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上学
原来，鲁风顺进了那个小房间，但见里面灯光柔和，音响里播放着软绵绵的音乐，感觉十分的舒服。陈亚芬微笑着叫鲁风顺坐在一张椅子上，自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轻声细语地说道：“小朋友，看着我的脸，我的眼睛，放松心情，我们好好聊聊天，好不好？” 鲁风顺点了点头，望着那女人的脸，就听陈亚芬笑咪咪地说道：“你看到了什么？有没有看到阿姨脸上的笑容？阿姨是很和蔼可亲的......” 鲁风顺正要点头，就听脑子里的书说道：“不好，她要帮你催眠，这样你练飞翔口诀秘密说不定就要暴露，对你很是不利，现在我要暂时封闭你所有的思想，你不要害怕，一切看我的，让我来对付她！你现在不要顺着她话去想，告诉她，她脸上有好多雀斑，很难看。”鲁风顺觉得自己更加地模模糊糊了，他觉得自己被一本书控制好像不太好，可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听自己的嘴巴里说道：“我看到了你脸上的雀斑，一笑起来，可难看了......”鲁风顺不禁感到惊慌，自己的嘴巴好像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说出来的话，也根本不是自己想要说的话。 陈亚芬呆了一下，说道：“那我一笑起来，你有没有看到那些雀斑也在微笑，就象漂亮的小蚂蚁跳舞一样，你仔细看，它们跳起舞来都好看啊.....” 鲁风顺的目光慢慢变得迷茫，陈亚芬在这个小县城里是非常出名的心理医生，此时她正感欣慰，只要继续诱导鲁风顺，他就会进入催眠状态，然后把他心里的困惑，不快统统吐露出来，一旦知道了他的病根，就可以慢慢化解了他心中的疙瘩，治疗好他的心里障碍也就指日可待了。 可是就在这时，鲁风顺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陈亚芬眼看就要成功了，哪知道竟然出了意外，一瞬间便功亏一篑，正暗暗懊恼，忽然见鲁风顺脸现惊恐之色，指着她的后面，嘴巴圆张，半天没有说出什么来。 陈亚芬感到奇怪，回头一看，却没有什么啊，说道：“没有什么啊？你不要紧张，眼睛也不要睁怎么大......” 她正要重新引导他进入睡眠状态，哪知道鲁风顺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恐怖地说道：“有东西的，你肩膀上有一个小孩，一个血淋淋的小孩......” “什么？什么小孩？”陈亚芬一下子跳了起来，瞬间忘记了自己是个心里医生，吃惊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啊？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个血淋淋的小孩，看，他现在正对着你的耳朵吹气呢？”鲁风顺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正不知道那天书搞什么鬼，可是现在自己的脑子被天书控制，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在这时，听到自己嘴巴里发出迷惑不解的声音，慢慢地问道，“他是你儿子吗？正皮......” 陈亚芬感到毛骨悚然，她哪里知道其中的奥秘，心里想一个呆头呆脑的小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胡说八道的，这么一想，果然感觉到耳朵上有凉飕飕的风，似乎肩膀上真的爬着一个小孩，而且正在朝她吹气，她的汗毛一下子根根竖起，手不知不觉往肩膀后面抓，可是哪里能抓得到什么。 陈亚芬之所以如此相信鲁风顺的话，其实鲁风顺无意之中戳中了她心中的痛处。 陈亚芬的老公是县里的计生干部，成天嘴巴里宣传男女平等一类的话，更把“生男生女都一样，计划生育有保障”的口号，当成了他的口头禅。 可是骨子里，他却是个非常有重男轻女思想的小男人，那年，陈亚芬怀胎六个月了，他老公陪她去医院做产前检查，那妇产科医生大家也都认识，陈亚芬老公厚着脸皮问是男是女，那医生笑道：“你不是常常说生男生女一个样吗？到时候还怕不知道？”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心里就有了疙瘩，觉得肯定是个女孩，如果要是男孩的话，那医生怎么会遮遮掩掩说这样的话呢？想想自己三代单传，自己又是计生干部，不能违规再生二胎了，不觉绝望透顶。思来想去，他终于下定决心，打掉这个孩子。从此陈亚芬就不得太平，公公婆婆，三姑六婆轮番做她思想工作，她老公甚至还以死相逼，最后陈亚芬妥协了，一狠心去医院打了胎，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打下来的居然是个男孩。怎么这么多年来，陈亚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个流了的孩子，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却说陆晓红哪里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见陈亚芬形同疯子，心里害怕，抱着鲁风顺落荒而逃。晚上和鲁大刚说起这件怪事，鲁大刚也奇怪透顶，本来好好的给儿子看病的，怎么反而把自己看疯了呢？