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惨淡人生
生活本就多灾多难，似心电图般上下蹿动，如果波澜不惊的走直线，那么生命也快走到终点。【】 罗震的心火辣辣疼，心胸憋闷难受，脑袋上伤口已经愈合，五号一点点改造罗震的身体。 首都很大很大，夜色霓虹，车流穿梭。芸芸众生们为生活忙忙碌碌，罗震站在天桥上吹着夜风，默默望着南来北往的车龙。 五号很突然的问：“你想怎么做？” 罗震懊恼的拍了拍护栏说：“我想怎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做什么？”狂想和实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 “如果你是君子，那就一步步来，先忍辱负重，再发愤图强。等积攒到足够的力量后，碾压他，征服他，蹂躏他……” 罗震双眼中浮现出一丝狠利，低声问：“这需要多久？” “五年，十年，十五年，或者……”五号声音飘忽：“这取决收视率，如果你火不起来，可能会把屈辱带进棺材。” 黑夜中罗震双眼寒的闪亮：“如果我是小人呢？”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都拍了下来，只要你同意把这段播出去，数据必然会井喷爆发，你再跪求……” 罗震面色一板，冷然说：“用**博同情，求关注，不是个好主意。” “但也不是个坏主意，如果一个男人不敢正视自己的曾经，不敢正视鲜血淋漓的伤口，那不是成熟，而是在逃避心魔，逃避梦噩。” “为什么要把埋藏在心底的屈辱公诸于众？就是为了收视率？”罗震双眼里堆满迷茫。 “真英雄要有百折不挠的坚韧，笑看风云的心胸。今天遭受的一切你以为是奇耻大辱，但相对漫长人生，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坑。”五号声音中透着蛊惑：“我是征服者，清楚观众们想看什么，更清楚这些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凡铁不经千锤百炼成不了精钢，男人不经历几起几落的屈辱，永远都长不大，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坦然面对，把伤口公诸于众，震撼观众后求件礼物，立刻就能洗刷屈辱。” 罗震没言语，双眼迷茫陷入沉思。 五号见罗震不语，便又继续说：“你不是小孩子，是个成年人，是征服秀的主播，不管做什么选择都要成熟些，直面惨淡的人生也好，一切为了收视率也罢，不管是君子还是小人总是要选的。毕竟现在是地狱模式，你的肩头不光扛着个人荣辱。而且你不能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恶少的仁慈上，多想一想你的父母，多想一想你的家。” 罗震沉寂了，全身沐浴在夜风中，双眼闪烁寒光，呆呆出神望着天桥下的车龙，一股别样的酸涩与疼痛在心胸中弥漫，等着一切都无法抑制后，罗震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啊……”仿佛夜枭般的怒吼，在黑夜里传了很远很远，周围的行人远远的避开罗震，用各种有色的眼光上下打量。 怒吼后罗震仿佛耗光力气，蜷缩在天桥上，原本闪亮的眼睛，现在仿佛出窍的利刃，一字一顿说：“说你的计划……” 征服秀不光每日直播，还有特殊节日加播，特殊事件加播，以及提前录像备播，这些被统称为特殊秀。毕竟漫长的生命中充满不可预见性，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每日追秀的观众们，特别期待特殊直播，充满恶趣的看着主播手忙脚乱，狼狈无比。 罗震征服秀只播两期，第三期还没开始就加播特殊秀。因为是地狱模式，罗震的主播等级被提升到十级，有一次新人连播推广的机会，能在同期主播的直播间里弹窗一次。 五号很珍惜这次机会，先把罗震的直播室重新装扮一番，又重新剪辑前两集的征服秀，而后反复斟酌地球的大百科资料，尽善尽美后五号才开始弹窗。 当科技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机器成为第一生产力，开山、挖矿、种植、冶金、维修、救护……，人类理所当然的享受一切，掠夺一个又一个星系。科技文明在机械文明助推下井喷，人类开始战胜疾病，并且有限度的战胜死亡。 漫漫文明长河中，人类为战胜死亡不断进行各种尝试，不管是科学的还是神学的，每个人都幻想过永生不死。 随着一代代人坚持不懈的努力，幻想中的东西变成可能。人类先研究出较为简陋的换头术，而后在换头术的基础上，研制出基因克隆与记忆拷贝，除去每次百分之六的排异风险，在理论上人类做到永生不死，人们把这个科技红利称之为转生。 当然每次转生都需要耗费大笔的资源，普通百姓无法承受支付，能够转生的都是一些大人物，例如政要，例如军阀，例如大资源者…… 于是生活在大宇宙时代的人们，会敬畏名字后面加注上阿拉伯数字的人。转生的次数越多，后面的数字越大。本该飞起的科技文明，忽然间慢了下来，转生后的大人物们都失去了锐意进取的雄心，没有奋斗目标后懒散度日，整个人类文明都陷入停滞。 无可奈何的政府试图推广复兴计划，终止转生技术。但却遭到反对派的抵制，泛蓝联盟分裂，反对派占领几个星系后组成反抗联盟与政府军对抗交火。 这种情况下征服秀横空出世，每年从泛滥星系与反抗联盟各挑选十二名主播，经过厮杀，多轮淘汰之后，剩下的主播将根据胜负来裁定划分利益，大大缓解两派的剑拔弩张，也成为大宇宙时代最受欢迎的真人秀节目。 也就是说收看征服秀的观众们，是帮没有生活目标的懒汉，甚至还有一些活了很多年的老妖精。他们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他们什么事情没看过？早就心如铁石般冷硬，想把他们感动，可是一件非常难得事情。 罗震是个在大宇宙时代没有丝毫资源的新主播，在不做任何线下推广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在两个月内聚拢百万观众。五号不甘心自爆，发现逆转的机会便压上一切，说服罗震后直接弹窗。这次如果不成功，那就只能成仁了！ 罗震枯坐在天桥上呆呆出神，心底怒火越烧越凶，未来决不能寄托在恶少的仁慈上，既然现在已经交恶，那就把事情做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