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五行剑阵

    五行剑阵！

    看到五行使的阵势，泥人张立刻想到了这四个字。二十多年前，在九华山凤鸣剑宗，火行什受伤，张离恨与其它四行使正是用五行剑阵与泥人张对战，最终虽然是泥人张胜了，但修养了三个月，伤势才得以痊愈。

    五行使左手缓缓的移到腰际，然后缓缓的抬起，五把软剑一齐指向泥人张。金太极软剑为金色，木两仪、水三才、火四象、土五行的软剑分别为青色、蓝色、红色和橙色。

    泥人张见对方拨剑，曲膝腾身，毫不迟疑的扑向侧面的火四象。他知道，一旦对方真的展开五行剑阵，自己即使能立于不败之地，但也万难突破剑阵的纠缠。

    五行剑阵，暗含五行相生相克之理，而且每一剑都包含杀、破、引、惑、藏五种剑式，五人配合，共有三千一百二十五种变化。剑阵一旦展开，不但变化无穷，而且生生不息，连绵不绝。

    不过，对泥人张这样的武道高手来说，五行剑阵最可怕的不是攻击有多凌厉，而是固若金汤的防守和纠缠。一个人的真气再磅礴浑厚，也总有用完的时候；但施展五行剑阵的五个人，真气和剑式一样，组成一个流动五行循环，可以说无穷无尽。

    先发制人，各个击破，这是泥人张想到的唯一破阵之法。五行使对剑阵的优点、弱点也是一清二楚。一看泥人张抢攻自己，火四象不退反进，他软剑连颤，十余道剑影齐齐刺向泥人张的面门。

    火四象心知肚明，他们五行使个人的武道修为，差泥人张太多，他们唯一的胜算就是五行剑阵。面对泥人张的抢攻，他若是后退，后果只有一个：一退再退，最终不但剑阵难成，而且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

    但若是他不退反进，虽然有可能受伤，但也足以为其它四人争取时间。另外四个五行使，显然也明白泥人张和火四象的意图，他们纷纷腾身而上，一左一右两后，分别刺向泥人张的的两侧和背后。

    泥人张眼见十数道剑影迎面刺来，右手一探一抓，便捏住了火红的软剑，破去了剑影。火四象抖腕转剑，同时右掌拍向泥人张心口。泥人张向右后一侧身，左手迎向火四象的右掌。两掌一触，火四象掌力一吐，没有感觉到泥人张的一点力道。

    泥人张借火四象的掌力和剑身的弹力，身体后仰，平躺空中，像离弦之箭，射向离自己最远的木两仪。

    刚刚与火四象两度交手，泥人张探知眼前五行使的武道修为，比之二十年前的高明了很多，而且他们以变化多端的软剑作武器，还以常人很难习惯的左手使剑，要想各个击破他必须争取更多的时间。因此，放弃火四象，转攻向离自己最远，其它四人最难救急的木两仪。

    五行使都已认定泥人张像二十年前一样，首先击破的是火四象，他们出剑的力道、速度都是竭尽全力。泥人张转攻木两仪，五人不由的一怔。

    “掷剑！”身陷险地的木两仪，最先反应了过来。他话音未落，软剑已经抖手射出，刺向泥人张；借掷剑的反弹之力，木两仪止住身形，同时重心沉至双脚，向下飘落。

    其它四个五行使，立刻反应了过来，纷纷扭身掷剑。泥人张连忙凌空旋身，向正下方坠落。他看的分明，五把软剑剑柄之末，各有一条细不可查、牵连着五行使左手的丝线。通过那条丝线，五行使仍旧可以控制脱手的软剑！

    泥人张双掌齐按屋顶，曲臂发力，身体垂直冲向空中，险险避过追踪而至的五把软剑。五行使收丝回剑，主动攻向身在空中的泥人张。

    五行使五把软剑，五种色彩，五个方位，五种剑式，五种节奏，起承转接，堆起一层又一层的剑浪，卷向身陷剑阵中的泥人张。

    五行剑阵，阵成！

    泥人张辗转腾挪，一边躲避层出不穷的剑浪，一边抓住时机落在街道之上。路上观看的行众人纷纷退让到两边，以防遭受池鱼之殃。

    落地之后，泥人张定身而立，双掌各凝五行气旋，上挡下拦，左迎右接，前推后拍，接下了五行使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一时之间，双方六人，相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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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城东南外山坡，张离恨避过池上明的巧刺，双掌硬接住裴盈霜和蒙面人的直刺，出其不意的一旋身跳出战圈。

    “百招一过，你们输了。”张离恨嘴角浓烈的笑意扩散开来，“看你们如此努力的接受我的好意，我也不能不回敬一翻，而且易风还在等着我吃月饼，我可不想让他久等。”

