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海军俱乐部
这天清早,于秋文和傲雪一起出去打羽毛球。 早上的公园里到处是晨练的人。有舞剑的,有抖空竹的,有打拳的。还有吊嗓子的,咿咿呀呀地唱着,是这公园里最大的热闹。 傲雪笑道:“早上的空气真好。以后我们每天都来,好不好?” 于秋文边拿出拍子,边说:“只要你能起得来就行。我看你也就是三分钟热度。” 傲雪拿着拍子敲了一下于秋文的背,说:“你才三分钟热度呢。对了。我好久没打羽毛球了,你可要让着我哟。” 于秋文转了转手里的拍子,说:“我也好久没打球了。咱们两个半斤八两。互相承认吧。” 说着,就一个发球。 傲雪连忙去接。 两个人你来我往。羽毛球就像是一只白色的大蝴蝶,在空中来回飞舞。 渐渐的,他们的表现吸引了一些观众。 傲雪的表演欲又来了。她连连扣球,但是都被于秋文一一化解了。 傲雪气恼得不行,心情越来越焦躁。球也越来越打不好。 突然,她大叫道:“不打了。你都不让我!” 观众们散去了。 于秋文笑吟吟地走过来,道:“你杀球的时候要用手臂和手腕的力量,并不是单纯地使蛮力。你以为羽毛球只是一项娱乐运动么,它也是要讲究技巧的。” “好啦,好啦。你这个老学究又开始给人讲课了。”傲雪嗔怪道。 等到回了家,于秋文换好了衣服,准备去上班。 他见傲雪也收拾齐整了,就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傲雪道:“还不是照你的吩咐,去和那些官太太们打牌么。” 于秋文道:“这些女人们其实也挺可怜的,就只有这个嗜好来打发时间,日子过得一点意义也没有。” 傲雪不禁笑道:“你就不要杞人忧天啦。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没有别的乐趣呢?她们还喜欢看戏的时候往台上撒钱呢。高兴呗。就图一乐呵。你以为谁都向你一样,有理想有抱负才叫有意义呢。不早了。快收起你的理论上班去吧。” 于秋文到了站里,还没有在椅子上坐够五分钟,就接到站长电话,让他到办公室一趟。 于秋文到了站长办公室,见刘成也在。 站长正在穿外套。 原来要从重庆来一位高官视察站里的工作、站长先安排重庆高官到海军俱乐部,为上峰的到来接风洗尘。 站长头上的伤早好了。纱布也拆掉了。就是在额头上留下了一道伤疤。 他对刘成道:“把你们行动处的人都叫上。这次我们要排场大一点,让上峰注意到我们对他的重视。” 其实,于秋文知道,站长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人多,不仅是为显示隆重,同时也为保护站长自己的安全。 出了站里的大楼。门口停了三辆车。 于秋文,刘成和站长一辆车。行动队的其他人分坐在其他两辆车上。 到了海军俱乐部,一行人下车,鱼贯而入。 于秋文还是第一次来这个海军俱乐部。 这是个专门为军统人员修建的娱乐场所。 这里的装修十分地考究,到处都显示出奢华的气势来。 一盏大型的水晶吊灯吊在高高的天花板上,美丽非凡。 大厅里放着优美的音乐,有人在舞池里跳舞。 其他的雅座上也坐满了人。都在推杯换盏。 重庆来的高官还没有到。 于秋文边走边欣赏起墙壁上的油画。 他慢慢踱到吧台前,点了一杯酒,边喝边用眼睛逡巡着大厅里的人。 大家都在说着,笑着。 突然,一个侍应生引起了于秋文的注意。 这个人明显是个新手,即使用两只手端盘子,盘子上的杯中酒还是摇摇晃晃的。 这时,重庆来的高官到了。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进来了。 那个侍应生猛然间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枪来。就要射杀重庆高官。 于秋文一见不妙。大喊一声:“有刺客!”连忙扑过去和他去抢那把枪。 重庆高官的随行人员立马将高官严密地保护起来,向门外走去。 而在厮打中,于秋文终于夺下了那个冒牌侍应生的枪。 行动队的人也过来了。将那个冒牌侍应生制伏了。 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平息下来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枪声。 于秋文连忙冲了出去。 只见几个平民打扮的人正和重庆高官的随行人员交火。 街上的人害怕得四处逃散。 战斗很激烈。对方似乎很顽强。 突然,一个刺客趁着有汽车的掩护,慢慢向高官靠近。就要刺杀重庆高官。 重庆高官惊恐地大叫一声。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于秋文瞄准了那个刺客的脑袋,送给了他一颗子弹。 