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见黑衣人
曲北钻进藏金阁整整查阅三天，也未找到有关异兽虚影的明确记载。但在《银针要本》中查到一些相关信息，丹药在无暇之上更有一层，却未注明是什么境界。此境界丹药炼制成功之时，便会引发天地异象。 莫非那虚影便是天地异象？自己所炼制的内核有裂缝的丹药便是超越无暇的丹药？曲北摇了摇头，无法相信。但再也无解释之法，只得先打发了曲桑的疑虑，开口道： “桑桑，我应是找到虚影的来历了。” “哥，那怪物是什么来历？” “据《银针要本》记载，有些丹药炼制成功之时，便会引发天地异象。” “你是说那怪物就是天地异象？” “查了三天医书，只找到这一个解释。”曲北接着道，“不过书中未记载异象是何情景，我也只能做此猜测。” 曲桑开心地道：“这下最好，不但那妖兽不是怪物，哥你更是炼制出了能触发天地异象的丹药，我可不再怕了。哥，桑桑肚子又饿了，这都三天没好好吃饭啦。” “你就知道吃。”曲北笑骂道，转身去忙碌起晚饭。 八日后，曲北炼制成第二粒元魂丹，此次结丹，并无之前出现的虚影。曲北心中也愈加肯定之前猜测，那虚影定是天地异象。 此后剩余药材消耗完，却再无一粒结丹，遗憾之余，曲北也有所兴奋。因为曲虎天所给的一百副元魂丹的药材，他竟成功地炼制出两粒。 以白针医者修为，炼制二级丹药，五十有一的结丹率，这何等逆天！ 可惜，此事封存于曲家北院之内，外人无从知晓。 距离与曲虎天约定的日子还有十天，曲北看着盛放着元魂丹的无暇玉器，暗暗思量，一番过后。便步入院里，正看到曲桑趴在医书上小憩，笑叹一声，关心地道： “桑桑，以后休息记得回房。” 曲桑揉揉双眼，道：“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自从下定决心，不再成为哥哥的累赘，曲桑彻底收起了之前的玩性，每日认真研读医书，刻苦修炼医道。 曲北看在眼里，虽为曲桑感到开心，心里却担心她如此年幼，身体难以吃消，便常炼制一些调养身体的丹药，喂给曲桑。 曲北凝聚浮屠灯时，曲桑丹田内竟一夜之间吸收了大量的天地念力，至今已十分浓郁，虽不足媲美曲北凝聚浮屠灯前，但以曲北经验来看，却也到了曲桑的极限，他也知晓曲桑急于成为浮屠，便笑着对曲桑道：“桑桑，我今日便为你炼制浮屠果。” 曲桑眼睛一亮，心中暗喜，似已看到凝聚浮屠灯后的情景，当下睡意全无，兴奋地道：“哥，我就要凝聚浮屠灯了。” 曲北笑道：“你倒别先开心，这浮屠果也是二级丹药，看那元魂丹的结丹率，这浮屠果不炼制个五十次，也难结丹一粒。所以，今日你要真凝聚浮屠灯，还要等一段时间。” 曲桑悻悻地点点头，道：“一高兴起来，我就忘记哥哥你是要炼制二级丹药。不过以哥哥你的本领，我只不过多等几日罢了，等我凝聚浮屠灯后，首先便为哥哥炼制一粒桑桑补灵丹。” 说完，又嘻嘻地笑了起来。看着曲桑开心的样子，曲北也笑得极为轻松。 生活在曲家北院，就在院子的外面有很多自诩为叔伯的亲戚，可他从未把自己当做曲家人。在这个世上，只有跟曲桑两个人相依为命，而他最大的希望便是能够保护曲桑，让她永远开心快乐。 曲北也不再多想，将事先炼制好的补灵丹递给曲桑，一共三十粒，竟有十粒为无暇丹，十五粒为天盈丹，五粒为地盈丹，此前有炼制二级丹药的经验，此番便将补灵丹准备充分，以备不时之需。 之后拿起一副炼制浮屠果的药材，其中便有罗汉果。曲北曾认真与《医经》里罗汉果的样子相比对，确认无误后才放下心来。而后调整身体，吐纳念力，才道：“桑桑，我可开始了。” 曲桑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也不作答，只是不停的点头，满脸希冀，暗自呼喊：哥哥，你一定要成功啊。 八种药材在两掌掌心间旋转，被缓缓注入的念力催化，药液开始呈现出斑驳的彩色，很快其余七种药材都已溶成药液，只剩下罗汉果在药液的正中心，缓缓旋转。