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三 狼子野心的惊人
“前辈的意思是，宋王顾是蛊惑天道门的乔俊，已经在整个崆峒山布下了困阵？” 由欧阳玉衡的话音中不难得到这样的结果。既然没有在凉州城附近现大批的人马，那么想要如愿的宋王顾是，所依仗的就只能是懂阵法的乔俊。何况，那天在人迹罕至的崆峒山西麓遇到进山的乔俊三人本就极为反常。 “爹爹？” 欧阳琴心也难免有些心惊。在机关一途上虽然还没有完全继承家族的真传，可是已经入门的她，岂不知想要把整座崆峒山都困住的阵法会有多大的威力？ “不错，宋王顾是自从来到凉州城后，就一直在忙碌这件事，想必现在已经可以随时启动阵法了。” “爹爹，难道他们想把前来的武林人士都困在其中吗？” “至今顾是迟迟没有动阵法，估计也是因此在犹豫。” “前辈可知乔俊布下的是何种阵法？” “若是所料不错，应该是青龙困厄阵。” “什么，竟然是天道门十大绝阵之一的青龙困厄阵？” 看了吴峥一眼，欧阳玉衡并没有流露出吃惊的表情。毕竟吴峥与天道门的关系，与天道门弟子云岚的关系，如今早已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了。 吴峥无需去询问欧阳玉衡会不会破阵，因为他这里心念刚动，马上就传来了欧阳琴心的意念。 “我们欧阳家虽精通机关，却对于机关来源的阵法只知大概，并不研习。所以认识是一回事，破阵又是一回事了。” 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让两人内心都倍感甜蜜，不经意间欧阳琴心递给吴峥一个妩媚的笑容。恰好被欧阳玉衡观察到，于是也微微一笑，随即问女儿道：“打算什么时候随为父回家？” 感觉父亲的话中另有他意，可欧阳琴心还是有些为难，她实在是不想与吴峥分开。 “琴心多久没见你母亲了？” 感觉到女儿的犹豫，欧阳玉衡又随口问道。 “一年多了，自从为了寻找爹爹在京西卧云寺后山山谷内建起暖棚就再也没有回家。” “是啊，一年多了，也该回家见见你母亲。少盟主传达的皇上的旨意，为父已派人送回家中。想必你母亲正盼着我们回去，自己的嫁妆还是要自己做主。” 闻言，欧阳琴心瞬间是喜上眉梢，满脸绯红地转头看了吴峥一眼，随即便垂下头，只知道揉搓自己的衣角了。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吴峥心头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随即上前执晚辈礼向欧阳玉衡深施一礼。 再听到吴峥这句话，欧阳琴心的心里已经在流蜜了。只是碍于少女的羞涩，即便明知道，只要吴峥愿意随时都可以感知到自己心内所想，可还是不好意思抬头。 “哈哈，贤婿免礼。终于可以不用再计较江湖辈分了。” 说什么吴峥也没想到欧阳玉衡会说出这后半句话。而且，听其语气显得有些如释重负的意味，如同刚刚放下了什么包袱一样。 “四百多年前的辈分，岳父大人本无需在意。” “话是那样说，可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一个辈分。以当年剑痴刘青前辈与当今武林各大门派的渊源论起来，还真不好面对你这相隔数代的弟子身份。” 突然之间，感觉欧阳琴心屏蔽了两人间的心心相印，吴峥不由下意识转头看了她一眼。却见欧阳琴心也刚好转过头来，满面红晕的她，先是递过来一直带在身上的天心木木锏，随即轻启朱唇道：“公子，这天心木木锏留给你，我要随爹爹回家去了。” 虽然欧阳琴心屏蔽了两人之间的心灵感知，可吴峥还是能猜到她的心意。明显是要回去准备嫁妆，却又不想让吴峥知道有关嫁妆的太多信息，所以才会如此。 “嗯，也好。这木锏贤婿就留在身边，既然是天道门的十绝阵之一，我们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若贤婿有心收拢前来崆峒山众武林人士之心，现在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 知道欧阳琴心把木锏留下来也正是此意，而欧阳玉衡也允准了，所以吴峥伸手便接了过来。 “岳父大人，琴心，你们现在就要走吗？” “就现在走吧，懒得和那些人见面。” “公子，待这里的事情了结后，别忘记前往并州城。” 并没有嘱咐吴峥到时也给她传个讯息，因为欧阳琴心可以确定，吴峥一定会那样做的。 依依不舍地目送三步一回头的欧阳琴心与璇玑星欧阳玉衡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崆峒山西麓的群山之中，吴峥却没有马上离开，反而盘膝坐在了脚下的雪地上，并缓缓闭上双眼。 “大道至简，万法宗一。 阴阳已非，四象尤繁。 本无虚实，何来明暗。 天地有寿，宇宙期短。 混沌无我，灵光是全。” 因为被黄庭洞内乱纷纷的声音惊醒，吴峥还没来得及悟透，来自由刻在金箔上的经文演化来的阴阳鱼消失后，留在意识海中金色符号中巨大的信息量结尾的这一段的含义。 “‘大道至简，万法宗一’，看似比较好理解。可为何要说‘阴阳已非，四象尤繁’呢？难道是说不要去在意事物的阴阳两方面，更不要被由阴阳演化而来的四象迷惑吗？”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意思，再联系下面的“本无虚实，何来明暗”，这个意思就更加明显了。 “天地有寿，宇宙期短”两句所表露的意思不能不让吴峥心惊。世人都以“与天地同寿”来比喻长生，可是由这两句看来，天地也好，宇宙也罢，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生”。 “‘混沌无我，灵光是全’，混沌自然无我啊，灵光又是指什么？” 在吴峥的认知中，历来对“混沌”的描述都是等同于“一无所知。”甚至把“混沌”描述成“懵懂无知”，几近于痴傻。 “难道是在说修炼的最终目的是要回归无知无觉的‘混沌’吗？可是，既然有灵光，又如何称得上是无知无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