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出行重感冒

    一、

    一会娅蕾发出轻轻的鼻息声，陈山摸了摸她露出的胳膊，有些冰凉，就将她脱下的风衣盖在她身上。

    天快亮时，他们悄悄地开进了一座西部小渔镇。

    陈放驾轻就熟地找到了一家不起眼的招待所，住了进去。经过一夜的折腾，仨人都累了。倒头便睡。

    一直睡到下午，陈山才被手机铃声惊醒，正是他要等的电话，他向对方报告了自己的住地，又约好了初五晚上见面的地点。

    接了这个电话后，陈山心里踏实了点，看看睡在他身边沉沉入睡的娅蕾，鼻息很重，看样子是累坏了，心想让她多睡会儿，就到另一房间去找陈放，陈山告诉陈放一切还都是按照正常计划进行。

    陈放指指隔壁问：“你跟她明说了吗？”

    陈山摇摇头：“一步步让她跟着走，见机行事，对了，她跟你以前也很熟，你多敲敲边鼓要稳住她，别出乱子。”

    陈放点点头，问：“万一——，我说万一，如果她不听话呢？”

    “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再想办法送她回来。”

    俩人一直在屋里枯坐到天黑，屋里渐渐暗了下来，陈山回房去叫娅蕾吃饭，叫了几声不见娅蕾回音。陈山推了她几下才将她叫醒，仨人出去找了个不起眼的小饭馆随便吃了饭，娅蕾胃口不好，只喝了点汤，无精打采的。

    陈山劝她说：“你多吃点东西，身上才会有力气，才能出海玩。”

    “浑身酸痛，头也痛，脖颈子也痛。”娅蕾疲惫得头也抬不起来，身子直往下进屋。

    “赶紧吃了饭，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二、

    这一晚上娅蕾躺在床上不住地翻身，陈山则不停地做稀奇古怪的梦，他梦见自己怀抱一个大火球，想扔给别人，可见着的人都不接受，他后来跑到海边想扔到海里，可却怎么也扔不了，眼看着自己就要被烤化了。

    他大叫一声，一下子惊醒，屋里安安静静，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大口地喘着气，觉得闷热，口渴难当，伸手一摸身边的娅蕾，则浑身guntang，鼻息沉重。

    陈山赶紧起床去敲陈放的门，陈放也睡得迷迷糊糊，一听说娅蕾发高烧，瞪大了眼睛问：“咋办？”

    俩人商量了一下，将娅蕾送往海口肯定会耽误他们以下的行程，不可行。

    只有将她送到当的医院。问明了医院的方向后，陈山半搂半抱将娅蕾从床上拖起，陈放身子一蹲，背起娅蕾上了车。他独自开车带娅蕾去医院看病。这是陈放的主意，怕陈山出面目标太大，陈山一人留在招待所，急也无用，靠在床边眯了会儿，半小时后，陈放打来电话，告诉他，娅蕾正在打吊针，医生诊断是重感冒，高烧41度，很危险。天亮以后，要是能退烧就安全了。

    五点左右陈放又扶着娅蕾回来了。陈放将娅蕾放在床上。

    陈山和陈放俩人望着沉沉睡着的娅蕾，也傻了眼。

    “看着挺健康的一个人，怎么这么脆弱？”陈山望着熟睡的娅蕾束手无策。

    “长得太高，体力亏空的也多。你看见椰子树长得高大漂亮吧？台风一来，总有吹倒的。”

    陈山想想呵呵地笑了。

    到了上午娅蕾的烧终于退到了一些，陈山劝她起来喝点水，吃点饭。

    “没胃口，就是浑身软绵绵的。”

    “只有吃些东西，身上才有劲。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也没喝水，感冒了就要多喝水。”

    娅蕾听了陈山的劝，只喝了一大缸水，可是却没有胃口吃东西。

    陈放跟医院办好手续，让护士出诊来给娅蕾打针，所以娅蕾又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天，她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三、

    这天是初五，陈山和陈放在娅蕾身边整整呆了一个白天，有情况兄弟俩声音压得低低地商量事情，累了，陈山就在娅蕾的身边睡会儿。而陈放却丝毫不敢松懈，最多只能闭个眼打会儿盹，肚子饿了，俩人轮流出去吃。小渔镇本来就小，中午服侍娅蕾打针吃药后，陈放开车带陈山办了要紧的事，见到了他们要见的人之一——付老大，不出十分钟就按以前谈好的价码谈妥了生意。

    从付老大家出来，陈放开着车在小镇上的街道上转了转，不出半个小时就看了个遍，他们的车太引人注目，引起路人驻足观望，所以不敢继续招摇下去，赶紧回了招待所。

    进了房间，见娅蕾正强撑着身子找水喝，一问她，烧退了点，但还是没有胃口。

    陈山和陈放服侍她又吃了药喝了水后，将枕头垫高些，让她半靠半躺，陈山则靠在她旁边躺着，陈放则拉条凳子坐在她旁边，娅蕾因高烧双颊绯红，双眼朦胧，问他们出去一趟干什么了，这是什么地方，市面有多大，有好玩的地方吗？

    “没什么好玩的，西线总没有东线玩的地方多，比较荒凉。”陈放打马虎眼。

    “既然这样为什么非到这个鬼地方？”

    “旅游景点也没什么意思，千篇一律的温泉、沙滩。不是想找点出奇制胜的点子吗？我们坐渔船出海玩，一踩油门到对岸的越南也不一定，那种随意多有意思啊。”陈山提起精神逗着娅蕾。

    “你们俩真反常，平时也没见你们有这么好的兴致，跑到这个穷乡僻壤寻找什么野趣，偏偏是这个节骨眼。”娅蕾说话有气无力。

    “什么节骨眼？”

    “我也说不清楚，就觉得你们俩怪怪的，神神秘秘，偏又是个春节，可不就是节骨眼吗？”

    “你有这种感觉还敢跟我们出来，你的贼胆子可真大，不怕我害了你？”

    “不怕！想不出你要害我的理由，咱们俩曾经是仇人，可现在……”她想到了什么，说到这里笑了笑，“要不……干吗还给我看病，不管我不就得了。”

    “算你有良心，所以你要听我的话，别那么拗，知道了吗？”

    娅蕾点点头，望着天花板，突然笑了，陈山问她笑什么，她说：“嗨！这个春节过的可真蹊跷，大年节下，跑到这么个摸不着方向的小地方，住这么简陋的招待所，连街面上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居然到这么个地方生了场大病，带照相机了吗？等我能起床了，一定在大街上照张相，留个纪念。往年都是喜气洋洋，今天的春节有点另类，有点酷。不过这种感觉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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