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勘情并蒂莲
冰洞洞府是三房两厅的格局，陈昊和星灵儿一房，玄玉、玄华一房，妙音一房。三房各在一个方向，中间隔着厅堂，互相各不干扰。 陈昊在冰洞外布下了一个迷魂阵守护洞府，以免被人所趁。他自己是无所谓，但妙音功力太浅，抗力太弱，是他们这一行的短板。世事无常，万一被人调虎离山，同样有失手的可能。 夜半时分，玄玉、玄华房中，两女躺在床上。 “meimei，以后你不要太莽撞了！师尊宠爱我们，我们自己也要有个分寸！不要老给师尊惹麻烦！”玄玉又教育玄华。 “姐，你已经翻来覆去说了很多遍了！我知道了，知道了！师尊都没说我，你到底怕什么？”玄华转过身，背对玄玉，嘟着嘴嘀咕道。 “再说了，她再怎么神秘，能害得了师尊么？”玄华道。 玄玉听了，摇摇头：“华儿，你真是幼稚！你以为这世间真没人能伤害师尊么？” 玄华听了，一骨碌转过身来，面对玄玉，急急开口道：“谁？谁能伤害师尊？” “能伤害师尊的人多去了！依夫人、雪夫人、琴夫人、星灵儿，老爷、老夫人，玄师弟、立师弟、龙师弟，你、我，萍师姐、梅师姐等等，谁都可以伤害师尊！”玄玉慢慢说到。 “这怎么可能？不说我们这些人会不会去害师尊，就算想害，也害不了！就是玄师弟，也不会是师尊的对手！”玄华小声开口反驳道。 “我说的不是武功伤害！论武功，这世间确实不可能有人高过师尊！但对一个人伤害最大的，并不是身体上的伤口，而是心灵上的伤口！” 看到玄华似懂非懂的眼神，玄玉解释道：“就说你我，当年半边身体都被畜牲啃光了，但那又怎么样？师尊救回我们后，身体恢复了，那就恢复了！可是令我们耿耿于怀，而又念念不忘的，是谁？” “呈山公府！”玄华咬牙应道。 “不错，我们最不能释怀的是呈山公府，并不是放狗伤害我们的卢陵公子！对那个畜生，杀了也就杀了，如今我都差不多忘记他的样子了！可是，我们虽然与呈山公府再无瓜葛，但是心中，总憋着一股闷气，每次思及，总恨得不杀他个底朝天。是吧？问题是，我们也知道，这是没道理的！就算杀光现在府里的人，也不会让我们心里好受，是吧？”玄玉剖析道。 玄华点点，表示赞同。 “这就是一种伤害，你我心里都留下了一个永不愈合的伤口！想起来就难受，想起来就痛！是不是？”玄玉接着分析道。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两姐妹第一次如此深入的直面这件人生大事，如此深入的探讨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 玄华再次默默点头，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世，她也会痛苦，也会遗憾！ “为什么？你想过为什么了吗？今晚师尊唱的这首曲，为什么会让我们泪流满面，痛不欲生，恨得欲狂？”玄玉在这个宁静的夜里，终于直面了姐妹俩心底的魔靥。 “姐，别说了！”玄华感觉到了一种遏制不住的痛苦从心底泛滥出来，不由自主地尖声叫道。她的声音，在这个封闭地冰洞房间中响亮地回荡。但是传到厅堂，传到其他人的房间，就已经很微弱了，几不可闻。 可是，陈昊还是瞬间被这轻微的异声惊醒，他睁开眼，神识一扫，整个洞府中并无意外，各人都是好好的躺在床上。陈昊疑惑地对星灵儿问道：“灵儿，外面出了什么事？” 来到西海，星灵儿早就叫陈昊伺机放出一队机器动物！ 上次陈昊回卧龙境，星灵儿就让他在储物空间中就装上无数的机器动物，方便他游历的时候投放。 是以，星灵儿对外面的监控，完全是无缝隙的。 “先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玄玉、玄华两姐妹在聊天，玄华的声音大了一些！准确的说，是她尖叫了一声！似乎这个话题让她很痛苦！”星灵儿道。 陈昊心中一惊，这两姐妹深夜不睡，聊什么这么痛苦？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干预，至少现在不能，在她们没有求助之前，他不能贸然去干预。有些事，必须得让她们自己面对，克服！ 陈昊拿定主意，翻了个身，闭眼睡去。 星灵儿在黑暗中一笑，轻轻抚摸了一下陈昊的脸庞。低声道：“好好睡吧，我将她们的谈话内容整理成文字，你随时可以调阅！” 陈昊含糊道：“她们有需要，会找我的！