曲北又加大了念力输出，时时观察体内念力情况，一番下来，越感怪异。 这浮屠果也是二级丹药，怎么相比元魂丹，炼制却简单多了，自身丹田内储存的念力竟能支撑下去。 曲桑在一旁也是渐渐变得诧异，隐隐感到不安，哥哥始终未要服用补灵丹，是因为此次练丹要失败了，他不忍再浪费补灵丹吗？ 一炷香后，曲北手中药液彻底变为纯白色，此次练丹也终于进入结丹阶段。虽不知哥哥为何不服用补灵丹也能炼制此丹药，曲桑也打消了此前顾虑，放心下来，盯着曲北手中的纯白色药液，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曲北此时细心地控制药液结丹，不敢出一丝差错，虽知道炼制二级丹药十分困难，为了曲桑，拼尽全力，也想把浮屠果一次炼制成功。 一时间两人都是一动不动，只有曲北掌心的药液在缓缓旋转，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 手心里的药液忽地停止了旋转，已凝成丹体的内核先是裂出一道缝隙，曲北看后，暗暗着急，只能小心地控制着手心的念力走向，想避开这个缝隙。却不想第二道缝隙也出现了，接着出现了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曲北暗叹一声，还是失败了。 手中药液爆开，溅至地上。 曲桑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但很快打起精神，安慰曲北道：“哥。这二级丹药果然难以炼制，不过你此次也几乎炼制成功，哥哥真是厉害！” 边说边奔至曲北旁，怕他念力耗光又晕眩过去。 曲北叹了口气道：“是我太心急，才导致结丹时爆裂而开。”说完又安慰似的看向曲桑，道：“不过，桑桑，哥哥倒可以答应你，五日内必能炼制一粒浮屠果。” 看到哥哥如此有信心，曲桑倒丝毫不怀疑，只是关心地看着曲北道：“哥，此前你炼制元魂丹，都还服用一些补灵丹，这次炼制浮屠果，怎么一粒都不服用？刚刚我生怕哥哥又晕了过去，看着哥哥没事，我才放下心。” 曲北也是纳闷地道：“我也奇怪，体内念力明明并无变化，怎么炼制元魂丹远远不足，炼制浮屠果，竟然恰好足已？” 据《药经》记载，同级丹药中，不同丹药对念力的要求亦不同。浮屠果与元魂丹同为二级丹药，但对医者的念力要求确实存在差别。两人又讨论一番，明了此事，再不去想。 四日后，曲北终于炼制出第一粒浮屠果，三十有一的结丹率，让两人兴奋不已。曲北并未让曲桑直接服用，他打算再炼制四粒，才让曲桑尝试结丹，此时倒可确保成功率。况且，此时与曲虎天约定的时间还差六天，而现有材料炼制所需浮屠果也不足，仍要与曲虎天再来一次交易才行。 第二日晚上，曲北与曲桑正在院落里闲聊，却见到一个人影远远从天空中御剑而来。两人不慌不乱，反而有些高兴，待那人影落下后。曲桑率先开口道：“黑衣大侠，你好久没来看我们兄妹，我可想你啦。” 那人仍然一身黑衣，看不到面孔，道：“我不能多来，以免让人发现，多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曲北看到此人，也着实开心，接着道：“前辈，我跟桑桑经常谈起你，却始终不知该怎么跟你相见。” 黑影道：“无妨，你们有难时，我自然会出现。我且问你，近日曲家可对你俩有什么异样？” 曲北回想了一下，才道：“倒无什么变化。与往常一样。” 黑影道：“全无变化？四十日之前，我前往浜南城之时，看到曲家曲虎天来此北院，当时我应有急事，且曲虎天身为曲家家主，谅他做不出为难你们兄妹的事情，所以我并没前来暗中保护，今日从浜南城归来，便第一时间来此。当日那曲虎天可有为难你们？” 曲桑一听，向黑影告状，道：“那个曲虎天是个大坏蛋，虽然没有为难我们，但是害得哥哥晕倒好几次。” 