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春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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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风未歇。 温柔的春风已经悄悄地来到这片小山坳,春风吹过,不仅吹得村后的那片竹林沙沙作响,也吹得竹林边上的这间小屋里荡漾起无边的春色…… 屋子里并没有燃灯,阳光下的春色,更多旖旎的风情。黑暗中的春色,则激荡着更多的野性。 年轻女人似有娇羞,她轻声道:“天哥,天已转暖,我看村头的那株野桃树已经开始打苞了,咱们辛辛苦苦栽培的那株桃花,它、它真的能盛开么?” 他似乎有点不满,口中呢喃道:“小乖乖,你可别逗我了,哥哥现在只想好好地爱你!” “不,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吧,你不知道,我有多好奇!”她又娇笑道:“咯咯,天哥,你现在有多想我,那我就有多想它,你、你还是告诉我吧!” 她的话,声音温柔,又分明带着挑逗,这种声音,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让他已几近疯狂。 “小亲亲,我赵鼎天别的能耐没有,但伺候这桃树,非是我夸口,咱家的祖传绝技,普天之下,恐怕还没有人能比得上。” 她口中轻嗔道:“天哥,你、你可是跟、跟我说过的,三年内,它、它一定会盛开的,可、可是,今年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我、我已经陪你三年了!你、你可不能耍赖!” 赵鼎天心中一惊,后背上立即沁出一阵细密的汗珠。他忽地一骨碌坐了起来,黑暗中,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他也看不见身下女人的样子,但他还是盯着她看,就像他此前一直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在她身后默默地注视她一般。 年轻的女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支起身子,柔声道:“天哥,你、你怎么了?” 赵鼎天犹豫了片刻,终于道:“小乖乖,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话不算数了?倒是你,嘿嘿,不是说要给我生一个儿子的么?” 她不再坚持,黑暗的小屋中,两个人已经上演了天下大势…… 蜷缩在墙外的一个黑影身子一颤,但他的耳朵依旧紧贴墙上,嘴巴也张得老大,热血急涌上头,浑身战栗不已。又听了片刻,房间内终于安静下来。那黑影这才蹑手蹑脚地悄悄离去。 黑影渐渐走远,另一侧的厢房里,一个人正站在窗前,忽地冷笑数声! 三月才过了一半,但太阳来得勤快,阳光下,赵家沟村外的数千亩桃林,渐欲吐露芳华。尤其是村前的八亩冲,已有大片桃花盛开,止有边上靠近山崖的一株,黝黑的枝条上虽有数朵洁白花苞,但花儿并未绽放。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赵青云心里烦闷,一早便出门闲走。走到八亩冲,见赵鼎天家的桃花已盛开,心念一动,便吟了这句脍炙人口的诗。 赵青云是村里的秀才,年方十八,但他人极聪明,自幼饱读诗书,十二岁便进了县学,成了秀才。不过,世事无常,十三岁那年,他爹赵常山突然病亡,遭此变故,家道渐衰。赵陈氏便将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希望他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但赵青云三年前参加乡试,去年又逢皇上大婚,加了恩科,两次考试,可结果都是不及第。倒是同县的陈度中了举人,一时成为地方佳话。不过,在赵青云看来,这陈度非但算不上聪明,甚至还有点蠢笨。很显然,他能高中,定是其在京为官的叔叔出力甚多。 赵青云自觉怀才不遇,人又孤傲,一时便心灰意冷。只在乡间读书、吟诗,寄情山水,不肯再逐功名。赵陈氏心里不快,但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又中年丧夫,对赵青云从来都是疼爱有加,也就作罢。 “酸秀才,你整日读这破书有什么用?”