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杨昕
内家拳起源于元末明初，经历明清不断发展、完善，于清朝末年、民国初期走上巅峰，期间更是涌现出一大批内家拳宗师，时至今日，在华夏依然有着很深的影响力。 不过甄浩却知道，即便在后世，高武盛行、全民普及的情况下，内家拳依旧未曾被淘汰掉。 至少，他昨夜演练的基础拳法，便是后世吸收了内家拳精粹，开创而出的。 只不过现如今，内家拳流传虽然很广，但大多都只是皮毛，整个华夏真正懂得内家拳精髓的其实很少， 甄浩也没想到，昨日才接触武道的他，今天竟然就遇上了一个‘内行人’。 当然，在真正内家拳高手眼中，那女孩表现出的水准，应该不过只能算是刚刚入门。 虽然历史没有记载，不过甄浩知道，在建国之前的战乱时期，曾有内家拳高手穿梭于枪林弹雨之中，深入敌军阵营实施斩首行动、且屡屡得手，让敌方将领闻之胆寒。 与之相比，女孩轻松制服一名小偷的身手，就算不得什么了。 想到着，甄浩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在内家拳高手眼中，算是什么水平？ 虽然昨夜刚刚踏入武道之路，但经历过一次淬体之法的洗礼，如今的的早已今非昔比，力量究竟达到什么程度，他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 至少在见识了女孩的身手之后，甄浩依然自信，如果与那女孩交手，自己能轻松取胜，当然……前提是那女孩表现出的，是全部的实力。 “谢谢你。” 一道声音响起，那名被偷钱包的女乘客一脸感激的走过来，对着甄浩道谢。 “不用客气。”甄浩淡淡笑道，随后便转过头，看向别的方向。 虽然趋吉避凶是人类的本能，女乘客的举动并不是什么值得责怪的事情，但对于这样的人，甄浩还是不愿意多与之交谈。 女乘客略有些尴尬，不过想到自己之前逃避的举动，也不好意思再与甄浩攀谈，悄悄的离开了甄浩所在的位置。 没过多久，在公交车又一次停在了站牌旁之后，甄浩下了公交，随着人流转乘地铁，坐了半个多小时，出了地铁，又走了数百米，来到了一座大型百货商场之外。 此时商场还未开门营业，不过在商场门口的空地上，一座大型展棚已经拉开了侧帘，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货架、以及货架上悬挂着的满满货品。 这是一种在北京很常见的品牌展卖会，说好听点是展卖会，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些在商场下架的货品，以优惠低廉的价格吸引顾客，然后售卖出去，减少仓库的占用率。 这种展卖会，都是按照档期举办的，一档期一般十到二十天之间，因为时间短暂且不稳定，厂家一般不会调派各商场店铺正式员工，而是会临时招聘一些临时销售人员，来负责向顾客推销货品。 甄浩就是其中的一个临时销售人员，说白了就是一个临时工，展卖会结束之后，若是找不到下一个档期，便等于失业了。 不过，甄浩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展卖会流程也不复杂，因此他每接触一个品牌，都能很快上手，加上为人还算不错，往往能给那些品牌的区域经理留下不错的印象，有新的档期也会主动联系他。 所以，一般情况下，一个档期结束，他很容易便能接到下一个档期，不至于因为没活，每天闲在出租房里。 不过，再怎么说毕竟只是临时工，一直做这一行并非长久之计，甄浩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也做出了一些努力。与一些品牌厂家直接合作，他负责处理展卖会各种事务，而厂家根据销售业绩，给予他一定的抽成。 两年多下来，他也谈下来几个品牌厂家，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接触的品牌越来越多，也与越来越多的厂家建立起了联系，一切原本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可是……就在前些天，那些与他合作过的厂家，却仿佛约好了一般，突然一个个告诉他，新的档期不需要他负责了，他们已经有了新的负责人。 努力了两年多获得的一丝成绩顷刻间化为乌有，如果说甄浩心中没有无奈、失落，那自然是骗人的。 不过，他与那些厂家合作，本就只是以自己一直不错的表现为基础，双方也只是口头协议，并未签订正式合同，对方提出换人虽然有些突然，但他也确实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而且，虽然做不了负责人，但做一个普通的销售人员，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虽然在收入等方面不如之前，不过相比很多连档期都无法连下来的同行相比，也算是很不错了。 甄浩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既然做不了负责人，刚好又闲着，做一个普通销售人员也可以。 他心态还算不错，从负责人变成一个普通销售人员，他心里并没有太大落差，甚至还想着，收入虽然少了，但也省得cao心，正好落得轻松。 展卖会开始的前一天晚上布置场地的时候，甄浩到了现场之后却发现，这一次展卖会几乎都是他熟悉的人，而且都是他负责展卖会时，一直固定跟着他的那一批临时销售人员。 这让他有些诧异，不过当时并没有多想，反而还有些高兴，毕竟经常在一起工作，没事的时候还会一起聚聚餐、唱唱歌，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很好，能在一块儿上班，也很不错。 不过，还有一点让甄浩疑惑的是，布置场地之时，他并没有见到那位新的负责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并没有看到几个新面孔，唯二两个，也都是初入这一行的新人。 