡子后，跟着崔寻去了州衙。 张以在州衙大堂亲自泡茶，见到嵬名济也没有起身。 “见过翼王”嵬名济不卑不亢上前作揖，身子只是倾斜了一点算是见礼。 “我们是老熟人了，不用多礼，坐下说，试试我泡的茶”张以右手拿着一个银壶在用滚水烫着面前的茶盏，左手一抬示意嵬名济在自己对面的太师椅坐下。 看着张以很熟练的泡茶，过滤，引杯，分茶，然后分客主将碧绿的茶水注入茶盏，嵬名济皱了皱眉头。 “翼王好兴致，这时候还有心茶道”嵬名济将散发的清香的绿茶一口饮下后说道，茶是好茶，但寡了些，似乎不是自己以前喝的沫子茶，只有香气，没有姜葱味道。 “嵬名大人不要见笑，我刚开始学泡茶，还不知其中三味，就当是驱寒将就着喝些罢”张以也端起茶盏一口喝干。 张以的确喝不惯大宋的茶，好好的清茶，什么东西都往里面加，他喝过一次就不喝了，不是清香，而是浓稠，葱姜味将茶香都淹没了。 自己在潼川府的时候，按照后世的方法弄了一些炒茶，原以为可以开一个作坊，但周大掌柜否决了，因为大宋人根本不习惯喝这种茶，张以只能弄一点自娱自乐。 “王爷，主上要我来问问，王爷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嵬名济没有接过张以的话头，放下茶盏问道。 “嗯，怎么说，难道说陛下想配合我的计划？”张以又开始往茶盏里加泡好的茶水，因为只有合作为基础才能这么问。 “呃...也不是，陛下的意思是...能不能将完颜希尹...”嵬名济老脸一红说道，他知道张以虽然是被崇圣帝封了翼王，但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封号，张以没有任何理由要向李乾顺汇报自己的情况。 “暂时不行”张以看着嵬名济吞吞吐吐的样子，知道他想说什么，马上接话道。 “陛下说可以将啅啰城的租借费用减少一半”嵬名济又试探着说道。 张以端起茶盏清啜了一口，眼睛一动不动却盯着嵬名济。 “如果我不同意呢？”张以冷冷的说道。 “王爷，这不是在商量吗？”嵬名济没有想到张以的反应很直接，马上说道，说实话，他很不齿自己在一个这么年轻的宋人面前低头，还要一口一个王爷的叫。 “我说怎么武州这么大动静，嵬名安惠在宁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张以没有发怒，语气也似乎平静了些。 “王爷误会了，陛下也很清楚，啅啰城只有在王爷手中才能有如此气象，我们是有盟约的，断不会轻易毁约，只是...这金人逼迫得紧，大同的大军在向西移动，现在已经逼近东胜州了，陛下也是不想再起战端，这才答应金使和谈”嵬名济苦着脸说道。 “你们谈就是了，这似乎不关我的事情吧”张以摊开双手说道。 “可，可金人这次的重点就在完颜希尹，如果不放回完颜希尹他们是不会罢休的”嵬名济交代了底牌。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们不想和金人开战，就希望我交出完颜希尹，如果我不交人，你西南几个军司就会武力夺取啅啰城，将完颜希尹救出来交给金人”张以说得很平静。 “误会误会，陛下只是要下臣问王爷的意见”嵬名济感觉背后有汗出来，这么冷的天，额头都有细密的汗渗出来。 张以轻笑了一下“还真是柿子捡软的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