我得尊重她们，现在不必多事去看去听！” …… 玄玉一把抱住玄华，低声安慰：“meimei，姐不说了，不说了！” 两姐妹在黑暗中静默了许久，却没有睡去。 “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亲人受到伤害，我们只会更加难受！”玄华突然开口道。 “就是这个道理！我从来不担心师尊会被别人武力打击受伤，因为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但是，他的内心也和我们一样，必定有软弱的地方！多一个亲人，他就等于在身上多绑一道绳索，心头多悬一把刀！所以，我们不要再轻易给他增加因果了！”玄玉轻声道。 “姐，你是担心那位少女会成为师尊的女人？”玄华惊道。 “缘份的事，谁说得定呢？师尊这么优秀的男人，世间那个女儿能抗拒？”玄玉听了玄华的话，心神一时不定起来。 “姐，我错了！我不该将她拉过来！”玄华闻言，怔了一下，反思自己的行为，越想越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傻事。 “罢了，师尊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征服的！你也不必自责！只是以后要多长个心眼！”玄玉道。 玄华握住玄玉的手，小声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玄玉听了，欣慰的一笑，道：“你懂事了就好！睡吧，夜深了！” 玄华却睡不着了，原本平时不愿意想的事情，此刻都翻上了心头。 “姐，你睡了吗？”玄华试探问道。 “没有，你怎么了？”玄玉应道，她也同样睡不着。 “姐，你说师尊不会怪我吧？” “不会，师尊那么疼你，怎么会怪你？放心吧！” “姐，你说师尊睡了吗？” “应该睡了，这么晚了！” “姐，你有想过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嗯，不说了，我是瞎想！” “说吧！我不笑你！” “还是不说了！姐，你觉不觉得，师尊就像我们的爸爸？”玄华停顿了下，突然开口问出一个问题。 玄玉听了，无声地笑了笑：“你今天才有这个感觉吗？” 玄华摇摇头道：“不，自从师尊收留我们，我就有这个感觉了！刚开始我有些怕师尊，怕做错事了会惹师尊不高兴，怕说错话了师尊会不理我。可是，后来我发现，不论我怎么胡闹，师尊都会包容我，如果我规规矩矩地，师尊反而不会注意我。” “呵呵，你经常胡闹，就是想师尊关注你？”玄玉笑问。 “也不是啦！只是每次我受伤啊，受惊啊，师尊都会安慰我，陪我说话，我就觉得那种时刻最温馨，就像是爸爸在哄我一般。”玄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出来。 “meimei，是不是jiejie没照顾好你！”玄玉有些心疼。 “不是啦！你关心我和师尊关心我，是不同的感觉，我既喜欢你关心我，也喜欢师尊关心我！”玄华搂住玄玉，表示自己没有受虐待。 玄玉心中也是百般滋味：“meimei！” “姐，其实你也需要关心，是不是？”玄华问道。 “傻丫头，谁不想得到别人关心？”玄玉嗔道。 “姐，其实你比我大不了几分钟，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谢谢你！”玄华突然道。 “傻丫头，这是姐的责任，谢什么？其实，如果不是碰上师尊，我们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我们最该感恩的是师尊！”玄玉道。 “姐，我心里害怕！”玄华小声道。 “怕什么？” “本来，我一直将师尊当做爸爸的，可是，这半个月来，我发现面对师尊的时候，爸爸的感觉越来越淡，反而，反而……”玄华说不下去了。 玄玉心中一惊，难道meimei也产生了这种感情？ “傻丫头，不会是叫先生叫多了，忘了先生是师尊吧？”玄玉强笑道。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我也说不清！就是每天都想和师尊呆在一起，想和师尊说话，想知道师尊在想什么，想替师尊做事！总之，我就是时时刻刻都想着他！害怕他不理我！”玄华的情绪，在黑暗中慢慢释放了出来，说着说着，一些原来不打算说的话，也脱口而出了！ 