黑影似有不解，道：“怎会害你哥哥晕倒？” 曲桑正要开口，曲北连忙接口道：“前辈，倒不是曲虎天害的，只是晚辈答应他炼制丹药，在炼制丹药时，念力耗尽而晕眩过去。” 当下便把事情一一告知。 黑影怒道：“这曲虎天贵为一家家主，什么丹药弄不来，偏偏让你一个小子炼制元魂丹，这不是故意找你麻烦，你一个白针医者哪里炼制得出。” 曲桑听后，噗地笑了出来，道：“黑衣大侠，那个曲坏蛋跟我哥哥做交易，当然是因为我哥哥厉害，怎么会炼制不出？” 黑影略有疑惑，道：“哦？莫非你真的炼制出了元魂丹？” 曲桑又要作答，曲北却抢先说了去：“前辈，晚辈真的炼制出了元魂丹。” “当真？炼制出了几粒？” 曲北未有半点停顿，认真地道：“晚辈医术有限，一百副药材只炼制成了一粒。” 曲桑听了略有迟疑，却并未做声。黑影似有诧异，道：“拿来给我看看。” 曲北依言，从屋内捧了一个无暇玉盒出来，递给黑衣人。黑影打开盒子，诱人的香味立刻溢出，让人恨不得立刻服用。黑影掐动法决，使得是曲北看不懂的法术，香味却戛然而止，再闻不到。再看玉盒，一粒洁白的丹药正放置其内，正是元魂丹。 黑影认真查看后，道：“果然是二级丹药元魂丹，只是为何这丹药非赤色，而是白色？” 曲北答道：“晚辈只是白针医者，所炼制的丹药自然也只能是白色。” 黑影听罢，大笑三声，道：“好，不枉我苦心相助，原来你竟是医道天才，能以白针修为炼制二级丹药的人，如今在世的不超过五人。” 曲北有些惊讶，自己这四十日的拼搏，自身看起来，倒稀松平常，却不想在前辈口中，竟有如此伟绩，若是给他知晓了自己并非炼制一粒，二是炼制了两粒，那他又会怎么反应？ 曲桑听到黑衣人夸赞哥哥，几乎雀跃着跳起来，道：“哥，我就说，你是最厉害的。” 黑影话音一转，又接着道：“可惜，可惜，如今世界，武胜医悲，任你医道天赋再高，又能如何。唉！” 听了此言，曲北与曲桑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沉寂了下来。但这并未对他们产生多少影响，在他们看来，修医并不是为了追求医道的极致，只是能幸福平安地生活。情绪很快就恢复了。 黑影看着两人表情从喜转悲，又化成喜，便转移了两人注意力，道：“曲虎天可曾言，他要这丹药何用？” 曲北道：“回前辈，曲虎天并未多说，只是让晚辈炼制丹药。” “倒是我多问了，想他也不会告诉你们。”黑影思考了片刻，道：“这丹药且交于我研究，你可放心？至于曲虎天，你便答复他，未能练成丹药，他本就是强人所难，必然不会多想。” 曲北有些为难，道：“丹药交于前辈，晚辈自然放心。但此为我与曲虎天的交易，虽我对他并无好感，既然已做下约定，此番行为，倒违背了誓言，着实让晚辈为难。” 黑影正色道：“这元魂丹可医可毒，虽不知曲虎山要此何用，料想他暗地里找你炼制此丹药，必也用不上什么好处。此丹于我除研究白针医者炼制二级丹药之外，还有救人之用。是给我用作正途救人，还是给他用作歹处，你自己抉择吧。” 听到黑衣人此言，曲北低头思考，曲桑虽不作声，却暗忖，如果是自己炼制丹药，才不肯给那个曲坏蛋，到从心底希望哥哥能将此丹药给予黑衣大侠。 良久，曲北才开口道：“那就依前辈所言。” 黑影开怀大笑，将无暇玉盒收入储物袋中，道：“此事，切记不能让外人知道。偌曲虎山再送来药材，你只管炼制便是，但练成之事，切莫提起半字。”然后看着曲桑接着道：“尤其是你这个小家伙。” 曲桑开口道：“黑衣大侠，你放心就是。我才不跟那个坏蛋讲话。” 曲北一阵犹豫，道：“前辈，那曲虎天送晚辈五个无暇玉盒，若前辈不归还于我，恐怕我到时拿不出来，那曲虎天倒生出想法。” “你小小年纪，倒是考虑的周全，我储物袋中恰有一些玉盒。”说完，从储物袋中拿出十个无暇玉盒，递给曲北，又接着道：“我自是不能在此地呆太久，你二人可还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