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商海谍影在线阅读 - 第93章 添堵纯属故意

第93章 添堵纯属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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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的里程在一天一天增加,两辆车漫卷着黄色的尘沙,继续着一条孤独,而且不知道终点何在的路。

    23日,进入迭部县境内,越来越陌生的口音,根本别指望听懂,在当地想找一个翻译也难,纵是老董带着详细的电子地图,仍然有点摸不着北,同是初到的人,见识了又怪又拗口的一堆地名,格吉录竹木耳鹿日沟尕扎瑙日塔……还好,那三个业余水平的,好歹记住了叫木耳和日鹿的地方。

    长途跋涉,两天走了四百公里,有一半是土路,根据董主任这个半吊子水平的安排,先后查勘了四个可能成为非法测绘目标的地方,均无所获,一次接一次的失望,渐渐地显现在表情上。不过和他们成鲜明对比的是,仇笛的情绪反倒越来越好了。

    对,越来越好,在他看来,这是一次不管乘车还是坐飞机都无法领略的奇妙之旅,数百公里沿线,壁立千仞的山,走近才会发现,那纯粹是风蚀的黄土堆积,很多不被发掘的环境,还保持着它的原生态,奔涌的河流白得像一条玉带苍翠的山绵延成了一条渐行渐高的原野不管什么时候你抬眼,看到的都是白云皎洁碧空如洗。

    不止一次,下车的仇笛扩胸深呼吸,对着大山大吼一声,精神振奋。

    也不止一次,累得晕三倒四的包小三向他竖个中指评价一句:傻逼!

    其他人保持着谨慎和肃穆的态度,亦步亦趋地前进着,当日下午,两车行驶接近县界,是最后一个要去的地方:巴宰库。

    是处水库,据董淳洁和戴兰君解释,非法测绘除了首选的军事目标,排在第二位的就是类似这种有战略意义的工业基地电厂水库道路桥梁,而此行的目的就是在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找到那些像幽灵一样出没的间谍们来过的轨迹。

    离库区三公里弃车步行,这是一个五十年代就建成的水库,是下游灌溉和饮用的主要水源地,一行人在荆棘丛生的路上前行,像这样的荒凉的地方,别说间谍,耿宝磊真怀疑有没有野兽肯来都得两说。

    “快到了……加把劲。”老鳅轻松地走着,不时地回头看气喘吁吁的董主任,笑笑,接着在前面带路。

    体力的差异现在看得可就明显了,老鳅像闲庭信步一样的路,走得董主任气喘不已,满身虚汗,跟着他的戴兰君也是一脸潮红,微微见汗。耿宝磊和包小三倒还挺得住,至于仇笛嘛,意外地是他比老鳅还轻松,一会儿摘几个果子,一会编个帽子,哼哼着小曲唱着,那叫一个惬意。

    “哦哟……你瞧人家,跟玩一样!?”戴兰君回头看时,仇笛居然钻进了草丛里,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干什么,真忍不住让他感慨了。

    “他家就山上的,比这儿险恶多了。”耿宝磊道。

    “那就一牲口,跟咱们不能比。”包小三道。

    四人喘着走着,耿宝磊看看前面领路的老鳅,好奇地问着:“戴姐,老鳅…是什么人啊。”

    “怎么了?”戴兰君随口问。

    “看着老吓人了。”耿宝磊道。

    “对,那眼睛……尼马看着人心里就犯怵。”包小三道。

    “呵呵……自己人,怕什么?他左边脸受过伤,颧骨整个换了一块填充物,没看他笑的时候一边脸不会动吗?一边不会动,拉得眼皮也不会动,面部神经整个有点问题了,所以怎么看,都像凶巴巴的,其实是个好人。”董淳洁笑着解释着。

    包小三小声问着:“也是你们……同行?”

    “嗯,当然了,是个很优秀的侦察员。”董淳洁道。

    “那开什么饭店?”耿宝磊道。

    “笨啊,退役了啊……车祸受伤,躺了大半年,后来就退役回老家了,哎,说起来真是有点亏待这些为国献身的人啊,就那么点怃恤,一家子不管怎么生活都紧巴巴。”董淳洁慨叹道,不由地想起了仇笛的事。

    那两位,可是还沉浸在对这一对国安来人的神秘向往中,耿宝磊小声问着戴兰君道着:“戴姐…你们是不是经常抓间谍?”