忽然,其中一个刺客叫了一声。其他两个没有被杀死的刺客跟着他逃了。 站长连忙叫行动处的人去追。 重庆高官明显受到了惊吓。脸色铁青地说了一句:“上车!” 重庆高官一行人绝尘而去。 站长也被吓得不轻。 才不过短短两个月间,就让他遇见了两次这样的情况,那次被撞的伤疤还在,任凭谁也不是一两分钟就能消化得了的。 行动处的人将那个冒牌侍应生从海军俱乐部拖了出来、 经过刘成的连夜审讯得知,原来是日本特高课知道重庆高官要来天津,而特意发动的一次暗杀行动。 当刘成将事情原委告诉站长后,站长愤恨地说:“又是该死的日本人!这些家伙真是阴魂不散。幸亏这次上峰毫发未伤,不然我的乌纱帽也难保。” 于秋文一早就被叫到了站长办公室,这时候说道:“惩处日本人还不打紧,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向上峰道歉压惊才是。” 站长道:“秋文说的是。看我,一气把这茬忘在脑后了。还是秋文提醒得及时。刘成,你备好车,我们这就去上峰下榻的旅馆。 刘成道:“是!”
一行人赶到了地方。刘成先下了车,给站长开车门。 昨天一出了事,站长就安排了更多的人手保护重庆高官的安全。 于是当站长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守在门口的行动处的人就向站长敬了个礼。 于秋文上前去敲门。 重庆高官的随行秘书开了门,扭头向里面的人汇报道:“特务天津站的人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叫他们进来吧。” 秘书打开门,给站长一行人让出了路。 只见重庆高官坐在沙发里,正点燃一支烟抽着。屋子里烟雾缭绕的。 站长首先过去向重庆高官鞠了一躬,道:“是属下安排不周,事先没有掌控好海军俱乐部周围的坏境,让日本特高课的人有了可趁之机。让上峰受惊了。” 重庆高官将烟捻灭。咳嗽了一声道“你也不必过于自责。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也不想的嘛。我这次的天津之行并不是秘密行动,走漏了风声也很正常。好在我并没有受伤,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然后重庆高官站起来,道:“接风洗尘就免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我们这就去站里视察一下你们的工作吧。” 重庆高官走到门口,早有人准备好外套给他穿上,又戴上了礼帽。 于秋文暗暗佩服这位重庆高官的风度与胸襟。明明昨天还命悬一线,惊险无比。今天就已经恢复常态了。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重庆高官一一找站里的高层谈话。 到了于秋文,重庆高官道:“谢谢你救我一命,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三根金条来,又道:“我会尽量在仕途上帮助你的。至于这几根金条嘛,则是我的个人回报。” 于秋文连忙摆手,道:“这个属下可不敢当。保护上峰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何谈报答呢?” 重庆高官道:“这是命令,你必须收下。否则就是不给我章某人面子。 于秋文只好接过金条。 重庆高官道:“想不到你一个机要室主任。枪法居然那么好。你是在哪里学的呀?” 于秋文道:“属下是黄埔军校第十一期的学员。” 重庆高官满意地说:“不错不错,真是后生可畏呀。” 事后,重庆高官对站长说道:“于秋文这个年轻人不错,能够担当大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让他做个机要室主任,恐怕有些太屈才了。” 站长仔细品味上峰的这几句话,立马就领悟到了话里的意思。正好站里缺个副主任,就让于秋文走马上任了。把刘成看得直眼热。 重庆高官在天津只待了三天。 这天,站长带着于秋文和刘成在机场送别重庆高官。 重庆高官单独把于秋文叫过去,道:“你这个年轻人好好干,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位置在我之上也不一定。最后再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再会吧。” 说完这几句,重庆高官就登上了专机离开了。 于秋文抬头看着越飞越远的飞机,一时间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