突然,桃林中走出一人,头发蓬松,衣衫破旧,此人虽是同他一般年纪,但看起来又脏又老,甚是猥琐。 赵青云识得此人,乃是前些年流落至此的一外乡人。村人不知其来历,但见其孤苦可怜,便许他暂住在村外的一处破庙里。后在赵家沟住得久了,便叫他赵四。赵四年纪虽轻,身子又健,却不喜干活,一直游手好闲。 赵青云心里鄙夷,不想理他,转身便走。赵四却紧走几步,又赶上来,咧嘴一笑,道:“酸秀才,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定是在惦念曹家那丫头!嗯,那丫头唇红齿白,身段婀娜,那肌肤更是欺霜赛雪,简直让人垂涎。” “放肆,不准你这般说曹小姐!”赵青云不愿他嘴里再说出任何对曹学萍不敬的话,连忙喝止。 “嘻嘻,酸秀才,你可以阻止我不再说她,可是,你能阻止别人不去娶她么?哼,我在城里可听说了……” “什么?” “嘻嘻,酸秀才,你急什么?要想知道的话,这个……” 赵青云急道,“赵四兄弟,你究竟听到了什么,快点说与我听!” 赵四哈哈笑道:“酸秀才,原来你也会着急,也会求人!这样吧,你若是向小爷鞠个躬,行个礼,小爷心情好了,或许便会说给你听!” “你!”赵青云又气又怒,牙关紧咬,却又无可奈何。心中挣扎片刻,还是趋步上前,朝着赵四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口中道:“赵四爷,您就告诉我吧!” “哈哈,”赵四仰天大笑,忽地吐了一口浓痰,这才道:“酸秀才,我知道你一直瞧我不起。但在别人的眼里,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哼,你们赵家与那曹家虽是世交,可那曹老儿见你爹过世,你又考不中功名,又哪里还会将你放在眼里!” 赵青云心中一酸,世态炎凉,世人又大多势利,曹学萍的爹爹曹进更是这样的一个人。 赵四继续道:“酸秀才,前些天,四爷我在城里可听人说了,城里震远镖局的‘镇三山’钱才会钱大当家的已看上那丫头,想娶回去做儿媳妇。嘿嘿,只怕再过些日子,他就要派人来提亲。震远镖局钱家财大气粗,那见钱眼开的曹老儿还不立即攀附!到那时,酸秀才,你的曹美人可要做他人妇了,哈哈!”不知怎地,赵四一边笑,眼角竟然还流出了泪花。 赵青云听了,如堕冰窟,顿时从头凉到脚。 赵、曹两家世交,都是赵家沟的大户人家。他二人幼年时,两家便订了娃娃亲。两人青梅竹马,也情投意合。但赵常山病故后,曹家便绝口不提亲事,后见赵青云屡试不中,曹家更是瞧不起赵青云。月前,曹进还托人对赵陈氏明言,两家当年的婚约,不过是戏言,作不得数。如今,又听到这样的消息,岂不是晴天霹雳!
见赵青云失魂落魄的样子,赵四心里隐隐有一丝快意。沉吟片刻,又道,“酸秀才,你想不想娶那丫头?” “废话,学萍与我两小无猜,我们早已情投意合,更何况,我们自小便有婚约,这辈子,赵某自然是非学萍不娶。只是可恨那曹……曹家伯伯,他、他实在是贪心。倘若你说的都是真的,只怕他、他……” 赵四哈哈笑道:“不错,那曹老儿见利忘义,他有什么事做不出呢!只不过,那钱家的儿子算什么东西!又矮又丑,怎配得上那如花似玉的曹家小姐!” 赵青云已悲愤,却又无可奈何,只是无力地道:“可是,曹家小姐与我情深意重……” “哈哈,情深意重?这年头,谁不希望能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酸秀才,你可别忘了,那钱家有钱有势,可你呢?你除了一肚子不能兑现的烂墨水,你们赵家还能有什么?” 这句话可是说到赵青云心坎中去了,他暗忖道:“的确,我既是深爱学萍小姐,那就应该努力给她更好的生活,可是,自从爹爹过世后,家里是一落千丈,真的娶了她,充其量也只能让她勉强不饿肚子。那我与她在一起,究竟是爱她,还是害了她?” “酸秀才,依我之见,你若是真的想娶那曹家丫头,只有两条路。或者你能挣到很多钱,或者……” 赵青云大声道:“可是,我哪里能挣到很多钱?你还是直接说另一条路吧!” 赵四忽地收敛笑容,小声道:“酸秀才,曹老儿瞧你不起,无非是你爹死得早,起了变故,以至家道中落。嘿嘿,倘若他曹家也发生变故,比如,突然家破人亡。那曹家丫头岂不是孤女一个?到那时,你若是想要娶她,谁还会说个不字!” 赵青云脸色一变,惊道,“家破人亡,这……” 赵四微微一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酸秀才,你是要那狗屁不值的仁义道德,还是要那水灵灵的曹家丫头,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