    戴兰君一愕,笑了,随手揽着耿宝磊道着:“没那么玄乎,国安前身也是公安,九十年代才单列建制,严格地讲,我们和大部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差不多,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调动专业队伍……我们和信息打交道的时候更多。”

    “这么简单?”包小三有点意外了。

    “听着简单,其实不简单,反颠覆反邪教反间谍,那一件事都不简单,国外那些势力啊,就不兴看着咱们好过几天,他总要想办法给你制造点麻烦。”董淳洁气喘吁吁地道,他刚停下来,眼前一黑,惊得叫了声,却是仇笛伸着脖子凑到他身边了,他惊惶地道着:“干什么?吓我一跳。”

    “累不?”

    “累啊。怎么了?”

    “看您快撑不住了,要不,咱们回去?”

    “切……”

    “给……”

    “不要!”

    仇笛给老董折了根拐杖,老董扭着脸不理会他了,还是戴兰君接过来了,仇笛笑笑走了,喘了半天的董淳洁还是屈服,拄着这根杖,继续向前。

    到地方一屁股坐下开始休息了,戴兰君布置了,沿库沿开始找,烟头痰迹架设三给维仪可能留下的印迹等等,反正是一切可疑形迹,都在查找范围。

    老鳅带着耿宝磊戴兰君带着包小三,相向而寻,老董坐着歇着,仇笛却是脱了鞋子,坐在岸边洗脚了,这清洌洌的水,看着人都眼馋,要不是人多,他都有跳下水游一圈的冲动了。

    “这地方,不像有人来过啊?”耿宝磊亦步亦趋跟着老鳅的步子,老鳅且行且看,头也不回地道着:“找找看吧,也就这种定点可能找到……测绘道路桥梁,恐怕都没机会发现……小耿,你去帮帮小戴吧,我这儿一个人就成。”

    耿宝磊想了想,相比这位不阴不阳的,还是选择去和戴兰君一组了,一边一个,一边三个,围着库沿慢慢行进。仇笛却是已经躺到了岸边,翘着光脚晒太阳,老董歇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棍子戳戳问着:“喂,你给谁脸色看啊?我把你怎么了?”

    “没怎么,没给你脸色看啊。”仇笛道。

    “那你这是成心喽?”老董怒了。

    “我就不成心,你这不是白忙乎。”仇笛不屑地道。

    “怎么叫白忙乎,你乌鸦嘴。”老董生气地道。

    “抓间谍可比当间谍要难多了啊,据我所知,目前有针对有目标有计划的抓非法测绘间谍,几乎没有先例,大部分都是意外落网,不是被不服水土被当地给举报了,就是误闯军事区了……现在靠这个非法测绘交易的商业间谍不在少数,真要在这种地广人稀的大西北碰上,您说得多大缘份呐。”仇笛道。

    “哦,我明白了,你是跟在屁股后,随时准备泼凉水了是吧?”董淳洁不悦了。

    “我就不泼,您也得凉啊。”仇笛颇有深意地道,看着老董有点气急败坏地样子,他笑着问:“你别忽悠我啊,敢说,你这是组织上交给的任务?我就不信,那个领导脑袋让驴踢了,能交办这种任务,没名没姓没目标,跨几省找非法测绘的间谍。”

    老董脸色徒变,张口结舌,他得瑟了半天,还没想好怎么反驳,远处却有人在喊着:“嗨……过来,都过来……”

    “事实胜于雄辨,小子你等着,别落我手里。”老董兴奋了,循着声音快步走着。

    是老鳅有发现了,不一会儿都聚到他身边时,几双眼睛眨了半天,愣是从青草殷殷灌木成片的地方,看不出有什么痕迹。

    “啥也没有啊?”包小三道。

    “是啥也没有啊。”耿宝磊道。

    老鳅笑了,眼睛示意着:“再看仔细点。”

    戴兰君蹲下了身子,细细看看,当她看到一棵倒伏的草棵时,恍然大悟道:“这儿有人来过,而且时间不久?”

