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序与红裳
师父并未出现，众人望望天空，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地上徒增了几千具尸体，收拾起来也得好一会。然而师父并未出现，显然是把这烂摊子丢给了徒弟们…… 忙了好一阵，才将铁卫们的遗体处理完。 为了警防有变，求败先生的遗体进行了特别处理。 三千铁卫的遗体全部火化，火化结束后，保留灵魂球。三千灵魂球送进师娘的密室，交由师娘处理。 如果不出意外，师娘会将它们炼化成一颗灵魂结晶体。 至于求败先生的遗体，脖子以下的部分用高温火化，不留残骸。剩下的头颅放入保存用的黑体结晶中——以防有变。 如果直接将求败先生的头颅火化，恐有辱一代英雄。序终不忍。 销毁其身体，保留其头颅。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将身首分割，以防求败先生有复生的可能。 现身已灭，灵魂球也离体而出，仅剩下的头颅也被囚禁在黑体结晶中，纵然求败先生真有复生之力，也没了复生的途径。 序关上密室的门，再布下一堵隔离结晶，便走出了暗室。 随后他七拐八拐地走过一条条地下甬道，进去地下最底层的监狱。 序隐隐感到有一股罪恶感涌上心头。监狱里传来叫喊声，叫喊声中带着愤怒跟哭泣，声音在幽黑潮湿的空气中摩擦，迫使人想快点逃离这里。 序停了下脚步，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将盒子中的那颗血红的灵魂球放入衣袖。 一名狱卒看见他，连忙过来招呼。 “大人，您来了？”那狱卒点头弯腰。 “那个女孩被关到了哪里？”序对着那狱卒道。 “哪个女孩？”狱卒道。 “今天刚被关进来的那个女孩。”序道，有些恼怒。 “哦，在那里。”狱卒指向最黑的一处，“现在铁卫队长大人也在那。” “他在那做什么？”序道，恼怒加重。 “说是要折磨折磨那姑娘。”狱卒道，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序脸上的恼怒减轻了几分：“带我过去。” 狱卒带着序走过去。 几十米长的甬道只有一盏“萤火”灯，到了囚室，那里竟然一盏都没了。 “为什么不点灯？”序道。 “啊啊啊啊啊啊——！！” 囚室里传来女孩的惨叫声。 “铁卫队长大人不让点……”狱卒小声道。 序手对着空中一挥，周围的黑暗消失，一个蓝色的小火球悬浮在附近的空中。 狱卒看着悬在头顶上方的蓝色火球，傻呵呵地一笑。 周围被照亮，才看见囚室内发生的一幕： 铁卫队长在用自己的匕首割着小女孩的rou。匕首上沾满血，靠近铁卫队长脚站立的地上散乱地布着一些碎rou。 那些碎rou看上去很软，它们应该来自身体最柔软的部位。 序，咽了下口水，用力且艰难地抬起目光…… 看到的是一张异常狰狞的脸，跟一对已经完全平坦的**…… 脸，来自铁卫队长。**，来自小女孩。 “畜生。”序怒不可遏，但声音低沉！像是不想让自己的声音传出监狱。 铁卫队长狰狞一笑，继续手中那不急不慢的动作。 “不要阻止我。”铁卫队长一边cao作着手中刀，一边告诉看着自己的序。 女孩也看着序。 女孩的双臂铁锁被吊在监牢的横栏上，双腿也被铁链死锁在地栓上。 自序跟那狱卒走入这牢笼后，女孩便停止了叫喊。 序闪速一拳砸在铁卫队长的脸上，铁卫队长的头被砸进厚实的墙壁中。 “我告诉你，你今后若再这样丧心病狂地虐待囚徒，我就用同样的手段虐待你！”序收回拳头，但目光不愿离开头还埋在墙壁里的那个男人。 很快，铁卫队长将头从墙壁中拔出，望着序狞笑道：“如你所愿，序大人。” 也不知铁卫队长这话究为何意？ 但序并未追问，而是转向身边的狱卒命令道：“给她换一个房间，要明亮的。还有，不许人再这样对待她。如果有，”序将目光转向地上的男人，“就告诉我。” “哈哈哈！”铁卫队长突然大笑道，“序大人，你这样真的好吗？她杀了我三千部下，这些部下都是效忠圣天宫的人。你这样做，对得起那些被她杀死的斗士们吗？” 序不答。 铁卫队长继续道：“你不站在圣天宫的一边，反倒站到了敌人的一方！你不怕圣母圣父责罪吗？” “师父跟师娘都是正义之人，其心中所思所想岂是你这种龌龊之人能懂得？”序鄙视道。 “哈哈，我懂了。”铁卫队长又大笑道。 “你懂什么？”序。 “你是喜欢上这个女孩了！”铁卫队长道，手指着红裳。 “你疯了。”序不想再理会，朝地牢出口处走去。 “别伪装了。”铁卫队长从身后传来，“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 序继续走。 铁卫队长用提醒的口吻道：“我会把今天的事告诉你的小师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序停下脚步，转脸望向铁卫队长。顿时觉得他就像一只饿了一个星期的苍蝇。 “随便你。”序盯着铁卫队长的脸道，“不过我告诉你，你若对那女孩再有歹念，我就把你分尸。” 铁卫队长突然感觉脖子一凉，感觉说话的这人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男孩了。 走出地宫，序感到身心从未有过的疲惫。又为红裳感到悲哀，为什么亭亭玉立的一个小姑娘会如此轻视生命？ 倘若她在杀人后有那么一点忏悔，有那么一点自责；倘若她杀的不是三千人而是三人三十人或者三百人，那么自己也许真的能说服自己瞒着师傅师娘放了她…… 但可惜，如今她也成了废人，一个被剥夺了力量的凡人。 虽然也还有复原的可能，但“解药”却连师父也无法获取。 师父为了惩罚这女孩，竟然把这世界最无解的“毒药”注射进女孩的体内。 若要救这女孩，让女孩复原自己的力量，只有冒险去寻三圣之一的罪书。 回到寝室，序思考了一夜，最终决定带着女孩去找那浪迹天涯的罪书。 第二天凌晨三点，序秘密收拾好包裹用品，然后去了地下监狱，偷偷地将红裳救出。 将红裳秘密安置在房间内，序又将藏在房间里的那颗透明的“精灵蛋”带上。 “你为什么救我？”红裳问。 序不答。 “那是什么？”红裳望着那颗一米多高的蛋。 “精灵蛋。”序答。 序没有将“精灵蛋”送给小师妹，一是他觉得精灵蛋里是一个小女孩，她有自己的意识，她是一个人，她不是一个物品，不可以送人。 二是他觉得小师妹未必有照顾“精灵蛋”的心情，弄不好，她把它煮了吃咋办？或者扔了呢？ 再或者她把它敲碎了……光想想，序就觉得不安。 “你要带着它？”红裳一直望着这个在屋里忙来忙去的男人。 “它快孵化了，不能让孵化期中断。”序将蛋装进一个很大的包裹里，然后将包裹用绳条系在身上。 “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失去力量的？”女孩问。 “罪书的灵子。” “什么？什么灵子？”女孩一头雾水。 序停下整理包裹的动作，望着女孩：“你听说过这世界最诡异最可怕的传闻吗？听说过两百年前北大陆灵子瘟疫的传闻吗？” “没有。”女孩走进卫生间，将两个球状水袋放入胸衣里，并固定好，“在我力量没复原之前，我想听你给我讲故事。把你听到的见到的，都讲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