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青衣老者望着虔心跪拜在眼前的少年，心里便又有些犹豫挣扎，手中拳头紧握，片刻之后，食指轻抬，嘴角微动：“看见那座左右都没有扶手的铁链桥了吗？搭建的木块只有小半丈宽，而你只要能够在一炷香之内走过去，就算是通过第一关吧！”。

    “啊！”、少年看着那座铁链桥，嘴里暗自咽了咽舌根，但是依然爽快回答道：“呃、多谢老前辈给小子机会。”

    ‘呼，呼...’。

    随后，他便迈步走到铁链桥前，舒平胸中的气息，旋即轻轻踏上去，可是顿时就响起了‘叮、叮’的摩擦声，少年的右脚很不自然地快速收了回来。

    “呀啊啊。”、几番纠结，他稍稍回头一看，正好见到青衣老者眼里那些复杂而又失望情绪，当即少年想到爹娘惨死的场面，心中立刻就下定了决心。

    ‘咔’。

    ‘啪、啪!’。

    “啊！”。

    片刻后，少年的双脚终于完全站到上面，可是还没走出几步，铁链桥摇晃度大增，他脚底便逐渐失衡，眼中又看见数十丈高的谷底，心里恐惧，身子颤抖，少年不得不蹲着稍微匍匐前进，但是速度却很慢。

    ...如此这般，天上已是日上三竿，青衣老者突然从后面传声说道：“小子，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他一听，心里就立即显得有些焦急起来，脚底稍稍一滑。

    ‘嗤’。

    ‘啊啊啊’。

    情急之下，少年急忙抓住铁链，整个身子却已经垂钓在桥上，只要他手中轻轻一松，绝对会跌入山谷，性命难保。

    “唉！”。

    青衣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急忙呼喊道：“小子，不要动，等老夫过来救你。”

    而正等他将要御功飞起的时候，少年却是大叫一声：“老前辈，我可以的，相信我，我可以的。”

    ‘呃，呀啊啊！’。

    说完，只见他紧咬着牙齿，便开始奋力攀爬，青衣老者见到此情此景，心里不免有些触动，他也没有过去，就那样静静地凝望着。

    不久之后，少年终于便爬了上去，脸上却已是汗流满面，眼见离约定的时间就要结束，他脑子里顿时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就想疯狂一把。

    “啊啊啊...”。

    只见他盯紧前面铁链桥的尽头，深深呼吸一口气后，便猛地跑去，什么害怕，恐惧都化为乌有，脚下也没有多少颤抖。

    “你干什么，小子，你！”。

    看着少年那般疯狂的行为，青衣老者都是大吃一惊，不过却在随时准备着，危险时刻立马就冲过去救他。

    几番摇晃颠簸，幸好少年都闪躲了过去，任人都会为他捏了把汗。

    “呵，吁吁，咳咳咳！”、少年猛地转过身去，他发现自己已经过了铁链桥，顿时激荡的心情，难以释怀地朝对面的青衣老者欢笑着大叫道：“老前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啊啊啊啊...”。

    看着那道几乎快高兴地流下眼泪的少年，青衣老者忽然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仅用自己能够听见的话语独自喃喃说道：“呵呵呵，难道这就是命吗？苍天把他送到我的面前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好了，小子，过来吧！”。

    “是”、听到老者的呼喊，少年急忙回应，寻着刚才的胆气，倒是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便过了桥。

    “好！算是不错，但是，小子，现在老夫感觉饿了。”、青衣老者突然有些欣赏地笑道，其中意思少年自然懂得。

    “是，小子明白”、看着逐渐走入洞中的老者，少年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噗啦，噗啦！’。

    ...溪涧边，少年在水里用木叉左右穿插，不一会儿，便有几条鱼被抓住。

    ‘哧哧！’。

    稍许时间后，他便找来了一些树枝慢慢地生起火，幸好身上还剩有一些在密林中风餐露宿的佐料，否则就真的会没有办法弄得合口味，而这些厨艺，自然是那位十分溺爱他的娇母所赐。

    而有了几番过桥的经历，少年自然不会再那般胆怯，但也是花上了些许时间。

    ...洞门前，却正上演着别致的场景。

    ‘嗯，不错，不错。’

    青衣老者满嘴油腻地吃着，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形象，少年顿时感到哑然。

    “嗯，咳。”、看见少年紧盯自己大口吃rou，有些怪不好意思的，青衣老者随即便放声疑惑地叫道：“你小子，老夫脸上有花吗？一直这么看个不停。”

    “啊，没有，没有。”、少年一听，真担心会惹怒老者，随后就急忙乖巧地回答。

    如此这般，半盏茶的时间后。

    ‘呃、嗯、呃！’。

    青衣老者摸摸肚子，打着嗝，满意地笑道：“嗯，不错，挺香的，看来以后这任务都要交给你了。”

    少年听见他的话，一时还是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突然，老者又说道：“不过，老夫现在有些渴啊！”。

    “是，小子马上去取水来！”、这么浅显的含义，少年倒是立马就猜了出来。

    看着他疾步跑进洞中，青衣老者脸色当即便回复过来，片刻后独自微微点头。

    ...一会儿后。

    “咳，咳，呼，真甜啊！”、略微瞟了瞟少年，老者见他依然还傻傻地站在那儿，嘴角故意显得有些不悦，道：“你小子，怎么还站在那儿，还不给为师跪下磕头”。

    “啊！呃，我好像才通过了您的第一关吧！”、他口里嘀咕着，突然间，才猛地醒转过来、一脸欣喜地急忙行礼跪下：“徒儿，徒儿拜见师尊。”

    “嗯，今天就这样吧！呃、嗯、呃！”、青衣老者续续断断地说着，转眼间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余音；“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了，你就，就‘呃’，你就好好休息一下，为师，为师明日，在传、传、传你剑、剑法、法、法。”

    “是，徒儿遵命。”

    看着略有些不不负责任的师傅，他真的是又想哭又想笑，转过身去，少年看见天边晚霞晖印，拳头紧紧握住。

    少年好似在云层中又见到了那些熟悉的身影，口中大声苦苦呼唤道：“爹，娘，孩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他日孩儿跟随师傅学有所成，必定会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少年泣声回响在半壁悬崖间，一道身影久久凝视一番后，便倏然远离而去。

    随后，他便开始忙碌起来，左右收拾，一点也不嫌累，只是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现在倒是有些不习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