    “对喽。”老鳅笑了。

    不像啊,耿宝磊和包小三一边蹲一个,看不出所以然来,戴兰君解释着,这些人每到一地,肯定是小心翼翼消除留下的痕迹,在抓到的间谍里,根据他们的交待,他们的行程都是尽量避免住店避开监控以及避开人多的地方,即便在野外留下的痕迹,也会被他们小心翼翼地清除。

    而这个地方,草倒伏了几棵,肯定是被踩过,如果是刻意人为的,那么周边就肯定有其他东西了。

    这边在想着,那边已经动手了,老鳅像只猎犬,手握着一把匕首,在周边一寸一寸寻着,不时地把匕首插进土里试试,终于插到一处松软处时,他笑着道:“就在这里了……我说嘛,肯定要留下点东西。”

    他用匕首划了一个圈,慢慢的刨土,土质很松,明显不像其他地方那么紧实,挖着挖着,就成黑色了,挖着挖着,一小撮木炭出现了,一个烧残的塑料袋子出现了都是黑乎乎的。

    董淳洁这时候已经喜于形色了,他兴奋地问着老鳅道着:“老鳅,能确定么?”

    “走的时间不长,可也不短了,五六天左右吧……嗯,这种塑料质地,好像不是普通的塑料……那,这个呢?”老鳅用匕首尖挑起了一样东西,指甲盖大小,放到董淳洁眼前,仔细辨认之下,老董蓦地一抽愕然道着:“雪茄?”

    “那应该就没错了。”戴兰君道。

    “对,肯定没错,这边人穷得裤子都穿不起,谁抽得起这玩意………我敢保证,不是国产的。”老董兴奋,叫着诸人:“快快,东西收拾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一样一样分类,包起,老董和戴兰君已经兴奋地讨论可能是什么情况了,根据老鳅的判断,这里经过的时间不大于的一周,那这样算的话,原先设定的路线,很可能和非法测绘的路线,有多处重合点了,基于这个判断,老董又求教着老鳅判断人员,老鳅围着水库边走了两圈,却是无法下定论了,但从火堆大小看,应该不超过三个人。

    这个点停留的时间最长,拍照,收集东西,到重新启程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要走的时候,戴兰君不经意回头,却是不见仇笛了,她快步奔上去,喊着仇笛,喊了两声居然没反应,等她跑过去时,才发现仇笛和老鳅一样,正盯那个埋火炭的地方发呆,手里拿着一根烧焦的木炭,放在鼻子边是嗅。

    “哟,你也有发现?”戴兰君好奇地问。

    仇笛被惊醒了,看了看她,一言未发,反而把小炭条叼在嘴里,拿打火机点,点了几下没点着,那傻眼一下子把戴兰君逗笑了,她问了:“你犯什么傻?”

    “哦……叼错了。”仇笛一愣,然后把耳朵上夹的烟换下来,点上,悠闲悠哉地抽了一口。

    “走啦,还抽。”戴兰君不悦地道。

    仇笛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一手夹烟,一手夹炭条,神神秘秘地看了戴兰君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戴兰君背后追着说着:“你是不是有病啊?”

    “怎么,你想对症下药啊。”仇笛反问道。

    “信不信我下山就把你撵走啊。”戴兰君恶狠狠地道,想想又加了一句:“尾款一毛钱也不付。”

    “这么恶毒啊,我怎么看你像有病了……我又怎么你了?”仇笛道。

    “没怎么,就是看着你就来气,想踹你。”戴兰君斜斜一觑,没来由的有点生气。

    仇笛停下了,笑了,郑重地把木炭条放到戴兰君手上,jianjian地笑道:“我看你却有不同感觉了,就像它一样……”

    “什么意思?”戴兰君问。

    “不,外面很硬,里面湿了……不信你掰开看。”仇笛笑道,话音一落就跑。戴兰君顺手一甩就追,大喊着站住,敢调戏老娘,砍死你。

    两人一个追一个跑,看得老董那叫一个胃疼,此时倒觉得,真不该留这货,早知道打发走了倒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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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整一天,次日进入若尔盖县境内,这里已经是青藏高原东南脚,海拔三千多米,沿路处处可见保持原生态的森林河流,不过就是少见人迹,顶多有几个驴友小团,或者放羊的牧人,甭指望和他们说话,这些人差不多像块木头,你问半天才发现,他根本就听不懂。

    本来准备到若尔盖县的,可车行半途就出事了,轰隆隆地下起了大雨,这边的雨可非同寻常,刚下起雨起,老董就招呼着两辆车疾驰,往山路的外开阔地走,走了不远就停车,很快新的问题就来了,这种地方别看夏天穿着单衣,可大雨一倾盆,外面的温度急剧下降,一开车窗就冻得发抖。

