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化境
自第三天起，我便可以下床走动了，而他也就抱着我下了屋子，放在小溪边陪着他垂钓。他说今天煮鱼给我吃，我静静的看着水中的鱼，也许钓鱼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不然用小飞刀不是来得更快更实际。 “你不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吗？” “你不说，我不问。” “所有人都在找公主，可是没有人下得了这个悬崖，太深了，绳子接了许多段都还是到不了崖底，所以现在幕翎将军和丞相大人束手无策。” “哦，是嘛！”我捡了一小块石头，打上头顶上那颗野果子。 “等等，洗洗再吃。”我刚要把它送进嘴里，他一个箭步跑到我的面前，夺过我手中的果子拿到溪水中清洗起来。 “吃完记得打坐。”他回身把果子递给我，板着脸说。 “嗯。”我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看着他的侧影，他比我高出一个多头，身材显得有些单薄，可是却让人有一种坚韧刚强的感觉，长长的头发散下，随风飞扬，显得如此的飘逸，而他的下腭真是我所欣赏的部位，柔美光洁，至于双唇。。。充满了诱惑。 “还不打坐！”他见我咬着果核在那发呆，催促道。 “嗯。”我不是听话，而是我发现这样真得很有效。 听说古时候，他们就是按这种方法习武的。 就这样，我打坐，他钓鱼，这样的时间过得还挺快，当我们俩在夜色下，对面而坐，吃着烤鱼时，他突然问，“你以前习过武吗？” “没。”我只习过杀人，没习过武。 “哦！”他不再说声，可是我却好象很希望他再跟我讲话一样，“为什么问这个？” “那天看你救那个孩子的动作，像是一个习武之人。”他加了些柴火，继续烤着第三条鱼。 “哦。”这次换作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鱼的味道怎么样？”他见我默不作声的啃着手里的鱼，微微的笑了笑，问。 “还好。” “只是还好啊！”他拉下脸来，表现出失落的样子。 “比起酒店里的差了些，不过对我来说，食物的价值在于让人活着。”我一向不是一个追求享受的人，所以只要是可以填饱肚子，吃什么都一样。 “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他顿了顿，停下烤鱼，双目中充满了疑惑之味。 “为什么？” “堂堂的公主想来应该是不需要为是否可以裹腹而担忧，怎么可能会养成这种想法呢！有这种想法的人，只有二种人。” “哪两种？” “一种是真的无钱裹腹，为食而忧，另一种是无暇于在乎这些，行走于江湖之中，或者做一些杀人之事。而公主绝不可能是这两种人。” “嗯。” 他一直盯着我的脸，可是却没有见到任何的表情，只量低头继续烤起鱼来，鱼皮被微火烤得发出吱吱鱼，随即传来阵阵的香味，在他烤好第三条时，我正好吃完第一条。 “给！”他递给了我，我接过来继续吃着，要说细尝，味道确实十分的不错，所以我也吃得津津有味，不像从来，吃饭只是为了活下去而矣，没有任何的追求，有钱无钱对我来说都一样，记得我所杀过的一个杀手在临死前对我的评价，“你不是一个人，你是一个鬼，一个活在世上的鬼，对你来说，没有所谓，没有在意，没有恐惧，什么都没有，所以我赢不了你。” “因为我是鬼。”我突然自言自语的回答着，对着烧熟的了鱼，说着话。 “鬼？你说你是鬼？”他没有刻意的问。 “嗯，那时候我就已经死了。”那时候，不是父母被杀的时候，也不是杀那个禽兽的时候，更不是自己被杀的时候，而是父亲把我所珍爱的一只小野猫活活踩死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那只黄白花纹的小野猫一起死了，从此我就是鬼，所以我不谓一切，通过了父母的训练，熬过了父母被杀的夜晚，活到现在。 “我想让你活过来。”他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然后又拿起了鱼杆，因为鱼已经没了。 “我还活得过来嘛？”我轻声自问。 “只要你愿意。”原以为我这么轻的声音，他不可能听得见，可是他却回答了。 “也许吧！”也许我的内心一直相信着，也确信着认定着自己是一个鬼，杀人的鬼，回首以往，我活着似乎就是为了杀了，虽然赚了很多的钱，但是我不会去逛街，拿钱去SHOPPING，更不会去一些高档的地方享受，我会的就是等别人把钱打到我的帐上，把目标人物杀了，然后接着龟缩进黑暗中，继续自己见不得光的生活。 原来钓鱼是如此有意思，而看别人钓鱼更有意思，听着他抛钩入水的声音，我打坐的心静得出其，而呼吸的间隙越来越长，几乎到了忘记的地步。 我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真得忘记了呼吸，进入了一种化境的地步，当我睁开双眼时，天已经黑了，而他正躺在我的身边。 “你醒了！” “嗯！我睡着了。”我站起身，向那个树屋走去。 “你没睡着。”他一跃而起，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不，我睡着了。”走到树屋下，看着临空的树屋，我不知道如何上去。他上前一步，抱起我轻点地面，已经带着我进了屋子，“不，你没睡着，你只是进了化境。” “化境？” “对！” “化境是那么好进的？”那些杂书上写，化境是一个武者终其一身想达到的境地，而我一个才打坐了两三天的人，怎么可能。 “当然不是，不过刚才你确实进了化境，我确定。”他没有马上放下我，而是把我抱上了床，才回身走向自己的竹榻。 “确定？”本人都不确定的事，他如何能确定。 “对，我确定，因为刚才我躺在你的身边，完全听不到你的呼吸，于是探你鼻息，竟然全无，所以我不敢冒然叫醒你，才等到了天黑。”他把外袍一脱，躺到了竹榻上。 “可是才两三天。”我还是觉得不可信。 “这个我也不能给你真正的答案，不过记得我师傅说过，化境要做到的就是无这个字，心中空无一物，自然容易达到化境，而世界之人，几乎无人可以达到心无旁物，而一般武功高强的人，就会用习武习得的精神力来控制自己的思绪，让心中空无一物，从而达到化境的境地，而你，我想也许是在你的心中真得达到了空无一物，所以才会进入化境。” “那对于我来说，化境其不是毫无意义。”我昂天躺着，看着屋顶上缝隙中的狭小天空。 “不是，达到化境的人世间能有几人，也许你武功暂不如他们，不过如果你愿意，我想你出五年，你的武艺绝对会比他们高出许多，因为你的心中无一物，空的竹筒总是比装了东西的竹筒要更能装得下东西。” “嗯，也许吧！”可是我并不需要，我。。。一个鬼，无所谓，无所惧，无所求，更不会有所失，所以，我什么也不需要，我的心死的就好，死了的心，还会有什么事什么人能再杀死它呢？ “睡吧！明天我带你去山间的温泉里洗澡。” 洗澡？唉！难道他要露出人类的尾巴了吗？ 我冷冷的弯起嘴角，竟然有点期待着明天快一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