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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双双对战

    五方对峙,剑拔弩张。只要有一个妄动,平衡的局面就会打破。

    五个人,四人的兵器在明处,一人的在暗处,个个凝神待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混战一触即发。

    静。

    绝对的静。

    连油灯的灯火也停止了摇动,静静地注视着这五个人。火焰阒无声息地燃烧,偶尔爆出一星火花,听在耳朵里,犹如雷鸣。

    只有心在动。

    过了半晌,锦衣少年率先开口,却不是对弯刀杨说的,他看向熊飞飞:“你是武当派的?”

    熊飞飞不答话。

    锦衣少年续道:“却不知武当‘两仪剑法’,比之我点苍‘回风舞柳剑法’如何?”

    他是点苍派的。

    “比你的‘回风舞柳剑法’少两个字吧。”熊飞飞对锦衣少年不太感兴趣,转向弯刀杨:“你是楚国客栈的?”

    弯刀杨瞧了瞧他:“杨柳是你杀的吧?……不用惊讶,本帮弟子跟踪了你一路,这点东西还是查得出来的。”

    熊飞飞:“你想怎样?”

    弯刀杨:“想杀你。”

    熊飞飞:“在我需要杀你之前,我还不想杀你。”

    锦衣少年目光转向弯刀杨:“他是我的,要杀也是由我来杀。你要杀,得先胜过我的剑。”

    熊飞飞目视锦衣少年的剑:“你想和我比剑?”

    锦衣少年:“昔日武当剑法、点苍剑法、峨眉剑法,并称武林剑法三绝,如今却只有你武当一家独大,我很怀疑,是否名不副实。”

    崆峒双剑听锦衣少年话中的意思,完全没把崆峒剑法放在眼里,不由恼怒:“点苍派七十二式回风舞柳剑法,在老子看来,华而不实,只配去唱戏。”

    锦衣少年目光一寒:“你想试试?”

    崆峒双剑怒目相向。

    锦衣少年轻蔑道:“崆峒?哼!”

    崆峒双剑何曾受过这样的鄙视,到底按捺不住,手中双剑一左一右,杀向锦衣少年。锦衣少年左右两边被封死,抽剑格挡,七十二式回风舞柳剑顺势使将开来。

    点苍剑法轻灵飘忽,变化万端,崆峒剑法凌厉狠辣,既险且奇。这两人一斗起来,熊飞飞和弯刀杨纷纷脱险。

    唐无用有了防备,弯刀杨一时杀不了他,立即转而挥刀劈向熊飞飞。熊飞飞不得不接招,和弯刀杨斗到一起。

    这场争斗本因唐无用而起,现在反倒没他什么事了,只见唐无用暗暗地笑了一下。

    那边厢,崆峒双剑步步紧逼,出招不按常理,每在意想不到之处突施杀招,锦衣少年屡次遇险,不停地闪转腾挪。

    貌似崆峒双剑占了上风,但仔细看,会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当崆峒双剑奇兵诡出之时,看样子锦衣少年已必死无疑,可是锦衣少年总是恰好在双剑刺进身体的前一瞬,忽然就闪开了。

    若是只有一次如此,还可以算作运气,可崆峒双剑五出杀招,锦衣少年五次避开。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锦衣少年只是在试探崆峒双剑的剑法。或者说,锦衣少年只是在戏弄崆峒双剑而已。

    这边厢,弯刀杨也是一刀连着一刀,如滔滔江河,绵绵不绝。弯刀在灯光下掠起一片片幻影。这把弯刀本来就透着诡异,熊飞飞上次杀杨柳时就领教过了。那次不过是一个美人的媚笑,已经让熊飞飞魂不守舍,现下刀式连绵,仿佛出现了多个妖魅的女人,把熊飞飞团团围住了。

    一来,熊飞飞并不想杀他,二来,他还要防止眼睛接触到幻影,因此以闪避为主。

    熊飞飞的剑法长在进攻,弱于防守。武术上有言,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往日,熊飞飞便是多以进攻代替防守的,现在放弃进攻,于是防守更弱了,全靠他灵便的身法支撑。

    那边,崆峒双剑意识到对方的意图,恼羞成怒,恨声道:“年纪轻轻,狂妄得很啦,居然还有心来试探老子的剑法。不给你显显真本事,你还当老子好欺负!”

    一剑掷出,刺向锦衣少年,另一剑不知如何竟绕到锦衣少年身后,成夹击之势。锦衣少年心中吃惊,脚下一踮,拔地而起,方得脱身。

    锦衣少年将将落地,又一剑飞刺而来。崆峒双剑这次掷出的是原先手中的剑,上一把飞刺的剑此时又被他抓在手中,紧跟着前一剑刺到。这样一来,崆峒双剑真的像变成了两个人。两把剑,一个飞刺,一个追击,相互转换。

    上一把剑飞刺,下一把剑追击,下一把剑飞刺,上一把剑又回到手中,跟着追击而上,一环扣着一环,环环相接。时而是一左一右,时而是一前一后,时而是同时刺向一个方向。

    只见灰影闪动,剑光绵绵,这下是真的把锦衣少年逼到绝境了,再不还手,只要稍有不慎,不死也重伤。

    锦衣少年终于收起戏谑之心,认真对敌。这个大鼻子的家伙还是有两下子的。

    这边,熊飞飞眼看一味躲避不是办法,心思一转,有了对策。他边躲边往灯光照不到的暗处退,三两下,便退到黑影里。

    没了灯光,弯刀幻影消失,熊飞飞一下就轻松多了。熊飞飞逐渐体会到,“一剑刺向太阳”的剑法有两个妙用,一个是快,一个是那种可以感知目标弱点的玄妙感应,屡试不爽,毫无偏差。

    在黑暗中,熊飞飞听着弯刀破空声和弯刀杨的步法,不仅可以闪避自如,还可以轻松一剑破掉弯刀的攻势。相比之下,弯刀杨失去优势,全凭他丰富的对敌经验和精湛的刀法维持进攻的态势,显得颇为费力,还有一点狼狈。

    弯刀杨身负头领之仇,不得不杀熊飞飞。熊飞飞心怀误杀之愧,还不想杀了这个弯刀杨。

    可惜,弯刀杨想杀却杀不了熊飞飞,熊飞飞不想杀弯刀杨,自己却也脱不开身。黑暗里一下下闪出刀剑碰撞的火星,照亮了两张表情不一的脸孔,一闪而隐。

    那边,锦衣少年的回风舞柳剑法飘忽不定,身形随着剑法随意变幻,如风中柳枝,又如空中鸿毛,自然而然,一点也没有呆滞之感。

    其形也美,其剑也妙。曾几何时,点苍剑法名列剑法三绝之一,当然非浪得虚名。

    崆峒双剑不得不镇定心神,避免剑法浮躁,双剑绵密如雨,围上锦衣少年。

    这次,狠辣对上轻灵,谁胜谁负,还真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