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名冤魂
忽的一阵凉风袭过，本来疲惫困倦的唐钰瞬间惊醒，他只觉后背冒出了一股冷汗，浑身的汗毛也都竖了起来。裹了裹身上的布衣，唐钰心中纳闷，这建邺城临近东海，平日里倒也经常有海风吹过，但却从不似这股风，冷的刺骨。 正疑问间，忽感眼前一黑影飘过。 唐钰不禁紧张起来，深更半夜何人还会出没此间，这黑影必是那贼子牛二无疑。唐钰心中想着，想必是白日里被牛二捉弄得够呛，此时遇到什么怪事全埋怨到牛二的身上了。 这次一定要捉住他！唐钰愤愤的哼了一声，收起铜锣向黑影飘过的方向追了过去。说来也怪，明明看到黑影只在眼前不远处，却追了几条街都追不上他，直累的唐钰大喘粗气。 又追了好一阵，那黑影似乎也跑得累了，在一座石桥上停了下来。 “看你还往哪里跑。”唐钰暗暗得意，深吸一口气，放慢脚步悄悄朝那黑影靠近。 正当唐钰准备动手之时，那黑影忽然又动了，朝着石桥另一边的一座大宅跑了过去。 唐钰气得一跺脚，连忙又跟了上去。只是当他追到那座大宅的院门时，却见黑影悠然一跃，竟然跳过两人来高的门墙，逃进了这座宅子里 “这不是李善人家吗？”唐钰停在了院门前，望着高大的院门自语道。 现在正值子夜，李善人该已睡得熟了，而且听说李善人最近患上了顽疾，若此时闯进去惊吓了他，就算捉住了小贼也得不偿失。 “算了，我还是在这里守着吧，等那牛二出来再抓他，那时人赃并获看他还如何抵赖。”唐钰索性坐在了李善人家的门口守着，打算来一个守株待兔。 随着公鸡的鸣叫，天边微微泛起了亮光。建邺城的店铺早早的打开了门面准备一天的生意。农夫渔民也都早早起床，或背着渔网，或扛着锄头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喂喂....年轻人，快醒醒...快醒醒.....”一声轻唤，正是早起的李府管家发现睡在门口的唐钰。 “贼...贼...看你往哪里跑。”唐钰梦呓了两声，翻了个身依旧睡得香甜。 管家不由得暗笑，拿起唐钰打更用的铜锣，冲着唐钰的耳朵狠狠得敲了一下。 “铛......”一声锣响，惊得唐钰顿时翻身跳了起来，口里喊着：“抓贼啊！” 管家哈哈大笑道：“小打更的，像你这般巡街的法子，贼早就偷完东西跑光咯。”看来这管家把唐钰当成了偷懒的打更人了。 唐钰也反应过来，听了管家的话心中暗气，道：“你别冤枉好人，我乃大唐官府外门弟子，昨晚替你们守了一夜的大门，直到天快亮了才睡了一会。” “哦？替我们守大门？”管家满脸的疑问：“难道我们李府遭了贼不成？” “我昨晚亲眼见到一个小贼翻进了这里，本想着等他出来抓他个现行，没想到那贼自进了你们宅子里便再也没出来。”唐钰一本正经的说道，生怕别人以为他在说谎。 听了这话，管家倒也信了几分，瞧眼前这少年剑眉星目，一脸的蓬勃正气，也不似偷jian耍滑之人，或许昨夜府里真的遭了贼也说不定啊。 “呵呵，少侠勿怪，先前是我武断了。若不然请少侠先到府里歇息歇息，容我去盘查盘查，也许那贼见少侠在门口守着不敢现身，现在仍藏在了府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啊。”管家也不敢大意，诚信邀唐钰去府里查探。 唐钰也不推辞，应道：“那好吧，若那贼还藏在府上，正好抓他个人赃并获。” 管家带着唐钰来到了李府的前厅，正见一个面容憔悴的老者端坐在厅里，面前的桌上摆了好些早点，但他只是呆呆的坐着，桌上的食物一点也没动。 “老爷，身子可好些了吗？”管家上前问候了一句。 唐钰见这老者一脸的病容，便猜到他该就是建邺城很有名的李善人了。 李善人缓缓抬起头，看了唐钰一眼，勉强露出些笑容，低声问道：“这孩子是谁啊？” “在下大唐官府外门弟子唐钰，见过李老爷。” 管家也道：“这位唐少侠昨夜发现一个小贼翻进了府上，在府门口守了一夜....” “哦，原来是这样。”李善人点点头，又与唐钰道：“好孩子，辛苦你了，管家，去给这孩子拿些银两....” 唐钰忙推辞道：“不...