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许诺
霍娇敛了阴郁,望向苏延甚是爽朗,道,“延哥哥说此话,是让阿娇抗旨不遵么?”又以暧昧之态望了望胡媚,道,“还是延哥哥心疼那位阿媚jiejie?” 慕叶一阵恶寒。 苏延,与胡媚…… 慕叶忍不住狠狠搓了搓胳膊。 幽幽叹道,“七小姐还是说金屋藏娇更为顺耳些。” 手被重重一捏,慕叶不看已至那黑眸含着威胁,正凝着她。 慕叶老实得闭了嘴。 胡媚笑了笑,那笑仿佛让慕叶想起以往在无双谷之时,每每胡媚用她试毒,下毒前便是此笑。 胡媚说,“阿叶带我走了,此院再无我碍事,便能坐实金屋藏娇了。”凤目一转,带着万种风情了抛了个媚眼给霍娇。 那霍娇长子男子堆中,未曾受过这般玩笑,只知心思被说中,不知如何还嘴,干瞪着眼睛语塞。 很快,霍娇便明白,胡媚一走苏延便要上去去追赶大军,何来金屋藏娇? 眼一横,气贯如虹道,“此等抗旨不遵之事,我霍娇绝不为之!” “七小姐可莫要后悔。” 胡媚敛那张扬而邪魅之笑,凤目低转只浅浅的笑。 慕叶看得心惊,胡媚从来不会这般笑的。 莫非,此次小产与霍娇有关? “既然不走,那么先用饭罢,”苏延牵着慕叶朝里走去,“阿璟一路辛苦,可有想吃的?” “景云又不在,有什么吃什么罢。” “除了景云,延手下难道无人了么?” “哇!苏延你居然还藏人?!” 两人携手入屋,一稳重如山一灵动似水,甚是和谐。 胡媚丢了棋子,望着霍娇笑得邪气,“七小姐,你说他们二人间可有你立足之地?” 说罢,起身入屋,用饭。 用罢午饭,慕叶去瞧了胡媚。 小产固然伤身,可胡媚医术自是了得,算日子已是恢复无碍。 若是胡媚愿走,一个霍娇如何能拦下? 苏延更不必说了,护送胡媚归洛阳自是小事一桩。 两人至今留在罗城,必是胡媚不不愿走。 慕叶问了胡媚,胡媚坦然道,“我一走了之,便是抗旨,定要连累霍峻。” “哦,”慕叶颔首起身,“我去传信苏奕,让他别来了。” “你回来!” 胡媚凤目一横,呵声令下。慕叶只好折身回去又坐下。 胡媚便将事情与慕叶细细说了。 她此行随军,并非霍峻执意,而是霍娇有意为之。 上回胡媚成亲之夜,霍峻方得此消息,故而特意去向胡媚致歉。 还有上回如意楼寻胡媚,是为霍娇替霍峻向慕叶提亲一事,那日下午他们三人已在如意楼中,将事情说清。 慕叶思忖道,“这般说来,你与霍峻一事全然是霍娇一厢情愿!那骠骑将军是位正人君子咯?” “若不然呢?”胡媚瞪了一眼慕叶,“我岂会与一小人结交?” “哦,”慕叶未再往下问。 胡媚径自说下去道,“我发觉有孕后,胎儿并不稳当,霍峻便吩咐过伙房每日添个补品,小产那日霍峻亲送补品于我帐。” “霍峻?难不成是霍娇作祟?” “不然如何?”胡媚的声音很轻,很淡,似乎依然看透。 而慕叶却知道,这梁子,胡媚与霍娇是结定了! 胡媚又道,“小产那夜师姐亦在,师姐说,即便施下金针,保住的亦是一具死胎。” 声音至最后,轻几不可闻。 琥珀色的凤目陷入一种柔光,泛着母性独有的光辉。 “我早说过我无医德,可医术卓绝。若非那碗药,我必能保住……” 最终,化成一叹。 琥珀色的凤目映着烛光,再次熠熠生辉,胡媚又是胡媚了。 罢罢手,胡媚懒懒躺回榻上,凤目波光流转,好不邪魅。 “罢了,一个还未成成型的胎儿罢了,算不得什么。” 慕叶瞧着胡媚,有些害怕,“阿媚,还是揍她一顿罢。” 否则,这胡媚便如一条随时吐舌信子的毒蛇,不知何时会去咬霍娇一口。 胡媚微微摇头,“看在霍峻面上,我不会与她计较,可是…若有下次……” 慕叶听得背后一寒,赶紧退出胡媚之屋。 回屋之时,苏延正在阅信,那如墨玉般黑眸凝着信纸,颇是认真。 苏延认真之时,最是动人。 仿佛他周围一切皆静止了,只剩他一人。 俊美容颜映着银屏冷烛,照得雪肤白皙透彻,好似透明,纵然两道眉头微微轻蹙,眉宇间永远是从容不迫,仿佛天塌下来,只要有他在,便可无恙。 慕叶悄步靠近苏延,挽上苏延的臂膀,踮脚吻上脸颊。 然,苏延侧首,薄唇含着微微的笑,尽是得意。 