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井缝生
二个月前。 且说当日凶性显露的水蟒精脱离宿主向华阳夫人的儿子扑去，当她正要去吸食婴孩精魄的时候，她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股它从没感受感受过的灵力从婴孩的方向打向了她，措不及防的她被这道突来的灵力打了个结实，她的元灵险些被打散。 受伤不轻的水莽扑倒失去心智的人族奶娘怀中，立即幻成婴儿。惊魂未定的她非常的不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对这个婴孩施予援手吗？这个仇恨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水蟒精脱离了侍官的身体后，侍官回复了神智。他意识到得加快行动手脚，而至于刚才发生的意外，他几个凡夫俗子怎么能看出来。只当是水蟒精在按灵师的吩咐做事，等水蟒幻化女婴之后，侍官急忙让抱着男婴的近侍快些离开。于是如姬手下的两名近侍抱着男婴鬼鬼祟祟的离开了华阳宫。 不知是何原由，本来啼哭的男婴在经历水蟒的袭击之后居然停止了哭声，在襁褓中变得非常乖巧。这也在无形之中帮了两名做坏的近侍大忙，二人心中对这个小公子很是感激。 他们带着这个男婴来到了如姬的宫殿，将他抱到了灵师的面前。 胆战心惊的问道：“灵师……我们如何该处置公子？哦！……不对！如何处置这个孩子？”面对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异人，此前二人早就见识过他的手段。结舌着说完后擦了擦颈中渗出的汗水，带着惊恐的神色望着灵师。 灵师将左手伸入右手的袖子中，掏出一个黑色、小巧的瓶子来。对惊魂未定的二人道：“你二人速将婴孩抱到院中一个隐蔽的地方，将婴孩放在地上后，再打开这个塞子就可以了。” 没抱婴孩的近侍战战兢兢的接过瓶子，对视之后才向外面走去。他们不知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要是出了纰漏，他们知道自己的下场会生不如死。 等二人走后，灵师起身来到内室外。隔着帐幔说道：“娘娘！事情结束后，是否将那两个侍从给除掉？以防万一。” 如姬毫不担心道：“这些跳蚤的小角色，量他们也不敢背叛我！看在他们的功劳上，先放他们一马吧！” 灵师道：“是！为了绝对的保密，我会派黑风煞灵去监视他们，一旦他们有走漏风声的动机，便结果了他们。如此，是否妥当？” 如姬道：“那就依灵师所言。灵师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需要静养胎气。” 另一边，抱着婴孩的两名侍者出得院门，便用了一块黄色锦缎盖住手中的婴孩，边走边四下张望，以免被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虽然遇到了几个沁阳殿的近侍，但二人仗着自己的宠势，也没人敢问。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不敢在多走了。当下便找了个少有人来往的庭院角落，颤抖的将孩子放在了地上，然后掀开盖着的锦缎。 襁褓中可爱的婴儿正咧着没有牙齿的嘴朝他们笑，这一笑也许唤醒了他们尚未泯灭的人性，二人陷入了犹豫之中。 抱婴孩的近侍用右手胳膊肘推了推拿着黑色小瓶的近侍：“你怎么还不动手？” 拿着黑色小瓶的近侍：“如此可人的婴孩，我有些于心不忍！” 抱婴孩的近侍：“你于心不忍，但是娘娘和灵师却不会对我们不忍。还不快些动手？” 拿着黑色小瓶的近侍：“那你来！”说完就把黑色小瓶递了过来。 抱婴孩的近侍一把接过黑色小瓶嘴里不满道：“我来就我来。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边说边打开了瓶子的塞子。 被骂的近侍想我们都是平级，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正想反驳的他话到嘴边就噎住了。他看见一团银色的烟雾从瓶子中鬼魅的飘了出来。等跳动着的银色烟雾飘到快要接地时，出现了一个张着血碰大口的莹白色的怪物。