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
上一纪元发展到高度文明时,迎来了注定的毁灭,数千年后的大地,又回到了时间的起点。藤秀从树林的深处渐渐醒来,她也许不是第一个苏醒的人,但却注定着一种新生物的诞生,她是第一个拥有翅膀的人型种族,也是后世人们称为风神的人,她美丽、善良、轻盈,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像鸟一样飞翔。 她开始按照沉睡前接受的指令,开始寻找与唤醒曾与她一同沉睡的生命。 这只是这个纪元的开始…… 第一章相遇 绿色笼罩着她的整个世界,不知来向的微风吹动着齐藤林,藤蔓、叶片随风轻摇,发出淡淡的响声。看不准面目的风使族人,在林中穿梭飞舞,身姿轻盈曼妙。现在已经是夜晚,只有少许月光从林子的上空照下,但四周却是极其明亮的,在这里每一株植物都能够独自发出碧绿的光彩,无论白天黑夜、春夏秋冬,这里都是绿色的世界。 在林子的某一处角落里,她身着白纱**着脚,轻盈的在草地上跳上跳下,白色的长发没有线绳的束缚,每一根、每一缕都在绿光中自由飘舞。每当她舞蹈的时候,即便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也会充满美感,看上去那么的轻盈美丽,就像传说中的女神一般,周身散发着吸引人的光芒。原本在空中往来飞行的风使族女子,都渐渐落在了草地上,收起洁白的羽翼,安静的看着她的每一个姿势、每一个表情,虽然也可能那冷若冰霜的脸,看不出喜怒哀乐,也称不上表情,但她的一切就是那么的吸引着她们。那些年轻的风使族男子害羞的躲在树枝上,用完全遮挡不住自己的叶片遮挡着自己,每当看到她曼妙的身姿在白纱中玲珑剔透,往往都会涨红俊美的脸庞,变的口干舌燥,身子不住的颤抖,叶片也会嗖嗖的往下飘落,这样使得她的舞姿更富美感。 她突然停下了舞动的身子,秀美的长发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如瀑布般随着她修长的背脊下落,直到腰际。四周又安静了,没有人的喝彩,仿佛能够听到那些男子们胸膛中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林中吹进了一阵风,所有人的纱衣都随风舞动,如一片片祥和的云彩。每一个风使族人都是那么的娇柔美丽,但所有人的目光依然只停留在她的身上,其中折射出无尽的羡慕,而那种羡慕待安静后都会变成绝望…… 她撑出了羽翼,那种白色比任何一个拥有白色羽翼的风使族都要纯正洁白,那是令所有拥有白色羽翼的风使族人都羡慕的色彩。 风使族羽翼的色彩决定着他们的飞翔能力,颜色越纯就飞的越快、飞的越高。她的羽翼是白色中最纯正的,也只有黑色羽翼中最纯正的才能够拥有和她相同的飞行能力。 她羽翼的这种纯正,是足以让所有白翼男子失望的颜色,因为最纯正的白翼只能与最纯正的黑翼结合,这是古老的御风祭中定下的规矩,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延续最高贵的血统。 她飞走了,只在绿色中划出了一道白影,留下了众人失望的脸庞。男子们都哭丧着脸,纷纷从树上飘下仰望她消失的地方,失望的摇着脑袋,连撑出自己本也算洁白的羽翼都觉得自卑。女子们眼神中皆是妒忌,她们忍受不了自己本也算美丽的脸庞,在她身边竟得不到一个男子的注意。一阵大风过后,原本热闹的草地空无一人,只留下了那些羡慕、那些失望、那些嫉妒…… 她飞出了齐藤林,她不喜欢被人注视,总是寻找一些新的角落,忘情的舞蹈,但又总是会被别人找到。寒风吹动着她身上的轻纱,拂动着那一片片比月光还要洁净的羽毛。她在空中悠然的四处飞舞,忘情的挥动着羽翼。 这时候整个九州崖都在她的下方,齐藤林只是一片渺小的绿色。 月牙儿隐入了阴云,这个季节天已经转凉,第一片雪花悠扬的自无限的高度下落,随后是无数片。 她就悬在空中,仰着面迎接着冬的气息。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到了大地上,一片一片层层叠叠覆盖着苦寒的土地。 就在这时一道异常耀眼的粉色出现在了白雪之间,迅速向大地坠去,比任何雪花都要迅速,还夹杂着嗖嗖的风声。 “咦?”她迅速随着那光俯冲,虽然速度奇快却还是追不少那下坠之物,随即她又加快了速度,翅膀不停的挥舞,连雪花都被吹出了两三丈远,四周的风突然大了数倍,她那如瀑布般的长发直直在脑后摆动。 四丈、三丈、二丈、一丈,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她一个美妙的转身,用双手接着了在她上方的坠物,她终于没有败在速度上。就当她缓口气要细细打量手中之物的时候,从不远处传来了男子激动的声音:“快给我!” 男子双眼通红,气喘吁吁的瞪大着双眼,仰头吼道:“把那花扔给我!” 她悬在空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随声音俯首看着地面上的那男子,只见那男子身长八尺,虽然已过中年,但相貌堂堂,四肢健壮,依旧是英明神武,自他身间散发出的阳刚之气是任何族中男子都不能达到的。 雪花在两人之间飞舞,落在彼此的身上化做白气上升。 他终于看清了她的面貌,俊美清秀,出尘脱俗,是一种区别与任何人的美,尤其那霜白的长发随风舞动加上此刻她惊奇的表情,想必世间不会有旁人能够令他如此惊艳。他有些不好意思时才的吼声,心中已歉意万分,只是那花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是任何美也替代不了的。 “你,你的?”她轻声细语,显然还在他吼声中未抽出惊魂,每个字都显的颤颤巍巍。