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我负天下人
叶小诗狐疑：“你到底是谁？又从何而来？” 红衣少年转头望向她：“我是谁？这问题重要么，其实一点也不重要。关键是，你是否还知道自己是谁，你不过就是他们那些人设计出来的棋子，是容器、是替身、还是一个什么虚无缥缈的希望。” “我从何而来，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吗？又将往何处去？如果说，只是被他们那些人，推动着一步步走，他们制定好的路，我不知道，这样的路是否是你自己想走的。” 红衣少年咄咄逼人，一问接着一问。 叶小诗笑了：“这样的问题，我早已想了许多许多次。同样的话，我也还给你。我是谁，这问题重要么？其实挺重要的，我就是我，我叫叶小诗，是我母亲的女儿，是我奶奶的外孙女，是我侄子的姨姨。” “我还是无敌门掌门于腾飞的弟子，也是钱琳珊的干女儿。这一个个的身份，组成独特的我。没有其他人可以代替，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红衣少年沉默。 叶小诗继续说着：“我从何而来？这样的问题是在太简单，我自然是我娘生下来的，便是三岁孩童也知道的问题，你居然还来问，果然是支撑知道的太少。” “你还没看透，这世间……”红衣少年还想继续说。 叶小诗打断他：“你是说人世险恶？拜托，这样的事情，三岁的孩童也知道好吧。不过是老掉牙的陈词滥调，不管怎么说，这生活呀，都得一天一天的过下去。” “你还想给我种什么心魔，你就痛快的说吧，我听着便是。”叶小诗盯着眼前的红衣少年，她觉得他是魔鼎一缕魔气的化身，即便不是化身，肯定也跟魔鼎有关。 修罗王说过，魔鼎是当年界主的心魔造就出来的，那么擅长的肯定也是心魔一类的把戏。 她不过是这么猜测，便出口试探了一下。 “有趣，当真是有趣。我好久都没有觉得，像此时这样兴奋。天下居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情。你不错，我很看好你。”红衣少年大大方方的承认：“你猜得没错，我就是魔鼎十万魔气中一缕，在天穹出现缝隙的时候，钻入九州来，降临在这个地方。” “心魔是所有修道之人，很难迈过去的坎。就算是当年，强大到可以得到界主，开启界碑的那个女子，最终都没有逃脱。我很好奇，当你走到问道境的时候，接触到天规法则的神秘和冷酷，又如何还保持今日这般的淡然。”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还得告诉你。其实，原本这里根本不会出现魔云，自然也不会出现什么魔化的妖兽，鹭城中的那些凡俗百姓也不会化成尸海。是有人打出强大的道器，并且将道器引爆，才会瞬间打开一些苍穹裂缝。” 红衣少年观察叶小诗神情：“你们人类，还是绝顶的强者，给你们带来了这场灾祸，而非我这个所谓的魔鼎爪牙也好，魔鼎化身也罢。” “什么都是你说的，我只当是听听。”叶小诗现在基本明白了，这个红衣少年引自己前来，是想要干什么。他想要以这些话来扰动她修道的心。 “那这个呢？”红衣少年右手一挥，眼前的场景变成了鹭城凡俗百姓居住的区域，这个区域居住着大概几万人凡俗百姓，他们一辈子都在这里生老病死，平日里受到洛家的保护。 然而，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座的空屋，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这就很奇怪了。 鹭城外，魔化妖兽群已经完全将鹭城围住。 这些凡俗百姓根本不可能离开鹭城，也不可能会在鹭城的其他区域，其他区域不是这些凡俗百姓可以居住的地方。 叶小诗越想之前可能发生的事情，心中就越是发寒。 洛萧此人阴毒而暴戾，是一代枭雄。 “你们洛家的族长很厉害，几万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命人清理的干干净净，而且还将这些俗世人类的魂魄收集起来，炼制魔器。”红衣少年的声音带着蛊惑：“你看，这些人的心思比这些魔化的妖兽阴狠残忍过了，比起域外天魔还要狠。所以，为他们这些人卖命，根本不值得。” “来吧，跟我合作。我一样可以将你送上界主的高位，让你掌控九州界碑。” 红衣少年贴近叶小诗，身上略带冰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还在坚持什么？真的没有必要，你想要守护的这个世界，他们根本就不想要，他们想要的不过是自己利益的多寡，就算是域外天魔来袭，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利益，他们便可以做一切事情。” “不要这么辛苦，来，让我带你，直接去往星域的中心，得到鸿蒙树的道果，便可直接拥有数万年的寿命，让你可以走遍无数的星域。” 红衣少年看叶小诗神情阴沉，一直沉默，越说越起劲。 “那你呢？”叶小诗忽然开口：“你又是谁的棋子，谁的容器，和谁的传声筒。你的自我又在什么地方？我看你，连我的冰灵都不如，它也是从一团灵气当中生出的意识，成为天地之灵，但是，它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 “诚然，那洛萧确实阴狠，我母亲更是被他害的从天骄跌落，又被他私下里禁锢二十年，也害了我的童年悲惨而凄凉。但是，我叶小诗认一便是一，认二便是二，绝不会认二变成二十。” “我今后实力够了，自然会找洛萧讨回一个公道。却跟我现在所为、所努力的方向没有任何联系。我清楚的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也知道我需要将时间和精力放在什么地方。” 叶小诗试着去动摇眼前红衣少年的意识。 她看出来，这个红衣少年不过是刚刚觉醒，由魔鼎的一丝魔气中诞生，魔鼎的意志占了绝大部分，但是，今后却很难说。 “这天下早该毁去，世人太过贪婪、自私、邪恶。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就算是没有我，这九州天下也早晚会被毁灭，还是毁灭在你们的手中。” 红衣少年忽的激动起来：“宁愿我负天下人，我也绝不会让天下人负我。” 叶小诗嗤之以鼻：“冠冕堂皇的陈词滥调。我看你就是被魔鼎cao作的一缕可怜灵魄，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是非和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