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牛鬼蛇神
“小子你敢！”吞天兽反应最为剧烈，巨躯一震，却是不敢再攻下去，立时停止吸力，并顿在当场。 申凤儿等人如获大赦，忙加快速度，从其巨口中飞出。 只听季逍仙笑道：“小泥鳅，你灵智不低啊，竟懂得威胁人类，就凭这一点，你已经不能算是妖族一员了。” 吞天兽却道：“本尊乃神龙后裔，岂能和妖兽相提并论？” 季逍仙大笑道：“你和那老黄牛不过是牛鬼蛇神而已，还敢自称什么神龙后裔，当真笑煞我也。” 在其说话之极，申凤儿等人已与肖逸汇在一处。 肖逸谨慎起见，暗令众人先走。他则留下来，为季逍仙掠阵。 不过，他看了片刻，便已心中明了，暗赞季逍仙聪明。 原来，季逍仙太白剑所指之处，妖气浓郁非常，比之别处要凝实数倍。若是猜之不错，该处应是吞天兽的要害所在。 吞天兽修炼数千年，将要害之处存于头顶之上，该处易守难攻，敌方一般难以攻至。而且，敌人常为其吸力所扰，很难发现其要害所在。也不知季逍仙如何发现了此点，竟趁乱攻了上去。 那吞天兽要害被制，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只听那吞天兽道：“小子，我已放了他们，你还不下来？”语气微怒，但少了狂妄之意。 季逍仙却道：“小泥鳅，你竟然学人类智慧，我便教一教你，何为人类智慧。” 说着，竟将浩然正气注入剑内，剑势大涨，向着蟒首刺去。 吞天兽大惊道：“你食言！” 季逍仙笑道：“对你这等孽畜，有何诚信可讲？” 吞天兽眼神中显出无尽愤怒，但更多的乃是惧怕与不甘。蟒身大动，盘旋飞舞，意图将季逍仙甩下来。可是季逍仙脚下如同生根一般，站立蟒首，纹丝不动。 此时，剑光已然刺在蟒首之上，只是吞天兽聚集全身妖力，竭力抵抗，刺入速度甚慢。不过，吞天兽要害之处最是薄弱，至多坚持片刻，最终必难逃被诛之厄。 肖逸心有不忍，便道：“表兄，只要此妖不在为难我等，放了它又有何妨？” 季逍仙笑道：“妖兽反复无常，不可理喻。我若放了它，真能保证他不反过来吃我。除了这等害人的孽畜，乃是替天行道，不足为惜。” 不待肖逸分辨，忽问道：“表弟可听过中山狼的故事？” 肖逸摇头不知。 季逍仙手里力道不减，口中却为肖逸解释道：“古时墨家有一位复姓东郭的弟子，人称东郭先生。他路上遇到一只被人猎杀的狼，受墨家‘兼爱众生’的影响，就将其藏在车上，帮其躲过一难。可是，待追杀的猎人走后，那狼却露出本性，要吃东郭先生充饥。” 那吞天兽处于极度惊恐之中，盘旋狂舞，竭力抵挡，季逍仙却悠闲地讲授典故，形成了鲜明对比。 肖逸为典故所吸引，心头一惊，说道：“那狼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恩将仇报？” 季逍仙哈哈一笑，道：“表弟可傻的有趣了。畜生便是畜生，只知道饱食终日，怎懂得仁义道德？” 肖逸一愣，但随即想起刚才那熊妖义举，以及过去结识的一些妖兽，心中颇不以为然，道：“表兄所说典故固然令人警醒，但是妖兽与人一般，亦有好坏之分，不可一概而论。这位前辈刚才及时将毒液收回，足见重诺守信。只要它同意不再出击，便饶它一命吧。” 季逍仙亦是一愣，待其明白肖逸口中前辈是指吞天兽时，登时哈哈大笑，道：“表弟可笑的紧，竟称呼这小泥鳅作前辈，当真滑天下之大稽也。” 肖逸不理其嘲笑，快速奔近，剑已在手，不管双方孰对孰错，欲先上前救下吞天兽再说。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股强风横扫而来，铺天盖地，凛冽非常，直向季逍仙攻过去。 这股劲风来得甚快，季逍仙丝毫准备也无，登时大惊。而与此同时，那吞天兽竟也摆动巨首，向着那劲风撞去，更将季逍仙送到了风口浪尖。 肖逸身在远处亦感到这股劲风的厉害，登即喝道：“小心！”顾不得多想，忙将身一转，凝聚剑势，向那劲风顶去，以助季逍仙脱困。 季逍仙却大喊一声，道：“表弟快走！”眼看那劲风就要将其席卷，但是其身影突然模糊，竟凭空消失在当场。 肖逸这才想起季逍仙身怀瞬息法宝，但此时那劲风已近在咫尺，回身再逃反而受伤更重，只得眉头一凝，奋力冲了上去。 可令人惊奇的是，待通天剑攻至，对面那股劲气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根本未存在一般。 肖逸愣然，颇有些不明所以。 这时，却听吞天兽责怪道：“老牛，你此时才出手，是想看本尊的难堪吗？” “哈哈哈，为了这一幕，俺老牛不知等了多少年，岂能不好好过一次瘾？”声音越来越近，那天牛怪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那吞天兽嘶鸣一声，怒道：“待本尊吞了这些人类，回头再与你算旧账。” 天牛怪则道：“正好，老牛也有旧账和你算。按老牛辛苦了数千年，才收集这些子孙，有了此等规模，想不到全做了你的腹中餐。你不还老牛这些子孙，绝不与你罢休。” 那吞天兽道：“啧啧，本尊才吃你几个子孙？年轮大人一声吼，收去了半数子孙，你怎么不找年轮大人讨要去？” 天牛怪一噎，转口道：“年轮大人如此做，自有其深意，俺老牛岂能自讨没趣？” 吞天兽嘶嘶怪笑，颇为得意，随之声音一变，又责问道：“你对这人类小子手下留情是何居心，难道忘了我等职责所在？” 天牛怪道：“这小子已通过了‘义’之考验，俺老牛不会再对他动手。” 吞天兽质疑道：“据本尊所知，他可没有凭本事通过‘义’之楼考验。” 天牛怪道：“他虽在‘义’之楼表现一般，但是在你腹中却尽显‘义’之风范。他对妖兽亦讲义气，大大出乎意料。对于这样的人，俺老牛若还动手，岂不真成了无知的畜生？” 此话有暗讽吞天兽之意，吞天兽闻言，登时一滞，心中怒极，但理屈词穷，竟是回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