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送礼日

    第182章：送礼日

    常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对兴奋又忙碌的人来说最合适不过了，两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今天就是送礼日，能来的亲朋好友都来了，扶老携幼熙熙攘攘，把孙家垌搞得象墟市一样热闹，赵家族人、孙家族人都全部出动，为这前所末有的嫁女盛事忙忙碌碌。

    孙玉兰回家后拜见了大伯、大伯母，两位耿耿于怀的是做妹子的没把哥放在心上，儿子孙虎没有安排回家。婚礼越盛大他们越闹心，兄弟大成来请也没做声。

    “大伯、伯母，你们在想眼不见为净，很对，如果是我也这样的。铁梅‘孙不溜’早就在市里，二哥要在公司就眼睛鼻子不见也得见，发配远方工资更高，耳朵隔着山，今天铁梅出嫁，让他回家触景生情、痛不欲生吗？你要眼不见为净，儿子就要他心痛欲裂吗？”

    孙玉兰一席话竟说得当了半生干部、口若悬河的伯父伯母张嘴颤动无言以对。

    “好啦，你们想让赵家笑话就随便吧，我回家去了。”玉兰甩手要走，来个欲擒故纵。

    “不用想了，四妹，是大伯小心眼，我这就去主持婚礼。”

    孙五婶正在跑前跑后指挥族人干这干那，第一次坐在指挥的位置上经验不足，显得有些杂乱无章，忽然大伯母走过来么喝了几句，族人都习惯听她指派，五婶的指挥权就旁落了。

    “大嫂，不享清福倒想出来凑热闹了？”五婶心中别扭，话带双关。

    “看这杂乱无章怕孙家让人笑话，我不出来成吗？小五，供桌没上菜、拜祖没开始吹打起来做什么，谁让你这样指挥呀？”

    “大嫂，六妹是不管部经理，她又不在这，我帮她张罗张罗呀！”五婶脸色变青了。

    “什么经理，副的，有族长、家长在，什么时候轮到小辈划事呀？”

    “四妹当新娘了，不管部就她当家嘛，四妹要结婚生孩子，副的就将军坐正呀！”

    “现在还没人将军，就先坐偏着，还不快去崔厨房上菜？”

    姜还是老的辣，三言两语就摆平五婶，孙家喜事就按部就班运转起来。按长幼次序站好，男人在前，妇女在后拜过祖先，放了一盘鞭炮，没一会玉芬领着送礼汽车开到了。

    这是两辆同样的小工程运料车，经不管部冲洗干净、车头扎上红绸、贴上红双喜剪纸，装上相同的彩礼开了过来。孙赵两家的琐呐锣鼓就起劲吹打起来。

    赵五爬上车厢，果然装着一猪、一羊，两鹅、十鸡十鸭，笼子都贴上红纸，两瓮烧酒、八个礼盒贴上红双喜，里面装着凤饼、喜糖、茶点、发糕、发包、鱿鱼、蚝士等。还有两样特别礼品：杏仁葡萄干。

    赵五观测着猪的大小羊的肥瘦，提提鸡鸭的重量，精确评估那一车的彩礼更合算一些，从这一车爬到另一车，这一车觉得另一车更好，爬上另一车又发觉可能前面看的那车更好。心里七上八下决不定究竟那一车是最好的。把他难坏了。

    赵五还要反复爬车估量，孙支书喝声：赵五！大眼一瞪，吓得他缩了回去也估量不出那一车更好，只得胡乱引了一车到自己家门去了。

    确定了彩礼归属，玉芬送上礼单，就点燃了鞭炮。把彩礼抬进院子，拜过祖宗，收了彩礼，盒子里放了回礼，摆席款待送礼的人，宾主客套一番，举杯、劝菜。客人不好贪杯，酒过数巡就请止，草草吃完饭就告辞，主人礼貌性留一留也就随客便了。

    送礼客人走后，家宴才开始，厨房送出四冷四热八大盘菜来，这是午餐，招待至亲亲戚和族人，主宴在晚上和明天，一般亲戚、贺客在那时候才登门。

    饭后又忙起来了，后院空地上支起大汤锅，烧沸水，杀猪的杀猪，宰鸡鸭鹅的宰鸡鸭鹅，羊一般不会杀，羊通洋即大洋，留羊即留财富在娘家之意。

    杀猪也是一门技术活，熟练工，只要汤锅水烧开，半个钟头内一只活猪就宰杀除毛、剖腹、清洗肠子完毕。比城里人杀鸡还要快。农村有不少兼通各种行业的能人，谁家有红白事不用远处求人，请邻居来帮忙就成了。

    猪杀好后就**起出骨头，排骨沾米粉油锅炸黄后做糖醋排骨，肚子rou皮炸焦黄煮酸切块排碗里放蒸笼蒸烂，就是著名的扣rou了。其他rou就做红烧rou。

    今天天公作美，多云无雨，三级微风，方便大家出行做事。下午各处亲戚就陆续来到，穿着最好的衣服、带着礼物，骑自行车或者步行扶老携幼而来。

    农家亲戚前来不单是对主人表示祝贺、支持，其实也是一种社交活动，借喜事祝贺主人，分散各地的亲戚才能团聚一起交流，姐妹姑姨才能碰到一起见面叙旧，所以农村的婚宴才能盛行，代代相传经久不衰。不能单方面认定铺张浪费。

    辈分大、年长、有头有脸的，孙支书迎接请到厅堂坐定，敬烟、请喝茶、吃零食谈天。年轻人小孩子则自到大厅袋了花生瓜子糖果葡萄干，到院子外三五成群闲聊、打闹。妇女则进闺房看新娘、看嫁妆，吃着零食天南地北海聊浪笑，这是最热闹的地方。

    孙二婶则对礼物、红包登记姓名数量保存起来，这礼日后他们家办喜事时候需要对等相还，这就是我们国人的礼有还回，说难听点就是人情债。

    时间易过，晚宴开始了，厅堂、院子都摆上八仙桌，条凳，按辈分亲疏名望长幼分配桌子坐位，重要的客人在厅堂就座，最近的长亲坐首席，主家主持作陪，依此类推，妇女儿童、年轻人在院子就座。他们就没有必要那么讲究了。

    晚宴就比较丰富了，是十碗一汤，有鸡鸭、扣rou、和海味，粉条、竹笋、时蔬，荤素合盘，大分量。打开一瓮礼酒，装进锡壶每桌一壶。主家主持略讲几句客套话就开席、敬酒，厨房帮工不断传上热菜，家主进厅堂每桌敬酒致意。传统礼仪在这里充分体现。

    院子里妇女、年轻人就不讲那么多规矩，说声开始各自端杯便喝，说声吃鸡就你一块我一块挟到自己碗里，秋风扫落叶般一碗菜就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