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质问
就在中年男修想要继续找个由头,继续训斥百里长春时,一道存在感极为稀薄的灵压,向临时会客厅的方向走来。 百里兄弟的堂叔并没有当回事儿,因为这地方毕竟是客栈。 客栈人来人往,况且客栈里帮工的伙计,也大多有修为。 这么微弱的灵压…… 兴许是哪个店伙计。 中年男修不以为意。 直到他发现,地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的阴影。 那人站在门外,阳光将他的阴影拉的很长。 百里长春同样看到了多出来的那道阴影,情不自禁抬起头,“前辈?” 中年男修的身体瞬间紧绷。 不同于百里长春的欢喜,男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煞星! “在忙?我是不是打扰了?” 段嫣明知故问,声音有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此时此刻,中年男人和百里长春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前者:忙,非常忙,你可千万别站在这里1 我!害!怕! 让他绝望的是,百里长春非常愉快地应道:“不忙,前辈进来做,晚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晚辈的堂叔,是百学门的教头,说来很巧呢,晚辈的堂叔也是道修,与前辈修为一般,都是金丹真人,我的水平自然是及不上前辈了,可我这位堂叔却是能人,一定会和前辈有许多同共语言。” 最后四个字,百里长春几乎是笑着说出来的。 这是他处理前大嫂尸体后,第一次露出这么畅快的笑容。 显然,憋得不轻。 段嫣眼底泄露些许惊讶,他一直以为,百里长春的性格是“逆来顺受”形的,别人怎么欺负,也不会炸毛。 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端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说出这样一番夹枪带棍的话。 他这一番话,分明是给自己的堂叔挖坑。 而且对方还毫无招架之力。 他堂叔是金丹真人吗,是啊。 是能人吗? 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 他们有共同的爱好吗? 不是都会一些黄岐之术吗? 嗯,一条不差,全对。 就是这样。 中年男修身体僵硬,百里长春每说一句,他心里吼一声“卧槽”。 若非百里长春一直都是单蠢无邪。 中年男人一定会以为,他是故意的。 段嫣自然明白,百里长春是什么意思,若是平时,他肯定不会去当百里长春用来,挤兑自己堂叔的那把枪。 不过眼下的情况有所不同。 他本来就是来找茬的。 为什么要因为百里长春的原因,更改自己的计划。 于是段嫣微笑着看向肌rou绷紧,整张脸严肃的不能再严肃的男人,微笑着说道,“敢问道友如何称呼?” “呵呵呵……” 百里长春一堂三千里的叔叔,挤出一个干巴巴地笑容。 “呵呵呵,呵呵呵。” “在下百里乌江。取‘月落乌啼,江水不绝’之意。” 被店伙计盖章“嚣张至极”的叔老爷,此时在段嫣面前,非常真诚,诚恳,诚实。 虽然按照百里长春的说法,他和这位堂叔,当真是除了姓氏一样,啥都不一样,他们之间的血亲关系也淡的不像样子,可段嫣愣是从这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看到了百里长春的影子。 莫非西洲大陆修真界,姓百里的都长一个样? 段嫣当然是胡扯的。 事实上,百里长春长得和这个叫百里乌江的男人,一丁点都不像,只是男人端出了百里长春那副老实人的面孔,让他们看起来,眉宇间有了相似之处。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名字,似乎也…… 段嫣继续微笑,“道友可爱吃榨菜?” “榨菜?” 百里乌江一脸懵逼,那是啥。 这个时代,世俗界已经出现了榨菜,但因为修真者常年不吃东西,普及范围,还没有到达修真界。 段嫣笑容加大,“我很喜欢吃呢,尤其是榨菜鲜rou的月饼,很好吃。” 可惜这个时代他买不到。 而且,因为修炼了,他也没法食荤了。 百里乌江暗自讲“榨菜鲜rou月饼”,这个他觉得有点绕口,且听上去就觉得一点都不好吃的东西记下来,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对自己说这些,但“乌江榨菜”就是觉得,段嫣的话饱含深意,说不定里面有什么自己没有察觉的门道。
“原来是这样啊,道友竟有如此雅兴,若有机会,你我二人一同去吃那,那榨菜鲜rou月饼……” “乌江榨菜”附和道。 完全看不出在自家侄子面前的嚣张和蛮横。 “好啊!” 段嫣笑容愈发友善,整个人的气质,亲和的不得了。 若非先前,段嫣对百里乌江的内心造成了巨大的阴影,此时他怕是早已沉浸在对方温和的笑容中不能自拔,甚至极有可能升起结交的心思。 就是现在,百里乌江也有一种: 对方那么和善,那道极为恐怖的银光,或许,也能,大概,是误发。 就在百里乌江疑惑不已的时候,却见面前的年轻人如春风拂面般地说道: “我听说,道友对黄岐之术颇有研究,对于长春兄长的病症,道友有何看法,我看道友的方子,颇为‘不同凡响’呢。” 来了,来了,来了! 被迫听了一耳朵虚伪寒暄的百里长春,此时整个人都兴奋了。 他亲不自禁望着毫无意识的堂叔,嘴角勾起一个几乎不能察觉的笑容。 段前辈终于要算总账了! 百里乌江隐隐觉得不对,尤其是对方那个“不同凡响”,似乎有坑的感觉。 可段嫣的笑容实在是太有欺骗性,若他知道段嫣来自合欢派,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合欢派的修士都是大忽悠,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就可以把你忽悠的心花怒放。 但,不知道百里长春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愣是没有告诉百里乌江,段嫣出身何门何派。 于是,百里乌江只是很短暂的思考了一下下,就开口说道,“也没什么,我那大侄儿现在是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治,不过是开一些温补的方子,让他续命罢了。” “是么?” 段嫣露出扑克牌一样的笑容,“可为什么,我从阁下的方子里,完全没看出温补的意思。” “道友也知道长春的大哥,命悬一线,生命垂危,为何还给他开一些虎狼之剂当那催命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