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后山
叶敛初凝已成，正式步入第一重凝气前期时，一夜已经过去了。起身下了床，叶敛早饭也不吃就上山去了。 现在有件极为重要的事，那就是叶敛需要选择自己的功法。叶敛已经到达了凝气前期，他可以到问法阁中阅读功法典籍了。 叶敛一路风风火火地来到问法阁，刚一进门就拿起最近的一块玉简，运转灵气注入其中，功法的内容立时浮现在脑海之中。 《焚云诀》，吸取火之灵气来修炼的刚猛功法，修炼至上层境界，配合法决可在一息之间碎石熔金。 好像不是很适合自己，叶敛放下《焚云诀》的玉简，重新拿起另一块玉简。灵力注入其中，《五甲裂地功》好像也不行，继续看下一个。《浊净心法》好像也不合适，再换别的看看。 其实叶敛的选择标准，是既没目标性也没参考性的，因为对于体内的灵气，他自己都不了解，所以他根本也不知道哪一种是适合他的。 漫无目的的把所有功法都看了一遍，叶敛还是没能决定修炼哪一种功法。并不是说这些功法他看不上，而是不同的功法有不同长处，如果选择了适合的功法，并将这些长处放大，成为一种优势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可万一要是选择不当，不但长处体现不出来了，对修炼也会有所阻碍。 正当叶敛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从王石那得到的，已经残缺的功法《弃天诀》，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功法，但叶敛可以肯定这套功法绝对不简单。 如果是完好无损的就好了，叶敛心中也不免叹息，他相信如果有缘修炼，一定会大有作为。 有些茫然的看着满屋的功法，这无从下手的感觉确实无奈，能学得不知道选哪个才好，想选的却又不能学。要是也能像灵气那样融合一下，变成又是自己想学的也是能学，那该多好。 等等！融合？ 叶敛突然灵光闪现，融合不正是自己最擅长的吗？不正是因为有零这个信息储量庞大，运算速度极致的存在，才让叶敛将原本的不能，全都成了可能吗？ 人的思维无法完成的，对零来说却不是问题。 从修炼废体到初凝成功，叶敛已经多少领悟到了一些万法同源的道理。正如李道生所言，万千人便有万千法，但最终必定是异殊同归。 既然是由一而化万千，那么这世间的各种功法，说不定也有共同之处。想到此处，叶敛开始让零对问法阁中所有的功法，进行比对、整理和分析，以求找出修炼之法的本源所在。 其实在不知多少岁月以后，叶敛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时，总是不禁唏嘘。他的资质只算普通，如果不是因为有零的帮助，他可能早在云崖山脉时就已经死了。 但这些也是后话，现在叶敛依旧十分依赖着零，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对他而言让零来解决各种问题，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让零来帮自己到达成功的目的无可厚非。 “分析需要一些时间，请稍等。”零立刻开始执行叶敛的命令。 修炼功法毕竟不是简单的数据信息，它是一种对灵气运用的方法，其中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而对于智能系统这样的人工智能来说，准确性的要求是极为苛刻的，容不得任何差错。 零极速运算着，修炼这种充满变数的情况，是无法百分之百预算的。整整过去一个半时辰，零依旧没有给出结果，叶敛越来越忐忑。 如果零真的没有分析出什么结果，那么他可能只能在问法阁中选择一种功法修炼。如果是半年前的叶敛，可能就已经很知足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 尽管叶敛对自己的灵气没有完全了解，但是他知道这灵气绝非寻常，所以他也希望自己可以有与之相配的功法。他自身来历就已经惊世骇俗了，他的灵气法器更是非同一般，潜移默化之中叶敛也多了些不甘平凡。 叶敛焦急的等待着，甚至还萌生了不要出声，以免打扰零的怪异想法。 “分析完成！已成功演算出共同部分！”零的声音终于在叶敛的脑海中想起。 还不行！还差一点！还不最终结果！ “零！结合《弃天决》未复原的碎片，尝试修复！”叶敛发出新的指示，此刻的他紧张且严肃。 “复原模拟中！请稍等！”零再一次运算起来。 等待！叶敛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复原完成度47%，剩余部分资料不足！无法进行复原。”经过半个时辰后，零最终没有完成复原。 叶敛查看了一下刚复原出来的内容，零零散散地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叶敛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零！继续结合这段时间筛选出的资料，给我融合模拟出一套完整的功法！”叶敛的语气越发的深沉，他已经开始有点像个科学怪人了，偏执并且疯狂着。 既然要融合，那就融合到底！来一次彻彻底底的融合吧！ “正在模拟中！请稍等！”再疯狂的事也动摇不了波澜不惊的零。 这一次的等待更加漫长，叶敛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每一秒都是高度集中的。 