    池上明和裴盈霜，也不搭话，只是靠向对方，并肩而立，神情中的斗志不减分毫。

    蒙面人退向一边，意思是不再掺和他们三人的决战。

    “池上明、裴盈霜，你们二人勇气可佳，我就让你们多休息一刻钟。”然后张离恨转向蒙面人，说，“我说过，要把你的脑袋悬挂到毫城的城门，你准备好了吗？”

    “你——”蒙面人原本打算借张离恨击杀池上明和裴盈霜二人的时间潜逃，计划被打乱，他忍不住问道，“我分明是在帮你，你为什么反而要加害于我？”

    “帮我？”张离恨摇头道，“你只是在达成自己的目的，并非帮我，而且我并不需要你帮忙。”

    蒙面人不再搭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他“嘘”出一口气，让心境恢复平静，他知道自己除了全力一搏，再也找不到其它的出路。

    “看来你已经明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张离恨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蒙面人。

    “张离恨，我们的决战还没完，你可没有时间去做多余的事。”池上明，一闪身拦住了张离恨的身前。

    “嗯？”张离恨止住步，“他可是想要杀你的人，我替你打发掉，省得你不能一心一意的决斗。”

    “你给我们的好意，已经够多了，”池上明道，“他既然要杀我，那一定是我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今天我为他争取一些休息的时间，也算是对他的一点补偿。”池上明故意加重了休息二字的话音，意在暗示对方潜逃。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你也并不欠我什么。”蒙面人不领池上明的好意，声音冷历沙哑。

    “你可不要被他骗了，”张离恨道，“池上明并不是要补偿你，他只是想让自己在死的心安理得，就像当年的金雾矢一样。”

    “心安理得吗？”池上明略一沉思，他点了点头说，“确实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不过，不是死的心安理得，而是活的心安理得。”

    “活的心安理得？哈哈……”张离恨突然仰天长笑，“活的心安理得，真是笑死人了！你以为犯下的过错是能祢补的吗？你以为自己的一句‘对不起’，一点补偿，你能消除被你伤害过的那些人心中的痛苦吗？”

    张离恨神情突变，变的咄咄逼人。池上明和裴盈霜心中都是一动，二十年前张离恨为什么要杀上九华山，这一直是他们心中最难解开的迷团。

    “我告诉你们，痛苦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你们的补偿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伪善，都只会让痛苦更加剧烈，更加难以控制！”张离恨握紧了拳头。

    “你杀了我们的师傅，同样给我们带来了痛苦，”裴盈霜缓缓的走到池上明身旁，说，“所以，你所说的话我们能理解……”

    “理解？你说能理解？你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不，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张离恨摇了摇头，情绪渐渐的恢复了稳定，“今天，我已经浪费了太多的口舌，易风还在等着我，你们三个我就一起解决了吧！”

    张离恨双掌齐出，两道五行气旋撞向池上明和裴盈霜二人前胸；二人横剑胸前封挡，“嘭嘭”两声轻响，剑身与五行气旋撞在一起。

    张离恨两道气旋的力道远在池上明、裴盈霜预料之上，两个人硬生生的后退五步、在离蒙面人一丈之距处，才止住身形。

    张离恨超乎想象的武道修为和出人意料的行事风格，让蒙面人彻底抛开了击杀池上明的最初打算。张离恨出掌的瞬间，他立刻转身，展开轻功，全力奔逃。

    “想跑？”张离恨凌空轰出一拳，一道五行气旋炸开在蒙面人身前一步处。蒙面人立刻止步回身，他意识到：只有与池上明、裴盈霜两人全力联手，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池上明、裴盈霜看到蒙面人回身，也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虽然这违背了决一死战的规则，但只有那些愚不可及的人才会毫不反抗的放弃生命。

    池上明、裴盈霜、蒙面人，他们都明白：没有了生命，所有的一切梦想、爱意，也将随之消失；相反，只要还活着，只要还能表达，即便再痛苦、再困难，梦想和爱意就有实现和传达的可能。

    “很好！”张离恨面向一字排开，剑指自己的三个人，赞了一声，冲拳合身撞向正中间的蒙面人。蒙面人向后退步、重心后移下压，剑自小腹刺向张离恨咽喉；池上明、裴盈霜各踏前一步，一个剑式自上而下斜斩张离恨百会xue，一个剑身虚晃，刺向张离恨双目。

    三剑同时刺到，张离恨身体猛然弹起，他双掌前推，双腿分踢左右，三个五行气旋自他右掌、左右脚尖吐出，正好撞在三把剑上。

    池上明、裴盈霜、蒙面人三人同时被撞飞，向后跌落在三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