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如果这就是家人（6）
战争带来的即使巨大的灾难，而灾难之中，不可否认的却是，为了胜利而不断飞升的科技。武装炼金也好，通讯核也好，无一不是在战争之中研发出来的，为战争服务的科技。战争结束后，这些时代领先的科技，又转而为和平而服务，为下一次战争，默默储备着更新锐的科技... 而现在，即便是一点力量也没有的人类，只要手持武装炼金，就能与天生就拥有为了生存和战斗而富于的天赋的魔打得旗鼓相当，这或许便是人类正确的进化道路也说不定。毕竟人类和那短暂的寿命以及过长的生长时间比起来，人造的战士更值得投入战场。 即便是从出生开始培育，要将一个天赋秉异的人类培养成合格的战士，也需要十年，而且以人类的生长速度，十年仍不能让人类的体质发育到顶峰。战争，等不了十年，更等不了几个十年。 作为纯人类的天神教会，深知这一点，天神教会至今没有接纳超过两位数的异族，也是为了战争而养精蓄锐。对他们来说，人类和魔族不能混为一谈。而身为黑衣教士之一的黑音，也有幸...或者说是不幸，接触到天神教会的机密。 人造的战士，只是为了战争而创造出来的人类。 以科技的力量迅速培育出来的人类，寿命比之普通人类更为短暂，甚至恐怕连十年都不到，但这十年，便能让这些战士完成一场战争。从生长到体质达到巅峰，只需要短暂的数月，虽然耗费的资源极为可怖，但对战争来说，这是适合的代价。只需要数月，一支手持武装炼金，体格强悍的人类战士部队，便能满怀信仰之心的再战场上手刃敌军。 何其可怕的对手。 而神父，这名从黑音成为黑衣教士的这几十年间，仍没有任何衰老痕迹的‘年轻’教士，是天神教会另一种意义上的「人造战士」。 斩下其头颅也不会让其死亡，只需要数秒就能复原，刺穿心脏连让他停滞都做不到，这一切归功于他手上的那一对臂铠——「下界天使」的力量，由小满和小爱，两名天使本身变为武装炼金，其力量也比普通的武装炼金要强上无数倍。 这样的敌人是可以战胜的吗？ 当然可以，不然人类早已统一魔界了。 黑音横举零式，灼灼之华挡在自己和神父之间。 第二剑，化影。以无意挥剑，第一剑流觞是摒弃五感，封闭六根的心眼之剑的话，这第二剑，就是摒弃七情的断情之剑。甚至连思考本身都需要放弃，仅以身体的本能来会动剑。然而恰恰这又是黑音最不擅长的事情——放弃思考。 其实前三剑，很难说哪一剑更强。流觞是斩断而已，可以说是只是「御」之剑，「守」之剑。第二剑化影，是讯之剑，起手式也是刺，比起杀敌不如说是精确的刺击。第三剑，斩风，只求一击必杀，是「杀」之剑。 剑帝在教导自己的弟子的时候，也只告诉了他的弟子三剑的要领，没告诉弟子该如何修炼。而有着剑帝记忆的黑音却很清楚，剑帝的剑法，其实是「心法」。所谓的起手式，不过是给已经「六根清净，七情断绝」的自己一个潜在的信息。 我，要出剑了。 “怎么了？黑音，攻过来。” 神父杵在黑音前方，一动不动，两手也只是自然的垂下。 “你就不关心我的军队吗？”黑音扯着其它话题。 “那是和现在的你我无关的东西，”神父回答，“你期望能够带来一个崭新的世界，我也认为那种事情无关紧要，信仰也好，追求也好，或许在你无尽的寿命里你会觉得那种东西是有意义的，但是对于我们人类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 黑音沉默了。 “如果舍弃掉自己身为「人类」的身份，而是以一个魔族的观点来看，你会觉得多么可笑，”神父闭上眼睛，“过上自己应有的寿命的生活，走完这一生，身为一个魔族的使命已经完结了，其灵魂不会满足，所以，新的魔族就会降生，不满的人生，就会迎来新生。” “一旦你期望的那种世界，任谁都能追求自己渴望的事情，任谁都可以满足的迎来生命的终结的世界真的出现，你觉得后果是什么？” “世界的毁灭？魔族的终结？” “在我看来，你也是同样可悲的生命，将别人的理想强加于自己身上，说着「我早有觉悟」之语，若是你只是普通的人类，五十年后生命就将迎来终结，你的人生，也不过是同样的，满怀遗憾和不甘的人生罢了。” 是的，那是当然。 “遗憾和不甘？那不是肯定的吗？”黑音微微一笑，“任谁都不会满足，任谁都不会觉得无憾，所以才要追求让自己渴望的东西，正因为遗憾和不甘，所以才会去追求，不要搞错了顺序了，我的神父。” “但是结果只会是遗憾和不甘，无论怎么追求，这唯一的结果都不会改变，我的孩子。” “看吧，我们都知道的吧。” 黑音双手握起剑。 啊，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 “所以,我早有觉悟！” 如果我人生终结之时，只有遗憾和不甘的话，那么，我也不会再祈求能够再来一次。 这一次，必然是最后一次。 叮~ 长剑破空，切断了属于黑音和神父这两个存在的羁绊，钉在金色的臂铠上。 “我等了很久了，黑音，”淡然挡下黑音的攻击，神父十分欢愉的笑了起来，“接下来的人生，你还需要好好去体会呢。” 金色的拳头，猛然挥出！ ———— “全军突击！见敌必杀！逢敌必战！见敌必杀！逢敌必战！” 劫月小手一挥，重复着黑音的命令。 在高高飞翔的她的周围，是属于黑音的博得里安的军队，以斯卡雷特和博得里安之名一同聚集起来的，一万名血族的战士，一万名暴风城卫队，三千名慕名而来的「黑音教」教徒，以及近五万当时目睹了天空之城坠落，前来参军的有志之士们。 而还有那天空之城剩下的全部的天使，也早已在学院城集结，等候着命令。 “各位，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我们将高举手中的利刃，对所有面前的敌人施以死亡的裁决，我们祈祷着，祈祷着黑音能创造出我们所期望的世界，追随我们所渴望的未来来到这里，但是，我们渴望的未来，必须用我们这双手去亲自创造。” “时间不多，除了风林火山的本土部落以外...见敌必杀，逢敌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