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乱之狂舞、朝圣路
第五十一章乱之狂舞、朝圣路 东方刚露出鱼肚白，临安城就已经在喧闹中醒来，沿途彩旗飘舞、灯笼高悬、绸缎铺地，将本就十分繁华的临安城装点的更加富丽堂皇，甚至连街边的小贩都领到新衣新裤，这当然得益于礼部尚书安排的大手笔。按照皇上的意思，要达到让每一位进宫的邻邦使臣都惊叹不已，都自惭形秽！为了达到这种效果，几乎花费上百万银子，当然其中被层层克扣的有多少就不得而知。 辰时，临安城门打开，陆陆续续有使臣团车队入城，华丽的马车，绫罗绸缎装饰的邻邦使臣带着盈盈笑意，对于已经参加过万国来朝的使臣，自然懂得把握时机的向沿途夹道欢迎的游客民众挥手示意，传达他国的善意，那些马车珠帘紧闭，车窗绸布遮挡，偶尔露出个别好奇眼睛的自然是第一次参加的小白。 不过这次，除了几个小国担任小白角色外，其余稍微有些势力的邻邦皆表现的友好谦逊，似乎才经过短短几年，蛮夷之地的异族人全部成了谦谦君子、礼仪之邦。似乎忘记，在北方、东南边境，那暗流涌动的几十万铁骑已经剑指中原。 秦怀玉的骑着汗血宝马，一身银色盔甲，走在使臣团最前列，手持大唐接待使引宾旗的两位副手，正是杜庄、王鸣二人。至于那两个所谓的副接待使活宝，在回秦府时候就已经被他解雇，送回礼部。 本来秦怀玉还想低调入宫，但谁知道礼部尚书孙景德非要让他骑宝马，着盔甲领队，说这样能彰显大唐威仪！威仪确实是有，但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这装扮咋如此欠揍勒？要不然身后的突厥将军察尔汗、吐蕃王爷扎木勒眼神怎么有种杀人的感觉？ 秦怀玉不解，趁着空隙向杜庄问道：“杜大哥，我装扮有问题吗？” 杜庄微微点头笑道：“确实很威风，不过你这身盔甲和座下汗血宝马倒是有些来头。” “哦？此话怎讲？”秦怀玉更加疑惑。 杜庄忍不住噗嗤一笑道：“这汗血宝马乃是当年秦将军与李将军北上抗胡、西进横扫吐蕃时的战利品。突厥大汗的坐骑，吐蕃王子的银甲战衣…” 秦怀玉哑然，难怪突厥、吐蕃看到自己跟死了亲爹一样！ 玄武门城楼，两侧由栽星楼、十二卫人马分列左右，城防司上更是每隔两步都有一身铠甲士兵挺立，整个场面威武大气，如同对待兵临城下一般的警惕，让少数邻邦顿生压抑紧张感。当然对于突厥吐蕃这种一方霸主来说却无关紧要，因为他们很清楚，这是李唐一贯的武力示威而已。 城楼正中，以太子为首的皇室子孙一身华服笔直矗立在楼上，眼神倨傲。万国来朝乃是李唐国力的象征，是一个强国的标志，自然要有些傲气，但秦怀玉却微微摇头，自古以来，夜郎自大、自以为是的国家还少么？有这份虚荣，倒不如精兵强将，稳固边境，威震八方来得实在。 突厥、吐蕃、倭国这些年均在励精图治发展军事，充实国力，如今北方之地已经俯视眈眈，而大唐，却在这里彰显其奢华富有，何曾不是一种悲哀？ 老将李广、年轻一代如李平川之类，多次言其利弊，然皇上却不屑一顾，这何尝不让人心寒？ 当年那个雄心勃勃的皇上，真的堕落如斯，又或者，在舒适安逸中迷失了自我？ 秦怀玉无任何心思去享受周围群众的激昂欢呼，反而心事重重，这让杜庄、王鸣二人甚是不解。 “秦大人可有心事？”杜庄试探问道。 