玄玉听得不由一楞，meimei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姐，你有这种感觉吗？如果师尊知道了，会不会生气？”看到玄玉不出声，玄华惴惴不安问道，声音没了平日里的爽朗，反而带着一丝怯弱。 玄玉即忙搂紧她，安慰道：“不会的，师尊不会怪你的！” 玄华低声道：“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玄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迟疑了一下，玄华便开口道：“我知道了！你也爱上师尊了！如果你没有这种感觉，你一定会马上开口骂我！” 玄玉一呆，自己会骂她吗？ “meimei，不用多想，我们能跟在师尊身边，不是很幸福了吗？”玄玉安慰道，虽然这些话很无力。 “可是，我发现自己很贪心！仅仅跟在他身边，我还是觉得不够，我想将自己的感觉说给他听，我想听他说他对我的感觉，总之，我想要很多很多！所以，我很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会忍不住哭出来，再也笑不起来了！”玄华轻轻地说道。 玄玉这才明白，平时疯疯颠颠的meimei，开朗阳光的meimei，原来内心还藏着这些感情！原来她并不是长不大，只是故意表现出长不大罢了！ “姐，你说师尊会爱我们吗？”玄华既然说出来了，便忍不住要和jiejie讨论内心的疑惑和担忧。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直以来，师尊都爱我们，像爸爸一样爱我们！”玄玉答道。这是她内心真实地感觉！ “姐，以前我很想要这种爱，也一直很享受这种爱，可是现在我不想仅仅要这种爱了！我想要更多！我想白天黑夜都和他在一起！”玄华的感情在深夜开始变得脆弱，很多心里话，说出来已经没有了羞羞答答。 “meimei，我们不可以对师尊说这些话！”玄玉还保持着理智，低地喝道。 玄华闻言一呆，抬头看向玄玉，眼中不由自主的涌出委屈的泪水。 玄玉心中一疼，抬手替她擦泪，低声开导道：“meimei，你说得对，jiejie也爱师尊。可是，jiejie心里明白，有些事情，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今晚机缘巧合，才和你说说，但jiejie从来没想过要让师尊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玄华听到jiejie自承和自己一样陷入爱情的迷雾中，内心不再感觉到孤独和悲伤，对jiejie的内心也产生了好奇。 “因为jiejie知道，爱情，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玄玉道。 “不是两个人的事情？那是什么？”玄华被弄糊涂了！ “没有说出来之前，那是一个人的事情！说出来以后，是很多人的事情！总之，不会是两个人的事情！总会有很多人参预进来，将美好的情愫搅得面目全非！”玄玉深沉的说道。 玄华听了一呆，仔细想想，不由得冷静下来。 “姐，我真怀疑你和我是不是同一天生的？为什么都是27岁，你的思想却比我深刻得那么多？”玄华叹道。 “meimei，姐知道你的感受！但是，我们必须明白，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强求不得。搅起一天风浪，结果往往得非所愿！我们和师尊的缘分，是止于父女师徒，还是更进一步，并不在于我们，也不在于师尊，得看天意！得看道！”玄玉细细将自己一段时间来的勘悟说了出来。 “meimei，我们算是幸运的了！我们和师尊，都是跳出了生死轮回的人，只要不出意外，我们可以永远陪在师尊的身边。你想想，永远啊！一天两天没有机会，一年两年没有机会，可是一百年二百年呢，一千年二千年呢？有一句话，叫做日久生情！我们和师尊，才刚刚开始呢！珍惜每一天和师尊在一起的机会吧！顺其自然，不输就是赢！” 玄华听了，豁然开朗！ “睡吧，明天还有事呢！”玄玉道。 玄华点点，情绪平伏下来，过了一会，她突然问：“明天会有什么事？” 玄玉一笑，道：“不管有没有其他事，陪师尊玩都是最大的事！” 这也是我们快乐的源泉啊！她心里想道！但愿，但愿你体会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