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一只手
在外人眼中,段嫣与八个金丹修士战的是旗鼓相当。 事实上,如今她已经是强弩之末。 对方的修为和实力都高她不少,她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过能让自己自爆,而不是逃出生天。 “段嫣,我们承认你是当世少有的天才,但仅凭你一人之力,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人的对手。” 为的金丹修士严肃地说道。 他看上去还不是无耻之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段嫣一个小辈如此执着。 段嫣额头上流下细细密密的汗珠,“前辈,冤有头债有主,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对待?” “就算死,我也要当一个明白鬼,你们为何要抓我?” 段嫣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一群人,哪怕自己尾随千魔宗的修士于此处,他们若想除掉自己,在房间里直接动手就是了,为何要兴师动众的活捉? “呵呵呵,小姑娘,你也太小看自己了,单凭骨龄三十的金丹修士,也足以吸引天下人的注意。” “今日不是我们捉你,也会是别人捉你。” “你既已看清不是我们的对手,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 为的修士笑眯眯地说道。 似乎已经看到了段嫣投降的画面。 “让我束手就擒……” 段嫣抬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可能!” 说着,她在手中已经多出一叠灵符。 “破!” 说着,她的灵符散开,犹如一把把黄色的锋刀一样,向八个方位的修士冲出。 那些灵符,干啥的都有。 喷水的,喷火的,喷粪的…… 一瞬间在这些修士周围炸开。 段嫣的度极快,进阶金丹期后,制符水平也有了显著的提高,如此多的中品灵符投下去,纵然伤不了他们这些金丹修士,也足以让这些人头疼的。 眼看这些修士自顾不暇,段嫣施展疾风术,冲向九霄,打算逃之夭夭。 段嫣的臭符堪称三界第一臭,虽然不是真正的大便,但除了制作者,谁也看不出来,它不是。 金丹修士一个个眼高于顶,纵然这些修士放下架子伺候人,也从未被人如此戏弄过。 此时,众人全身“粪花”,恶臭满天,当真是一个个怒冲冠。 也记不得要活捉段嫣了。 只想将这个黄毛丫头碎尸万段。 “段姑娘,老夫生气了!” 这些人中,度最快的金丹修士跟在段嫣身后,寸步不离。 同为金丹修士,哪怕对方无论是修为还是实力都略高自己一筹,但论飞行术,怕还是出身合欢派的段嫣,高一些。 所以,这个怒冲冲的金丹修士,无论如何也赶不上段嫣。 此人心火攻心,脑子里只想着将段嫣弄死。 他停下身体,双手凝结,将所有灵气注在手中,一个巨大的灵团,出现在他两掌之间。 “去死吧!” 金丹修士狠狠地说道。 九霄之上,他凶恶的声音传遍了雍城每一个角落。 轰—— 一道红色的灵球,以rou眼不可察觉的度,飞冲向段嫣。 段嫣握着狼牙棒,奋力飞驰。 可眼见着双方的差距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近了,更近了…… 段嫣的头燃烧,衣服也在燃烧。 而后,巨大的灵团将她吞噬。 “啊——” 九霄之上,听不到她的惊呼声,众人只能看到一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球,从天空滑落,而那个被火球吞噬的女修士,再也看不到了。 金丹修士松了一口气,心中一片舒爽,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随后,他似想起什么,面上露出惶恐。 而后其他金丹修士赶到。 “你将她打死了?” 其中一人问道。 “应该,应该没有吧……” 这个金丹修士嗫嚅着嘴唇,意识到生了什么事以后,他的心里满是后怕和后悔。 “你那赤炎球,休说是金丹修士,就是元婴期的修士,也要重伤,她一个金丹初期,如何逃得过!” “那还说什么,还不赶紧下去看看!” 似一言惊醒梦中人,一群金丹修士一边释放神识,一边四下查看段嫣的情况。 可偌大的森林,哪里还有段嫣的痕迹。
他们只看到几块烧得不成形的布料,那个他们辛辛苦苦追捕的折花郎,却是看不到痕迹了。 “莫不是连骨头也化去了?” 一人呐呐自语,这些人可都是金丹期中的好手,段嫣一个金丹期的菜鸟,能在他们有心活捉的情况下,凭一己之力,和他们打成平手,已经是了不得的一件事情了。 但也只能这样了,毕竟先前,他们中任何一人都没有使出真本事。 如今,他们中有人使出真本事了,那折花郎段嫣,似乎也没命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出手攻击段嫣的金丹修士呐呐自语,“如此这般,可怎么给主上交代?” “人是你弄没有的,待会我们会在主上面前为你求情的,不过你也想好主上哪里如何交代,主上那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活捉,结果你把人烧死了……” 说话的金丹修士万般无奈,他们倒不认为烧死一个段嫣算得上什么,左右不过是一个比较有天赋的年轻人,合欢派也不是什么大宗门,在他们这群人面前,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们所在乎的,不过是“人是主上要的”这件事情。 “事已至此,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怕是已经惊动主上了,我们还是赶紧扫尾吧。” “也是……” 一群人用神识将整座山扫了一圈,也没有见到段嫣后,觉得段嫣生还的可能性极小,心里感慨了一句,红颜薄命,天妒奇才。 呼啦啦散了。 这些修士对神识太过依赖,或者说,他们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经验。 当他们彻底离开后,神识也扫不到这片山林。 密林中,地面翻涌。 须臾,一只白皙的手,从地底下钻出来。 而后,一整个胳膊伸出来,那只手似在路面摸索着什么。 又过了片刻,酥松地地面爬出来一个浑身漆黑,衣衫褴褛的人。 那人浑身血rou模糊,皮开rou绽,能看出是个人已经相当不容易。 一道青光,黑色的灰尘尽数退去,露出一张白皙明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