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章 危急
承上院内,贺氏脸色煞白,连坐都坐不住,恨不得立刻冲到前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鸿胪寺和刑部的官员来拿德妃的赏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更重要的是,连郑旻也不知道。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心慌意乱。 她的心剧烈跳动着,似乎快喘不过气来,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就像……就像大祸临头一样。 “呼……”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是她的心尚未落到实处,就听到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即便听到贺mama急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贺mama冲了进来,大喘着气道:“赏赐……赏赐发现了朝香暮籽,伯爷被鸿胪寺官员带走了!” 什么?! 贺氏腾地站了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站立不住。 怎么可能?德妃的赏赐中怎么可能有朝香暮籽,这可是……可是大不详的东西啊! 鸿胪寺的官员怎么能带走伯爷?这肯定是栽赃嫁祸,这该怎么办?怎么办? 惊恐浑噩中,她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吩咐道:“快……快讲此事告诉宫中的娘娘,快啊!” 吩咐完之后,贺氏无力地跌坐在椅上,脸色白得像纸。 这一件事,肯定是冲着德妃娘娘来的! 如今唯有德妃娘娘才能解决了,她和郑家,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不知是鸿胪寺官员故意留一着还是怎么的,他们除了将郑旻带走之外,并没有旁的举动。 是以,贺氏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德妃的手中。 而德妃接报之后,整个人都惊呆了,随即便骇然色变。 郑家那些赏赐物件,是从她的永庆宫赏下去的,是她赏赐下去的! 而这些赏赐藏有朝香暮籽,这绝对与她脱不了干系! 鸿胪寺和刑部,是冲着她的!这是一场陷害! 谁能知道,这些赏赐并不是她准备的?是那边……经过了她的手送到郑家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 可是,怎么会是朝香暮籽? 她作为宫中妃嫔,对朝香暮籽的了解比一般人都要多得多。先帝最为得宠的皇贵妃伍氏,就是用了朝香暮籽来陷害皇上的生母! 皇上曾花费了极大的气力去查朝香暮籽一事,对朝香暮籽可谓深恶痛绝。 一旦事涉朝香暮籽,那就是通敌叛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她哆嗦着嘴唇,厉声唤来了梅姑姑,狠狠道:“你速去问问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与那边是同盟,已经合作了那么多次。那边怎么会故意陷害她?这对那边有何好处? 事情出现得太突然,令德妃的心又冷又惧,甚至还有一种“此事为假”的荒谬感。 可是,郑旻已经被鸿胪寺带走,此事的确为真。现在的她,只能尽一切能力去挽救。 她首先得去问清楚,那边为何要这么做,然后才想办法在鸿胪寺和刑部使力。 …… 裴定很快就知道了郑旻被带走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了朝香暮籽。 到了这个时候,他便完全清楚了:当初郑晁的妾室伍氏何以会暴露,原来,是与朝香暮籽有关! 他没有想到郑衡能察觉到朝香暮籽,也没有想到这一次郑衡会这么大胆。 “郑姑娘啊……”裴定心中默默念着,忍不住轻抚了抚腰间的墨玉印。 哪怕早就知道郑衡非是普通姑娘,但是每一次,总会让裴定有不一样的感觉。 既深感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牢牢吸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最后叹服不已。 他旁边的裴宰倒颇难以置信,叹道:““你那个郑姑娘说得没有错,此事果然是冲着德妃而来……” 裴定轻飘飘地看了兄长一样,微微皱眉:什么叫你那个?郑姑娘明明是郑家姑娘! “原先我尚有猜疑,如今得知贤妃有孕,这个手笔当是贤妃所为。”裴定这样回道。 他和郑衡一样,都认为以贤妃、胡家的势力,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也对贤妃身后的势力起了兴趣。 贤妃背后的势力是谁呢? 为了追查这势力,郑姑娘放任了朝香暮籽的存在,现在裴定只希望背后的人能够上钩。
裴宰摸了摸鼻子,没有继续调笑,而是正色道:“小五,,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朝香暮籽若是作实,郑姑娘也好不了。会不会太冒险了?” 裴定摇了摇头,回答异常简短:“不会。” 尽管郑衡并没有多说,但裴定也知道郑姑娘必定留有后手,肯定会安全无虞。 事实上,裴定认为郑衡放任朝香暮籽,也不仅仅是为了贤妃背后的势力,当还有别的谋算才是。 但一时片刻,裴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裴宰听了,语气淡淡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就等于帮了贺家呀。” 虽则不待见德妃与贺家,但此时郑、贺两家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是脱离不得的。 为了郑家那个小姑娘,这下裴家少不得顺便帮一下贺家了。 这种顺便人情,鸿嘉君裴宰送得是不情不愿。 裴定知晓兄长的性子,不由得笑了笑。 兄弟俩还想说着什么,忽而有“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随即便有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这黑衣人,是裴宰的属下,专司宫中消息传递的。 这一会儿,宫中传来了什么消息? 裴宰立刻拆开情报,飞快地看了一遍,然后沉声道:“小五,皇后娘娘传来消息,道德妃、贤妃背后的势力是同样的!” 同样的势力……难道德妃除了贺家之外,还有别的势力? 而在这之前,裴家根本就没察觉到与德妃接触的,还有这么一股独特的势力!——这藏得也太深了。 “德贤二妃竟都与南景有关,这也甚有意思……”裴定点评道,嘴角还勾了勾。 既然是同一势力,那么便好办了。朝香暮籽一事,还能牵扯出更多人。 很快,裴定嘴角的笑意便压了下去。同样的势力……他蓦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而随后既醉匆匆来禀的内容,也作实了这个可能。 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