秦怀玉慢慢抬起头，扫视一眼城楼奢华的装扮、脸上无限自豪的临安居民，脸上闪过一丝痛色，完全没有昔日的玩闹表情。 “杜大哥，你说要是把这些花费用在打造军队，支援农业生产上，会有多大效果？”秦怀玉郑重问道。 杜庄微沉吟片刻道：“若是两万人军队，可以每人更新一副上好盔甲，若是用于支援生产，全国农户每人可以添置一头耕牛。” 正在秦怀玉沉默不语时，使臣团渐渐进入玄武门正门，穿过三道隔城楼，进入行政殿前广场，广场上沿着一圈，放置上万盆牡丹、菊花、玫瑰等各色品种，皆是温室培育。文武百官沿着朝圣通道，各站两列，最前沿由房玄龄、杜如晦领头，而武将则是九王爷领头，可见当今皇上对他的器重。至于李广，则亲帅东大营几万兵马，驻扎在临安近郊，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秦怀玉翻身下马，率先跪下，使臣团将士紧随其后，跪地三呼：“吾皇万岁！”邻邦使臣亦下马下车，以本国礼仪面朝大唐皇帝位置行礼。一时间呼声四起，极为壮观，李世民端坐行政殿龙椅，一脸平和，一旁皇后则端庄贤惠，面带微笑，频频点头，倒是景阳公主，白纱蒙面，翠裙绿衫，看不清表情。今日殿前将商议她和亲之事，昨夜哭的梨花带雨，也不知道太后是如何劝慰，居然能让向来刁蛮任性的公主挂着几滴青泪前来参加如此盛大的朝会。 “众卿平身！”李世民缓缓道，双手平举成遥扶状，颇有天子威严。 秦怀玉行礼完，自动移到一旁，其他的事自然交给房玄龄、杜如晦二人，他的接待使任务算是基本完成。 各国使臣代表纷纷出列，随着房玄龄、杜如晦二人进入主殿，藤原平川经过九王爷身前，微微行礼，两人默契的轻轻点头，察尔汗则有意无意靠近杜如晦些，眼神微微交汇，这一系列小动作，秦怀玉尽收眼底。 秦怀玉放眼望去，却发现景阳公主已经注视自己很久，眼神有些哀怨和忧伤，让秦怀玉颇有些心虚。 秦怀玉赶紧移开眼睛，转而与杜庄、王鸣安排其余使臣随从的歇息之处，不得不说孙景德还是有些头脑，或者是多年经验使然，在广场四周，放置大小一样的临时帐篷，每个帐篷按邻邦国名标注，每个使臣随从皆可以按照标注在帐内临时休息，一来方便李唐皇帝召见，二来在酉时的宴会上，使臣代表可带一名随从前往，不必再从万国楼单独去接，但更重要的事，防止其他使臣随从四处探查，贿赂权贵大臣。 “王大哥，你看那突厥随从是不是有些古怪？”秦怀玉遥指跟在突厥使臣随从人员的一瘦小随从道。 王鸣定睛一看，低声道：“女扮男装。”，栽星楼擅长情报，这种乔装打扮，虽说极为隐蔽，但又怎么能骗过他的眼睛？ “我觉得也是，王大哥如何判断？”秦怀玉沉吟道。 “姿势婀娜，脸色红润，体态均匀，举止优雅而含媚，若不是女子，那又是什么？”王鸣笑道。 “人妖！”秦怀玉差点脱口出去。 “不过我好奇秦大人是如何判断出来？”王鸣有些好奇。 秦怀玉冷哼一声道：“如此瘦小的人，胸部那么鼓那么大！不是女的还能是什么！” “额，大人高见！”王鸣冷汗直冒，一旁杜庄都忍不住好笑，这秦大人还真是，性情中人！ 突厥女扮男装的女子似乎远远听见几人猥琐的交谈，眼神望这里扫了一眼，让几人经不住心里发冷。 这女子，着实有些古怪，但更古怪的事，向来不离女子左右的多伦军师、丫鬟玲儿却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