只是，在第二天真正开始的时候，他才得知，新的负责人赫然是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当那个他以前很照顾、很信任的人站在他面前，说自己就是负责人的时候，他当时满脸惊愕！ 不过对方能取代他，是人家的本事，他也不会去怎么着他，而且那一档活他已经答应下来，自然要有始有终。 虽然未来智脑的出现，让甄浩有了其他打算，但也不会做出中途撂挑子的事儿，好在这档活还有几天就结束了，也不差这几天。 “耗子，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甄浩刚刚走到展棚前，一个脑袋便从展棚中探出来，略有着惊讶的看着甄浩。 “今天醒的早，就提前过来了。”甄浩笑了笑道。 这个皮肤略黑，半边脸都被青春痘霸占的脑袋主人，叫张印飞，一个二十三岁就当了孩他爸的人，整日里还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现在和他一样，是展卖会的临时销售。 不过他有一个很大的优点，认识一两年了，甄浩从来没见他跟谁真正起过冲突。 而‘耗子’，则是张印飞他们这群同行兼朋友给甄浩起的小名，美名其曰这样叫显得亲近，尽管甄浩一次次抗议，不要叫这种明显带着谐音的小名，不过最终结果是抗议无效的他，无奈的妥协了，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看着甄浩脸上的笑容，张印飞眼中带着一丝惊讶：“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啊，怎么？终于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他们关系不错，这些天甄浩心情明显有些低落，在一群人追问下，甄浩也没有隐瞒自己失恋的事情。 “人总得往前看嘛。”甄浩笑着道。 “这样想就对了，不就是失恋嘛，好女孩多的是。”张印飞说着，嘿嘿笑道：“哎，你说咱们这群人里，有没有你相中的，比如小昕、小锦她们，现在都还单着身呢，长的也不比你那前女友差，尤其是小昕，都和我同岁了，到现在一次对象都没谈过，你可以试着追追啊……” 甄浩瞥了张印飞一眼，懒得去搭理他。 “哎……”张印飞推了推甄浩，似乎对他的态度不满意一般：“说真的呢，小昕真的不错，心眼好、身材好，长的又漂亮，还没谈过对象，这样的好女孩现在可不多见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末了，他又很有一些遗憾道：“我也就是现在结婚有孩子了，不然的话……早就行动了。” “就你……？”甄浩轻蔑的看了看他，准确的说应该是看了看他满脸的痘痘，虽没有多说，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 “卧槽！”张印飞气的想要跳脚，“我好心好意为你出谋划策，你丫不感激也就罢了，现在什么态度！！” “再嚷嚷，信不信我把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告诉你老婆？”甄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让张印飞泄气了。 “不过说真的，你真的可以和小昕试着处处……”张印飞‘媒婆之心’熊熊燃烧着，距离真正的媒婆，估计就差一张红手绢了。 “你有完没完了……”甄浩翻了翻白眼。 “你们再聊什么呢？” 突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把正要说话的张印飞吓了一跳。 “小……小昕，你今天咋也来这么早？”看着那突然出现的窈窕女孩，张印飞声音都有些结巴了，有一种做贼被抓现形的感觉。 小昕全名叫杨昕，也是和甄浩他们经常一起出展卖会，这一次也不例外。 “醒的早，躺床上睡不着，就过来了。”杨昕微笑道。 她确实很漂亮，肌肤娇嫩、晶莹，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大眼睛很亮，尤其是现在微微笑着的时候，仿佛连天气都明媚了几分。 很多人都曾不解的问她，为什么要做一个临时工，因为在现如今这个看脸的社会，以她的颜值，完全能找一个很好的工作。 不过，她的回答和很多同行一样，那就是不想受到工作的束缚。 临时工有临时工的好处，至少如果不想上班了，只要不接下一档活，想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即便一年半载不工作，开始工作时，依然能不受影响。 这一点，却是其他工作没有的优势。 很多人甚至就是因为这一点，放弃原本的稳定工作，而甘愿成为一个临时工。 “啧啧。”张印飞脸上露出一丝怪笑，看杨昕神色如常，应该没有听到他之前的话，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你们俩还真是默契，同一天早来、理由还都是一模一样……” 说着他还特意看了一眼甄浩，转头又看了一眼杨昕，略带深意的嘿嘿一笑。 “滚。” 甄浩对这个乱点鸳鸯的家伙有些无语了，转头看了一眼杨昕，却发现她的目光也正好看向自己。 甄浩顿时有些尴尬，干咳两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头，心里却恨不得踹张印飞两脚。 张印飞也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不过他对此乐见其成，嘿嘿偷笑了两声，正打算找个理由离开，突然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在他们几人耳中响起。 “小昕，今天来的挺早啊。” 听到这个声音，三人皆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