此物与老虎一样大小，但比老虎更加粗壮，还长有布满尖刺的银白色翅膀，白如利刃的獠牙散发着寒光，威猛有力的身躯随着呼吸而起伏着。煞是吓人。 两名侍者早就被这景象给吓得腿软坐在了地上，额头上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惊恐的眼神，张开着大嘴喘着粗气，那里还发得出半句声音。 只见那怪物低头就把婴孩咬在了口中，然后扇动了几下银色的翅膀就飞上了云霄。两名侍者见此后，连滚带爬的跑了。 这长有飞翼的怪物不是别的，正是凶兽穷奇，灵力强大，秉性凶残，喜食人rou，但是凡人却见之甚少。 几十年前被灵师设计捕获，一直囚禁在灵幻魔瓶中，直到刚刚才被两名无知的侍者放出。飞天入空的穷奇一个仰面，就把婴孩吞咽下肚，向皇灵城的东南飞去。 在距皇灵城管辖范围的东南方有一个村子叫古井村。村中因有一口千年不干涸的古井而得名。挨着古井不远的地方，有一姓古的猎户。老两口年近五十，却膝下无子。这一日夜里古老头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奇异着装的老翁对他念到： 风雷惊呼天地象， 千年奇迹古井中。 因缘际会天来子， 他日横绝人族城。 说完此话的白头老翁化为一道闪电引爆了一个天雷。轰隆的一声巨响，把古老头惊醒了起来。他自言自语的道：“原来是个梦”。 毫无睡意的他来到了纸糊的窗前，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并没有下雨。他正纳闷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呢？突然一个巨雷劈下来，把他吓了个趔趄。他正在抱怨这老天故意吓人时，却听到一声长回音的婴儿哭声传到了他的耳畔。半夜三更的夜里很安静，他敢肯定他绝不会听错，只是这时候响起不该有的声音，也让历来胆大的他心里有些发怵。但他还是鼓起了勇气，再一次来到了窗前，把耳朵贴在了窗子纸上。 哭声传来的更加清楚，这哭声好像从井里传来，还带有余声回绕，此时的他想到了之前那个奇怪的梦。 从未读过书的他却对这四句话尤为深刻，不用刻意的去记下，就能念出来，他还对自己有这个能力感到惊奇。“风雷惊呼天地象，千年奇迹古井中。”他小声重复着的念着。此时再也忍不住来到床前，推搡着叫醒了自己的老伴。 老伴显然对半夜把自己叫醒的行为而感到不满，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吃太多，这么不消化？” 古老头用食指放在了老伴的唇上，自己嘴里“嘘嘘……”的吹着。等老伴安静的时候道：“你听！……我们房边的古井中，有婴儿的哭声。” 他的老伴仔细一听，也确实清楚的听到了。相比胆大的丈夫，她自己心里却跳个不停。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井里……怎么会……怎么会有孩子啊？是……那里……来的啊？”。她换了几次气息才把这句话讲完。 古老头说道：“我们先去井边看看吧！等回来了我再和你细说”。 老婆子依旧颤声道：“我不敢。我……有些怕。” 老头子本来也些怕，但是他身为猎人经常与野兽打交道，再加上先前奇怪的梦。所以他很快就冷静道：“你帮我打亮就行。你都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还如此的胆小，这么多年的饭真是白给你吃了。”换做了古老头不满了。 老婆子被迫无奈，只好勉强的答应道：“好……，我去点亮。”说着摸索着穿起衣服。这其间一直有哭音传来，只是在半夜听起确实怪瘆人的。 入夜三更，一声木门被打开的声音。漆黑的夜被一盏昏暗的桐油灯划破。在模糊的灯光下，老两口互相搀扶着壮胆，慢慢的朝井口边移动。 平日几十大步的路，此时此刻却觉得特别的长。伴随着他们的移动井里的哭音越来越大，他们在离井口几步之遥的时候，老婆子的脚不听使唤，始终迈不出步子。没办法，古老头只好把灯交给她，自己一个人大起胆子小步小步的朝井口挪，因为他也不确定井里到底是什么。 井里传来的哭声夹带着回声一声声敲击着他那跳动的心脏，他心想这也不是办法。迟早都要看面对的，想到此他把心一横，看好位置，大跨一步，眼睛一闭，把脸对着井口，然后快速的看了一眼又紧紧闭上。 