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宇宙

    只听负屃之魂避而不答，却道：“九州之上，有九天；九天之外，乃是太虚。”

    肖逸听其讲起洪荒宇宙之事，忙按下心中骇意，洗耳倾听。

    负屃之魂续道：“太虚之事，太过玄妙，本神也知之甚少。只是听父王曾说，太虚乃是宇宙之本源，吾等龙神的本源之气就来自于太虚。吾等若能达到太虚之境，便可与天地同寿。”

    肖逸惊道：“龙神不是已经与天地同寿吗？”

    负屃之魂竟苦笑道：“龙神亦有生老病死，只是相较于你们人类而言，活的时间较长而已。”

    肖逸哑然，心想龙神百万年打造一副战袍，又岂是活的时间较长而已。

    他心思敏捷，听到此处，联系过去所闻之事，顿时想通了一件事，问道：“万年前龙神一起离开九州，可是因为寿命将近，不得不离开九州，同往太虚而去？”

    龙神乃九州守护之神，万年前天地浩劫时，九大龙神却同时消失。直到今日，人类也想不明白其中原委。肖逸知道龙神亦有寿限时，登时大胆猜测。

    负屃之魂道：“虽不是因为寿命将近，但其原因也差之不远。”顿了顿，道：“盘古开天至今，不过千万年而已。相对于漫漫宇宙而言，九州还十分年轻。吾等龙神也只是到了壮年而已，还谈不上寿命将近之说。”

    “只是壮年……”肖逸暗叹道。

    只听负屃之魂继续道：“宇宙原是一片混沌，自盘古生，始分天地。轻清者上升为天，阴浊者下降为地。盘古幻化为万物之后，守护九州之责就由吾等龙神担任。”

    天地之谜，牵涉甚大，莫说凡人是否能够想象，便是龙神也不知该如何从头说起。

    负屃之魂又停顿片刻，整理一下思路，才道：“其实，九州只是漂荡于宇宙中的一块浮土而已。只是，驼负这块浮云的乃是宇宙之炁，并非人类传说的什么神龟。”

    炁乃天地万物之本源。道家对炁颇有研究，肖逸此时听来倒不觉生涩。而且，在他看来，炁即自然阴阳之气，如同五行运转一般，具有各自的势。其“势”只要足够大，便可托浮九州。

    神龟驼陆之说只是人类不知天地玄妙，自行想象出来的神话故事而已。此时听了龙神所言，方知其中奥秘。

    “小到人体，大到宇宙，皆离不开阴阳之化。只要悟透阴阳之理，天地尽在我心中矣。”肖逸闻听玄妙，顿感思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负屃之魂也道：“炁是混沌之态，混沌即无。唯有区分阴阳之后，方有天地。但是九州天地之外，仍旧是混沌之炁。炁无常形，故而形成了洪荒乱流，严重制约了九州衍化速度。于是，吾等龙神合力，在九州天地之外布下了结界。”

    “随着时间推移，九州天地不断扩大，吾等为了促进九州衍化，就每隔一段时间，布置一个结界，直到天地一片清明，万物趋于稳定为止。千万年来，共布下九道结界，于是就有了今日的九天。”

    肖逸惊叹道：“原来九天是如此而来。”

    又听负屃之魂道：“对于混沌宇宙而言，九州乃是一片新兴之地，吾等也不知道九州最终会衍化到何等地步。日月盈仄，辰宿列张，待天地稳定下来，一片祥和之后，吾等以为那就是九州的最终形态。然而，未过多久，吾等却突然发现，九州在不断下沉。”

    “下沉？”肖逸先是一惊，但随即就有些明白道，“难道是因为结界隔绝了阴阳感应，使得阴阳失衡所致？”

    负屃之魂赞道：“孺子可教，想不到你对阴阳感悟如此之深。吾等当时若有你这等悟性，或许不会犯这等错误。”而后进一步解释道：“结界隔绝了阴阳感应，使得中天之内阴盛阳衰，大地集满阴浊之气，分量日加，超出了天地之炁的承载范围，导致了九州下沉。此时，要化解此劫，最简单之法即是将九天结界打开，令九州天地复归于平衡。”

    肖逸道：“不错，只要将阴阳复归于平衡，问题自解。”

    负屃之魂道：“然而，待吾等查看过九天结界之后，却发现此法并不可行。九天结界之内，也因为阴阳失衡而变得混乱之极。最为糟糕的是，九天内阴阳失衡，导致宇宙之中的阴气不断通过结界渗透进来。虽然这一速度极慢，但是年深日久，已然达到了一个极为庞大的量。便是羡天之内，也渗入了大量的阴气。”

    肖逸看着眼前翻涌的阴气，心道：“难怪妖兽祭台能从天上汲取如此多的阴气来。”

    负屃之魂续道：“如此一来，若将九天结界打破，不仅不能缓解九州下沉之势，很可能还会加剧九州下沉速度。”

    肖逸忽道：“宇宙本是虚无，九州下沉相对于宇宙而言，只是变换了位置而已，或许下沉并不会产生什么危害，完全不用理会。”

    负屃之魂道：“刚开始时，吾等也这么认为。但是时间一久，却发现问题并非如此简单。随着九州下沉，大地吸力竟渐渐变弱，地上万物变得轻浮起来。人类修真之士，竟通过自身之力，御空而起，有了与龙神比肩的能力。”

    肖逸恍然，思忖道：“听长靖真人说，万年前人类并不会御空飞行，直到那场天地浩劫时，才有了此能力。人类一直以为是浩劫之后，天地之间只剩下阳属真气，增强了修炼之功所致，却想不到是因为九州在宇宙中下沉造成的。”

    负屃之魂继续道：“若由得九州这般沉下去，待速度越来越快，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届时，九州命运如何，谁也无法预料。是以，身为九州守护之神，吾等不得不设法阻止此事发生。”

    肖逸渐渐明了，接口道：“于是，诸位龙神就想到了将大地之中的阴气逼出，一方面减轻其重量，另一方面意图模仿结界之功，以浓郁的阴气吸引宇宙中的阳气，使得九州之内重新归于平衡。”

    负屃之魂道：“不错！”语气充满了夸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