零也在无数次的进行匹配、排除、推算、分析、模拟等一系列的运算，无数次的推翻再重新开始，用无法计算的实验数量，一点一点去完成叶敛的指令。 只要不是百分之百的不可能，零就不会拒绝叶敛的要求。叶敛真的应该庆幸有零这样的智能系统，当然也要庆幸零是个智能系统。 已经过两个时辰了，就在叶敛怀疑零是不是已经系统崩溃的时候，零终于有结果了。 “模拟完成！”以零包罗万象的庞大数据，再加上无与伦比的运算速度，前后花费四个多时辰的时间，最终换来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可是，就是这毫无情感、冷若寒霜的声音，让叶敛有一种三月暖阳般的感觉，就好像传自九霄的天籁。 叶敛全身竟然开始不自主的颤抖，他已经无法压抑内心的激动与狂热。说实话，叶敛原来已经做好了失败的打算，因为以一个正常角度来看，这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这是人为不可能做到的，就算那些所谓的仙人也做不到。在这个世界只有零可以，只有身为科技产物的零可以！完全可以这么说，如果真的有一天，叶敛可以成为神一般的存在，那么这个神就是零一手创造的。 也许，还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叶敛好不容易冷静了一点点，就立马让零将功法植入大脑，这是叶敛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二次把信息直接植入大脑，第一次是为了掌握语言文字。 这是一本史无前例的功法，至于是好是坏还无从知晓，只有等叶敛亲自修炼之后才能证实。但毋庸置疑，这结合了两个世界的功法，只适合叶敛修炼，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只是狗屁不通的邪门歪道。 心满意足的从问法阁出来，真巧遇到了二师兄杨饮羽，叶敛语气轻快的道：“见过二师兄！” 杨饮羽从叶敛的神情语气中，很轻易的就察觉到叶敛心欣喜若狂，他也笑道：“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样？”话没说完就好像察觉了什么，定睛细看，又道，“你步入凝气前期了？” 叶敛见杨饮羽已经察觉到了，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如实回答道：“是的，二师兄，我已经成功达到凝气前期了！” 杨饮羽看到叶敛成功突破，也着实为他高兴，眉眼间笑意更甚，道：“那真是恭喜师弟了！我见你在问法阁中逗留了许久，便想来看看，现在看来是在挑选合适的功法啊。” “是的，二师兄，我就是来找功法的，而且已经选择好了！”叶敛虽然有所隐瞒，但说得也是实话，接着又道：“我能成功突破，还要感谢两位师兄送给我灵石呢！” 杨饮羽摆摆手，道：“师弟这话就不对了，这全是靠的自己，作为师兄能帮你的甚少。还有，既然你已经达到凝气前期，那明日就到后山青竹林修炼吧，这样你有什么问题也可问问我和你大师兄，或许我们也可以帮助你一二。” 叶敛点头答应，之后便自己下山去了，杨饮羽则目送着自己这个小师弟，眼中有几分感慨。 “看什么呢？”身后传来问话，原来是岳浩来了。 “没什么，咱们的小师弟突破了而已。”杨饮羽见岳浩来了，转身玩笑道。 “突破了？看来这小子还有点出息！算你之前的心思没白费。”听到叶敛突破，岳浩倒是也有点意外，没想到自己捡来的师弟，可以这么快就到达凝气前期。 杨饮羽却没有答话，而是手一翻从纳宝袋中取出一把通体湛蓝的长剑。 岳浩看到杨饮羽手中的长剑，惊讶道：“你没给他？那他哪来的法器融炼？” “我没料到他会那么快突破，这滴水剑我还没来得及交于他。”杨饮羽轻轻摇了下头，接着猜测道，“可能是他那朋友送的，亦或是自己就有什么法器，你我不曾知晓罢了。他右手所戴护腕，我一直觉得并非凡物。” “唉！结果白费功夫，还让你损了身体。”岳浩并不在意那些琐碎，只是觉得杨饮羽白白受了伤。 “那些小伤早就不碍事了，师兄你不必在意，师弟既然入了我落尘一脉，你我自然要照顾好他。”杨饮羽依然挂念着叶敛。 岳浩闻言，也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当初我一时气急，冒失地将那小子带回来。可是事后一想，虽说是他自愿的，但我既然把他带回来，就得负这个责。他是新人未曾知晓我落尘一脉是这副光景，我却不能就这么毁了他的前程。” “可不曾想他竟然精进得那么快？”杨饮羽轻笑一声，又道，“既然能入了我们这一脉，那么便是之间有了师兄弟的缘分，那么我们就做好这个师兄是了。” “我做师兄很差劲吗？让你说这话！”岳浩不悦道。 “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杨饮羽不答反问，然后接着道，“不知道这次的新弟子比练，会不会有我落尘弟子的身影？” 岳浩看了看杨饮羽，知道他并不是在询问，只是在感慨而已，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落尘一脉因为百年前的劫难，没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又是谁会预料得到的呢？ “师父他……”杨饮羽欲言又止。 岳浩没有说话，而是回头看向李道生居所的方向，杨饮羽也随着望过去，最终不再说什么，只是又叹了口气。 落尘峰，今后又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