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救赎
张小乐正抱着满脸不情愿的小白坐在床上，看着冷飞羽屋子里那台九十年代的电视机，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节目自带场景特效。能看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张小乐怀疑到底是哪个高人把这古董淘来的，也是厉害。 正在怀疑看了半个小时的电视剧到底是演的什么之后，冷飞羽终于回来了。张小乐看着冷飞羽随手仍在床上的衣服，掏出来一盒白塔，微弱的火光亮起，深吸一口。呆了几天之后张小乐对冷飞羽也有一个简单的认知，一个嗜烟如命的瘾君子，心口不一，典型的心软症患者，这点两人差不多。不过张小乐有些不同，张小乐是只对长得颜值比较高的女生心软。 “你说你这一天一天的早出晚归都是干嘛去了？ 冷飞羽点燃一个烟无力的靠在床上。 “上班呗，能干嘛？不然你给我钱啊？” 张小乐瞟了一眼看着冷飞羽的样子，疑惑的说道。 “你这是搬砖去了吗？累成这样？” 冷飞羽无奈的说道。 “没，我是大学老师。” “老师你咋累成这样呢？” 冷飞羽欲哭无泪。 “别提了，今天晚了，破天荒的坐了一次出租车还TM睡着了。下车之后才知道司机拉错地了，没带钱包，硬走回来的。” 张小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好吧，你赢了。” 张小乐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神色焦急。 “对了，以前我租住的公寓内堆人你都知道葬在哪里了嘛？” 冷飞羽不明所以。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我倒是知道，大部分就在西郊的内个公墓，有的被家属迁到别处了。” 张小乐情绪低落的说道。 “我想去看看。” 冷飞羽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 “算了，你非要去把小白带上，有备无患。” 当第三辆出租车从张小乐身边停下有飞快的开走之后，张小乐满脸的幽怨，小白蹲在肩头昏昏欲睡。 “不就去西郊公墓嘛？一个个吓得要死，鬼有这么可怕嘛？” 在又开走三辆之后，张小乐终于明白了。好吧，可能真的很可怕。 当张小乐抽完这支烟就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打断了张小乐的思绪。 “小兄弟，打车不？” 抬头一看，一辆黄蓝相接的出租车停在张小乐的身前，一个粗犷的汉子从车窗出个脑袋，看着挺滑稽的。 张小乐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垂头丧气的说道。 “西郊公墓，去吗？” 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 “上来吧。” 出租车绝尘而去，留下满地的烟头。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张小乐略微惊讶的眼神，咧嘴笑了笑。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已经被好几个出租车司机拒绝了。” 张小乐哑言失笑。 “是啊，大晚上的没人敢拉。” 司机看着后视镜的张小乐点了点头。 “那肯定啊，这大晚上的一般人谁干去哪？也就我不怕这个，对了这么晚去哪干嘛？” 张小乐恍然若失的看向窗外。 “去看几个去世的故友。” 司机看着张小乐的样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扯开了话题。 “小兄弟这猫不错。” “恩。” 西郊公墓，一百年前本是一处乱葬岗，后来被一个地产开发商买下，结果怪事频发，越来越糟糕，最后政府出面花钱买下了这块地，建成了一个公墓。 张小乐坐在一个墓碑前，倒了两杯酒，一个放在了墓碑前，另一个放在了自己的身前，随手把空了的酒瓶子扔到了一遍，愧疚的说道。 “王伯，小乐过来看您了，其他人我都去看过了，看完您我也就回去了。我知道你生前爱喝酒，今天小乐亲自给您满上，咱爷俩喝一杯。” 说完，拿起地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白酒刺激着张小乐，眼眶微红。 “王伯，您知道嘛？我一开是以为这只是个闹剧，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当时都快崩溃了，虽然我住进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大家对我都不错，而这件事全是因我而起，我自责，我愧疚啊！虽然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将损失降到最小，但是又能怎样呢，大家再也活不过来了，活不过来了。。” 从一开始的怒吼到最后弱弱的抽泣，张小乐始终还是解不开自己心里的那一道结。 空中传来了一声叹息。 张小乐猛然抬头，四处张望。小白则眼冒精光，谨慎的盯着四周。 “王伯？您在哪呢？” “恩，是我，我和大家在下面挺好的，我这有个老朋友，我现在就是通过他跟你说话呢。刚才你说的大家都听到了，孩子你太过纠结这件事了，其实大家并没有怪你。” 听到两人认识，小白有继续低下了头，开始梦游模式。 张小乐语速加快，情绪有些失控。 “可，可是当初如果不是我，大家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命中注定，就算你当初没有租住这栋公寓，这一灾我们也躲不过去，而且下辈子我们都可以平安的过完一生啊，大家都已经很知足了，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过分的计较得失只会会让自己过得异常的痛苦。” 张小乐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 王伯怒喝一声。 “你呀怎么钻牛角尖呢。” 说完之后，王伯内边传来了阵阵的讨论声。 “如果你真要觉得过意不去，你就努力当好你的地区无常，好好的地府工作，争取早日帮地府除掉七鬼宗这个毒瘤。” 张小乐仔细的听着王伯的话，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心情也稍微好转了点。 “王伯听着您的话怎么跟有点老政客的感觉呢？还政府政府的。” “那是，咱们现在怎么也算是归地府管了，怎么说也要做一个爱国的好公民不是，我跟你。。哎老刘你别抢啊，不是说好一人一分钟嘛？” 王伯内边传来的不满的碎碎，渐渐变成了另一个慈祥的声音。 “喂喂，扣你吉娃。小乐是我啊，你刘伯。” 张小乐急忙应道。 “在呢，在呢，刘伯您在下面住得还习惯嘛？” 刘伯看起来心情不错。 “还行，这边虽说比咱们内边发展慢点，但是该有的都是，我这每天领着我老婆子看看电影，逛逛商场，没事还能还原下古代风，挺刺激的。” “那敢情好，没事你想我了，就给我拖拖梦，回咱爷俩好好聊聊。” “行，行。” 就这样张小乐几乎和楼里的每个人都聊个一遍，大家一般都对下面的生活挺满意的。而且言外之意也让张小乐看开点，人死不能复生，谁还没那几天啊，早晚的事。 最后还是王伯和张小乐通的话。 “小乐啊，大家都对下面挺满意的，你也不用担心了。过一阵子我们就都要投胎了，过两天就去办手续，你也好好努力，不能让七爷失望啊！” 虽然王伯看不到，小张乐还是点了点头。 “恩，王伯我记住了，你替我谢谢大家。” “行啦，婆婆mama的，我挂了，以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别再钻牛角尖了。” 王伯说完，半空中再也没了答复。张小乐坐了很久，深深的鞠了一躬，缓缓的走下了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