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双目发直:“嗯!” 她收起了羽翼,轻飘飘的落在他身边,害羞似的颔首轻语:“这是花吧?”她确实已看出那是朵直径有二尺左右的花,在粉色的花瓣上闪耀着字迹和图画,只是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脑袋中还嗡嗡响着他的吼声,只落得问出了一个近似白痴的问题。 他点了点头,伸出双手去接,但当她举起花朵的时候,那花却闪出猛烈的粉光,刺痛了二人的双眼,随后化作粉状,随风远去,落在河水中与水面上的积雪向北流去。 “啊?”她有些惊慌失措,双手呆在了空中,双眼瞪大盯着他断断续续的问道,“我,不,不,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我看到它……我只想,只想……啊,我是不是把它弄坏了……?” 他目光随着那些粉尘,失望的摇了摇头,“我追寻它的轨迹,一年又一年……却又要再多等一年!”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但为什么它会碎掉呢?”她心中无疑充满了疑惑与歉意,即便不知道那花对他有多么重要,却也从他失望的眼神和等待一年的话语中判断出了一二。 “每年十一月初四,都有这样一朵花,从天空中落下,在它上面有很多文字和图画,却只能被看一眼。我追随着它的轨迹已经七百多个寒暑,也只看了一部分。”他转过身子向南离去,嘴中轻轻的叹息,“虽然已经知道开始,记得过程,了解结束,却还想着看完每一句话,每一幅图……” “七百多年?”她再一次的瞪大了双眼,转身看着那个失落的背影慢慢离去,她只有二十七岁,这是风使族生命中的十分之一,相比七百年是少之又少的,但仅仅二十七年间,她就经历奶奶的去世、父母的离去,弟弟的死亡……七百年又该经历多少不幸呢?她无从知晓,却想要知道,因此她鼓足勇气问道:“你有七百多岁了吗?” 他顿了顿身子没有回答,身影就要消失在风雪中。
她有些不甘,不回答问题是自己的权利,她从来没有遇到自己的问题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所以她迈着步子,踩在积雪上,一步一步跟了上去。 “那么……你住在哪里?” 她**的脚已被冻的有些黑红,身体也感到了寒冷。 他依然没有停下步子,自然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就住在九州崖的齐藤林里。” …… “我是风使族。白翼!” …… “我爷爷是齐藤林翼王!” …… “我哥哥是我的哥哥。” …… “嗯……呃……?” …… “我还有一个jiejie呢!” …… “我十年前打破过爷爷的茶壶!” …… 无论她怎样去说,他都一个劲的向南走去,仿佛没有感到旁人的存在,好似七百多年的独处造就了他自己一个人走路,自己一个人说话,自己一个人看天,自己一个人走过春夏秋冬……自己一个人独自等待的习惯。 她撅着嘴,狠狠的跺了跺脚,又开口说道:“我叫慈姿!”一口白气从她的口中呵出,消失在不远处的前方,她就要绝望了,如果说出自己的名字还不能换来别人一句话,那她真的没有比“慈姿”两个字还要有份量的话语了。 希望就在于人的坚持不懈,在慈姿两个字,穿过风雪传入他耳中的时候,他停止了步子,呆在原地,转过身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我,凌毅,四海为家,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他说完就又迈着步子向南继续走去,无论风雪再大也掩盖不了他的失落。 “你……好冷啊!”慈姿跺着脚,不停的往双手上呵着热气,那身影已经彻底淡出了她的视线。她撑出洁白的翅膀,驱散了正要下落的白雪,“嗖”一声窜到了空中。 “见人带理不理的,真是没有礼貌。”此刻她正悬在空中,洁白的羽翼缓慢的扑扇着,雪花都绕在她翅膀的周围随着微风上上下下来回浮动。她很是不服气凌毅的有一言没一语,可回头想想,自己不也是这样对待别人的吗?若知受人零落是这般酸楚,一早便也对人热情些。只是真要与他人坐在一起,却定然不知如何言语,是说些与爷爷相处的琐事,生怕自己的事,别人又怎会上心。说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除却齐藤林,这个世界有多大也不知道,又要如何言明那些传奇。“唉……”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若怪,也只能怪自己呆在齐藤林中太久,没有接触过外人……我要是jiejie的话……一定可以说很多话的。” “嘭!嘭!嘭……”远处传来了几声巨响打断了她的自我反思。她低头随声音看去,正是凌毅消失的方向,雪花间隐隐约约闪动着黄光,随后又是几声巨响。 “放爆竹呢?”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人族就是有趣的多,不但能四海到处游玩,到了春节还能够高兴的张灯结彩,放鞭炮,风使族就要无聊的多了,至多就是比试个飞翔,向风神藤秀祈祷个人丁兴旺,我如果是个人族该多好啊!思考间她已纵身向南飞去,一道急风划开了风雪。 地面上凌毅不停的挥舞着双手,一道道黄光伴随着巨响向四处炸开。 “啊!”一声惨叫,在茫茫风雪中,一道火焰划过夜空落到地上却突然消失不见。 他警惕的看着周围,虽然周身空无一物,却仿佛被千军万马包围般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