不必如此，我来只是想确定一下那贼是否还在府上，可不是为了银两。” 李善人见唐钰说的决绝，便也不再坚持，并吩咐道：“管家，快去查查府上可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管家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前厅，只留下唐钰和李善人二人对面而坐。 “孩子，吃过东西了吗？” 唐钰摇摇头，昨夜一心想捉住小贼倒也不觉得饿，只是现在见满桌子的佳肴，肚子便也不自觉的叫了起来。 李善人为人随和，将桌上的一盘桂花糕推到了唐钰面前，道：“那就吃点吧，早上不吃饭身体会得病的。” 唐钰心中一暖，同时想着这李善人不愧是建邺第一大善人，即使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都能这般亲近..... 当下也不客气，道了一声谢便大口的吃着桂花糕。 李善人见唐钰吃得急切，不禁关心道：“慢些慢些，小心噎着....” 唐钰正吃得香，见管家回来与李善人道：“老爷，都查过了，府上不曾丢了东西。”又瞅了唐钰一眼，接着道：“守夜的老吴头说，昨晚并未见到有人进入到府内，也不曾听见一点动静。” 听了这话，唐钰似乎想说什么，但嘴里吃着桂花糕，一时心急胡乱吞了下去，怎知一下子噎住了，噎得他满脸通红，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李善人忙叫管家给唐钰倒了一碗水，唐钰接过水碗一饮而尽，长长舒了一口气才道：“不可能啊，我明明见到那贼翻过了院墙，怎么会不见了呢？” 李善人倒也不是太在意，笑道：“也许是个惯犯，逃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 “就算是惯犯也不可能这般利落的逃走，我一直盯着门口，那贼肯定没出来过。”唐钰愤愤不平，想他为了守那贼一夜未眠，这档口却不见了踪影。 管家也道：“我们府上夜里也有人守夜，除非是鬼，不然就算再高明的小贼也不可能这般来去自如......“ “啊.....鬼....”李善人不知为何，表情忽然变得惊恐，瞪大了空洞的双眼指着唐钰叫道。 唐钰不觉一惊，不知道李善人为何突然指着自己.... 正要出言询问，忽然觉得背后一凉，一股冷到刺骨的感觉瞬间流变全身.....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见到一个黑影飘在身后。那黑影看似人形，却是虚无缥缈的一团黑气，那股刺骨般的寒意也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此时厅里已经涌进来好些人，围在李善人四周端药倒水，除了李善人，似乎没有人发现唐钰身后的黑影。 唐钰见到，那团黑影缓缓抬起了一只虚无的手，伸出根作朝前指了指，目标正是一脸惊恐的李善人。 只见到一股黑气从黑影的手指涌了出去，并朝着李善人飘去... 李善人的表情越发惊恐，见黑气朝自己飘了过来，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孔，似在阻挡那股黑气。 不过他这么做明显徒劳无功，那股黑气顺着李善人的指间不断的涌进他的体内，唐钰清楚的见到，李善人憔悴的逐渐被染成了黑色.... “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敢在这里撒野！”唐钰大喝了一声，握起拳头便朝那黑影打了过去。 只觉得拳头似打中了一团棉絮，随即便听到一声凄厉的嘶吼，那团黑影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重创，顿时化作了一团黑气冲了出去.... 唐钰见那鬼怕自己的拳头，忙追出厅外，只是那团黑气逃得更快，转眼间便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