    看来老董真是不止一次来这种地方了,早有准备,后车厢一开,雨棚一架机制的木炭一点,不一会儿,变戏法似地变出一个温暖的小空间,六个人挤在一起,难得还有两瓶白瓶,早在火盆上烧温了,一手一手递着,就着灌两口取暖。

    “这要住野外啊?”包小三喝了口,紧张地道。

    “这地方不比其他地方啊,这么大雨,指不定出去遇上了泥石流什么滴……我三年前来这儿,就路上,落了块石头,有半间房子那么大,你没治,只能绕回去。”老董道,催着各人喝上两口御寒。

    “那今晚怎么办?”耿宝磊问,这特么的鬼地方,明明是上午,现在像天黑了。

    “我看看地图……没事,距离这儿十几公里,有所小学校………雨要小点就能走了,我是怕路上碰上泥石流……辛苦大家了啊。”老董客气着,看到仇笛一口一口抿酒时,他报复似地伸手抢过去道着:“不包括你啊,你不辛苦,就给人添堵了。”

    “这么大领导,这么小肚量,呵呵。”仇笛笑着道,好像他是大人似的,一点也不介意。

    老董懒得理他,展着地图,和戴兰君宁知秋商议着路线,以他的想法是,目标应该是从陕省进入,沿陕甘青然后直到西藏,五六月季节,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那么问题就来了,现在已经到青藏高原脚下了,再往上进藏,可就不好找这种可能滞留的地点了。

    “老董你犯了个错误啊。”仇笛突然道。

    董淳洁一看是他,没好气地道着:“你懂个屁?错在哪儿了?”

    “方向好像错了,是不是,鳅哥?”仇笛道,笑着问老鳅,老鳅像是难以启齿一般,尴尬笑笑,然后好奇地看着仇笛问:“你怎么知道?”

    “十八号在临覃停留过,如果巴宰水库留下的痕迹也是他们的,那就说不通了,从临覃到水库一天时间就够,如果他们是从临覃到了巴宰水库,应该是十九号以后才到,咱们是二十三号来的,而且没有下雨,两三天时间,找到的痕迹就不应该是这么点了……那草也不应该已经长得很齐了,最起码不下雨,脚印什么的,总该有点吧………”仇笛道,不愧是山上生活过的,说得头头是道,连老鳅也忍不住向他竖了竖大拇指。

    “那意思是……”戴兰君听懵了。

    “方向正好反了,他们应该是从西藏这边出发,一路向甘陕或者南疆去了,在临覃只是误打误撞碰上了。”仇笛道。

    董淳洁愕然地看看宁知秋,老鳅点点头,他也是才想通这个,犯了低级错误了。

    “哎哟,你不早说,跑这么冤枉路,正好岔了。”老董一拍脑门,气咻咻地道。

    “我在水库边就要跟她说,她不听,还想打我。”仇笛指着戴兰君,戴兰君眼睛一瞪,脱口道着:“你说是这个吗?”

    “那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什么?”仇笛回瞪着,严肃地问。

    “是………”戴兰君一愕,话噎回去了,像理亏了,气得她起身伸手就扇仇笛。

    “快快……快别闹了啊,不嫌烦啊,我说小戴,出门在外的,别由着你的大小姐脾气,这几个孩子路跟着咱们吃苦受累不容易啊,你就不能对人家客气点?”老董摆着家长的态势,教育着戴兰君。

    戴兰君脸上阴晴变化剧烈,不时地看着仇笛得瑟偷笑的表情,气得她直擂自己大吼着:“气死我了……这个jian人他调戏我,根本没说方向错了。”

    “他说什么了?”董淳洁不悦地道。

    “他说……他递给我一根木炭说,外面硬了,里面湿了……”戴兰君道着,缺了仇笛那眼光和语境,说出来不对味了,果不其然,老董没听明白,愕然道着:“这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时间够长了,肯定不是刚埋下的,你的智商是硬伤,不能怨别人啊。”仇笛道,说着早一骨碌起身溜了,戴兰君cao着酒瓶就砸,中途被老鳅伸手捞住了,他夺到手里,直劝着,差点就把戴兰君委曲的要哭了。

    还好,下了一个小时天色渐晴,两车重新上路,准备到知道方位的一所牧区小学暂住,知道这一路南辕北辙方向错了,一行人被打击得,怎么也高兴不起来………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