借着几步之外老婆子手上的昏暗灯光，已然可以模糊辨识出婴儿在井口二十公分深的地方，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东西，他悬着的心和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大胆的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婴儿，然后向老婆子招手示意她将灯拿近些来。 在他老伴把灯拿过来的这个空当，他忍不住伸手去抱这个婴儿。这一抱不要紧，一抱又吃惊不小，却发现婴儿的襁褓居然能浮在井水之上而且不会被井水渗透，吓得他把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小心走过来的老伴，发现了他的动作之后，惊魂未定的问道：“怎么啦！” 也许为了安慰老伴他故意说道：“没什么。你看……” 老婆子把灯拿到井口之上，这才看清是个出生不久的婴儿，正咧着小嘴不停的发出哭声。出于天性的母爱，她用刚才发抖的手打了老头子一下催促道：“你怎么还不动手，赶紧抱起来啊？” 被催促的古老头此刻正在思考一件怪事。记忆中：平常这井中的水就算在雨水丰足的盛夏都不会达到井口几十公分处，更何况如今已是秋天。而且还发现一个细节，这些井水是刚刚才上涨到井口的，不然之前听到的声音也不会有那么强的回声。 奇怪的一切让他不敢在想。听到老伴的催促，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再次伸手抱起了婴儿。抱起婴儿的他又被惊呆了，他感觉到这浮在水上的襁褓居然没有一点水渍，离水即干。他开始相信他那个奇怪的梦了，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孩子不是普通的孩子。 老婆子见老伴抱起了婴儿，便用手去擦拭婴儿嘴角因哭太久而流出的口水，这婴儿感觉到有东西在嘴边，止住哭声，便啮住手指不放，大声“吧唧……”的吮着。老婆子只得强行把手指抽出，失去了有味道的手指。婴儿又哭看起来，老婆子心疼的说道：“快回去，想是他饿了很久了吧。” 老婆子望着这个稚嫩可爱而且饥肠辘辘的婴儿忘却了之前的恐惧，变得担心起来。古老头年近五十了，因为自己一直没有一子半女，没想到快要老死时，天下凭空掉下个婴儿给他，他自是难掩心中的喜悦，咧着嘴笑开了花。听老伴说他饿了很久，随即转身回屋。 老两口高兴的将他抱到了屋里。等他们走后，井中的水开始慢慢发生变化了，从刚才的水位恢复到原来的水位。 回到屋里的二人忙活了起来。老婆子一手抱着捡来的孩子，一手点柴烧火。因为这孩子还不能吃米饭，古老头只得从木板的墙上扯下几个玉米棒子然后剥下玉米粒，再用两块大石板将玉米粒磨成粉。 老婆子一是担心婴儿的哭声把整个村的人都吵醒，二是担心把孩子饿坏了，就先抓了一把玉米粉放进了guntang的开水中，等水再次翻滚的时候就用个土瓷碗舀了一碗，放在冷水中冷了一会儿就给婴儿喂上了。婴儿大哭的声音立马被“啧啧”吃玉米浆的声音代替了。 老婆子用手摸了摸，兴奋的说道：“老头子耶！……是个带把儿的哟！” 古老头听了嘴巴一列道：“看来老天带我真是不薄啊！”手上又增加了些干劲。想了想道：“对了，要是明天村里人问起？我们怎么说？” 老婆子：“怕什么，我就说我生的……” 古老头扯呼道：“你生个啥嘛？你年轻的时候肚子都没大过，现在却说生个娃子来？谁会相信是你生的，乱扯？” 老婆子：“那你说咋办？” 古老头：“有了，就说是我打猎从野兽嘴里救下来的，村里人都知道我会打猎。” 老婆子：“就依你吧！对了他还没的名字呢？你给他取个吧！” 古老头：“他是从古井里捡来的宝贝疙瘩，再加上我也姓古……嗯……就叫他古心煜吧！”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几个字如何写。 老婆子：“古……心……煜，嗯！还挺好听的耶！” 古老头：“我看这孩子今天哭累了，你先把他带去休息吧！我把这些玉米粉磨完就睡” 老婆子站起身来，高兴道：“从此心中多了个盼头啊……” 老头心里也觉得美滋滋的。这个捡来的孩子从此以后就是老两口的全部。 这古井中怎会出现个婴儿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