慕叶便这般吻上苏延的唇。 亲罢,慕叶愤恨甩开苏延,道,“你轻薄我!” 苏姚甚是好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不行,再来一次!” 慕叶捉了苏延的臂膀,踮脚又凑上。 碰到脸颊之际,苏延又忽然侧首。 慕叶眼睁睁看着自己又被“轻薄”了! “你混蛋!” “延只是依言,再来一次而已。” 苏延笑得狡黠。 慕叶松开苏延,挪步离开,边走边道,“定是阿媚这几日将你教坏了,我不与你说话为好。” 后背一暖,腰际一紧,人已然被苏延圈入怀中。 苏延俯首,含上未饰一物的白玉耳垂,“你有话尚未说。” 耳际一片温热,酥麻传至全身,引得慕叶一阵颤栗。 “苏延……” “嗯。” 苏延低低的应着,仍是含着耳垂,似美味般轻轻咬舐。 那酥麻延至全身,叫慕叶逐渐软在苏延怀中,使不上劲来。 在那番温柔攻势下,慕叶柔柔吐道,“我……我很是想念你。” 得了此话,苏延方满意,薄唇离开白生生的耳。 慕叶吐出一口气,松了心神。 然,颈间一热。 那薄唇沿着而后,滑落玉颈。 “苏延你!啊!” 身子一空,慕叶已被苏延横抱而起,朝着床榻走去。 “夫人该午休了。” 慕叶扭头埋入苏延怀里,双颊烫得她烧了脸面。 床幔落下,一屋春色却在床榻展开。 一番云雨之后,娇躯覆着一层薄薄香汗,慕叶懒懒侧趴着,望着身侧之人。
她喜桂花,衣物多熏桂花香薰,沐浴之时又洒桂花,桂花香气清且远,悠而不散,原本乔装男子,还有所收敛,如今已着女装,早无顾忌,故而身上带着一股桂花幽香。 苏延身上素无味道,此刻也沾染了桂花香气。 螓首凑前,慕叶啃上苏延脸颊,笑道,“比之桂花糕,太傅更是可口。” 黑眸一紧,苏延凝着慕叶,散发着某种危险气息。 修长的指滑过慕叶漂亮的锁骨,苏延道,“既如此,延岂能不让你如愿?” 慕叶暗叫糟糕,为时已晚! 将近申时,慕叶才得以下床。 着了衣,慕叶为苏延更衣,更衣之时,瞧见了锦囊。 锦囊中是他们成亲那日剪下的发,两缕发丝缠成一缕,誉为结发夫妻,自此你我不分。 慕叶握着锦囊交给苏延,“明日你便要启程了罢?” “今夜,”苏延收好锦囊道,“大军已至聊城,不日便战,明早之前我需赶至聊城。” “嗯。”慕叶淡淡应了,问道,“与霍娇一起?” “她?”苏延不曾在意,“或许罢。” “哦。” 为苏延盘了扣子,慕叶朝铜镜前移步而去。 手被苏延拉住,受力一扯,人回到苏延怀里。 “我与她相识已久,若有些什么,便不会等至今日,”苏延轻轻吻过慕叶发丝,“阿璟,你该信我。” 苏延素来是温柔的,待人温雅,待她更是深情。 可她却怀念与苏延成亲前的日子,没有这般亲密倒是有另一种默契。 她知道,是她自私,贪恋苏延待她的心意,在他纵容下为所欲为,消耗他对她的喜爱。 那又如何呢? 她宁愿自私,也不愿如今这般患得患失。 慕叶展臂环住苏延,闷声道,“我信你,可我也信时光无情,沧海会成桑田,佳侣可变怨偶。” 慕叶环得极紧,将不舍将任性将留恋全然用在双臂之中,裹住苏延。 苏延又何尝不是? 可他不得不去。 这是他执意取她的代价! “阿璟,元宵之前我定会归来,相信我。” 慕叶闷闷应了声,放开苏延。 “若是慕府无事,我真想虽你同去。” “莫闹,战场非嬉闹,便是无事,你也不可同去。” 苏延说得不容置喙。 慕叶撇撇嘴,“便知你不会带我去。” 她去,为扰他心思,令他分心,她懂。 只是…… 苏延抬手抚上慕叶的发,将几缕不服帖的发丝顺直,黑玉般的眸子满是温情。 “我又何尝不想你相伴?” 温雅如玉叩之音中满含无奈。 “噗!” 慕叶忽然笑出,笑话苏延道,“想不到你苏延也有无奈之事。” 苏延当真无奈了,笑过后,甚是认真道,“于你,我素来无奈。” 慕叶抿唇淡笑,拍了拍胸膛,道,“记得我与你约定之坦诚。还有这锦囊,若是你改变心意便将……” “不会有那日,若锦囊回你手中,那世间再无苏延此人!” 苏延淡淡道,却是一诺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