但是夫妻两也死了心，决定顺其自然，再也不去看什么医生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一帆风顺也已经是初中一年级的学生了，鲁大刚和陆晓红看看已经长高了的两个孩子，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这么多年来，鲁风顺三天两头莫名其妙地发烧，可是又查不出病根，夫妻两为了儿子花钱不说，这么多年来时时刻刻牵挂着他，为他恐慌，为他害怕，更为他担心，陆晓红常常求菩萨保佑，暗暗念叨：儿子呆就呆一点好了，可千万要身体健康。鲁大刚和陆晓红常常一看到学校的电话就浑身发毛，电话里不是说儿子病了，就是讲女儿闯祸的事。鲁一帆虽然是个女孩子，可是调皮捣乱无所不能，今天损坏同学的书本，明天砸碎学校的窗户玻璃，打架更是家常便饭，陆晓红三天两头去学校赔礼道歉，什么面子里子都没有了，有时候鲁大刚生气，要陆晓红好好管教管教女儿，可是陆晓红刚摆好阵势，女儿就会委屈地说：“他们欺负弟弟，难道我当jiejie的不挺身而出吗？”一句话就把夫妻俩想教训她的事抹掉了。这么多年来，夫妻两为这双儿女cao碎了心，几乎没有好好地睡过一个囫囵觉，整天被他们搞得心力交瘁。 如今他们长大了，再也不是柔柔弱弱的小婴儿了，儿子虽然还有点呆头呆脑，可是他身板结结实实的，已经很长时间不生病了，女儿知道打扮自己了，常常一个人偷偷照镜子，也不象以前那样调皮了，一上初中，一切应该都要好了。 可是烦心事又来了，一帆经常回家告诉mama，弟弟上课睡觉，弟弟考试零分，弟弟又被老师罚站......陆晓红听得愁眉不展，可是再怎么不好，不争气，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她本来也是初中老师，回家对两个孩子的作业仔细辅导，女儿一帆聪明伶俐，稍微点一下就清楚明白，可儿子对学习一点也不感兴趣，随便怎么教他都不会听进去半点，有时候真生气了，冲风顺说道：“你不懂，没关系，可是mama教你，你为什么不仔细听呢？幸亏现在初中不考了，直接能上，可是以后高中怎么办？难道以后就不上学了？要是高中也不上，以后你能干什么工作呢？” 风顺看到mama急出眼泪的时候，会说一句：“mama，别管我，我什么都懂。” 陆晓红生气地说道：“你懂什么啦？真的懂了，考试为什么还是零分？看看你jiejie，就不要我cao心。” 风顺脸上的神色显得会不屑一顾，可是不会再说一句话，陆晓红对他也是束手无策。 那一天下午，陆晓红接两个孩子放学回家，刚开门，就闻到屋子里一股浓烈的烟味，一帆本来已经挤进门的身子，又从陆晓红胳膊下面钻了出来，嘴巴里说道：“好臭，好臭。” 陆晓红进门一看，见鲁大刚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屋里烟雾腾腾，看来已经抽了不少，鲁大刚见两个孩子进门，连忙掐灭了烟，神色很是慌张。 陆晓红觉得奇怪，今天怎么早，鲁大刚怎么回来了呢？还有，自从有了这两个孩子后，他烟瘾虽然很大，可从来不在屋里抽烟，有时候烟瘾来了，实在熬不住了，会悄悄跑到外面楼梯旁吸一口，他爱孩子，不想叫自己的孩子有一点伤害。可是今天怎么啦？ 陆晓红问道：“你怎么啦？” 鲁大刚从来没有这么落魄，可是还强笑着说道：“也没有什么，今天上面来了检查组，下午问了我半天，我知道是那个新来的局长在搞我......你放心，带孩子去里屋，一会朱胜天会来，我们还要谈点事。” 陆晓红问道：“他又不是你领导，他来有什么用呢？” 鲁大刚说道：“现在我不方便出去，只好叫他到家里来，有些事我要处理一下。” 陆晓红把两个孩子安顿好，听到客厅里传来动静，知道朱胜天来了。 陆晓红心里乱糟糟的，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外面的动静，一帆风顺学着mama的样子，也挤过去偷听，陆晓红心里很烦，也没有心情管他们。 就听朱胜天问道：“没有什么事吧？” “这次比较麻烦......”鲁大刚忽然一拍桌子，说道，“没有想到十几年的事都给翻了出来，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朱胜天说道：“这件事情都怪我自作主张，结果把事情办砸了......哎，想不到这个陈大鹏居然会偷偷告到现在......” 鲁大刚叹了口气说道：“陈大鹏只不过是一颗棋子，我相信正真搞我的是另有其人。如今之计先要摆平检查组里的几个人，所以这次请你来，是要向你借一笔钱的......” 朱胜天笑道：“我们兄弟还谈什么借不借的，我这里有两万块钱，你先拿去用吧。” 鲁大刚说道：“两万块哪里够呢？这点钱，怎么送得出手呢？” 就听朱胜天低声下气地说道：“我知道，我们公司发展得这么大，都是我们哥俩精诚合作的结果，可是这几年，大鹏公司从中捣乱，四处和我们挣工程，我们胜天公司并不如意你也是知道的，现在你如果要几万现金的话，我还能想想办法，要是多了，叫我哪里去凑呢？再说了，你也太焦急了，现在上面也没有查到你什么问题啊，要不，你再撑住一段时间，等我开发的江海镇那个项目批下来，拿到第一批银行贷款，我一定先......” 鲁大刚心里苦笑，知道朱胜天是故意推脱，见死不救，可是自己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想到，自己威风一时，到快退休的年龄却要阴沟里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