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黄飞鸿（二）

    “胡大哥，和家师有过深交？”听到胡雪岩这般如数家珍的说着，自己老恩师的故事，黄飞鸿不禁这般问道，这也不奇怪，我们的这位红顶商人胡雪岩，算是走遍天下游遍州的人，能没有很多个江湖中的朋友么？这铁桥三的故事，都快被人编成段子，只要是一到广州一代做生意，就会有人时不时的和胡雪岩提起来。

    “有过一面之缘，那胡大哥可是有另外的一个问题，要问你了！”胡雪岩的兴致来了，既然，黄飞鸿并不否认这些事情，都是铁桥三所为，那么有的事情，相信黄飞鸿也不会不承认。

    “胡大哥请讲”黄飞鸿已经被胡雪岩的见识，彻底给征服了，这个时候，视乎自己不再有什么秘密不可向外吐露的了。

    “这南拳出自南少林，传说中的福建南少林是一个反大清的大本营，在那里集结了洪门子弟和三山五岳的侠雄豪客。大清火烧南少林后，洪熙官来到广州，隐居在大佛寺，与佛缘和尚共开武馆。洪拳传入广东后，铁桥三是洪拳中最大的一派。飞鸿算是门中人么？”胡雪岩问题的重点来了这门指的是洪门，你黄飞鸿是不是洪门中人，这才是重点，如果你黄飞鸿是，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对不起，我胡雪岩只能留你一年，教完侄子胡振宇，你赶紧的另谋高就，胡家虽然现在有李鸿章，曾国藩等一杆汉族名臣给撑腰，可是，一但有了任何问题，胡雪岩难辞其咎，毕竟，谁也不想一觉醒来，被拉上断头台。如果你不是，那就是最好的，交完了胡振宇，一定得聘请这位，当世奇才为自己的近身保镖，现在，主要是是探明黄飞鸿的身份。

    “立誓传来有jian忠，四海兄弟一般同，忠心义气公侯位，jian臣反骨刀下终。”黄飞鸿把进入洪门的誓词都搬出来，这一下，胡雪岩有些傻了眼，合着，这小子，真的是洪门的一员。

    “不知堂上烧几柱，点灯否？”胡雪岩对于这些黑话，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堂上烧几柱香，意思是，你在洪门里面的地位是什么，点灯否问的是，你是否有人为你领路，有没有介绍人的意思。

    “坐堂，铁桥三”黄飞鸿干净利落的说出了这几个字，这话一出，倒是令得胡雪岩不容小觑起来，胡雪岩知道，洪门从上到下的排序，分成了制皇、龙头、坐堂、陪堂、盟证、香长，管堂、刑堂、执堂、礼堂、护剑、护印、心腹、新一，共十三位半大爷，制皇是给退休了的龙头留下的位置，说白了，是个闲职，龙头就是实际的掌权人，再往下数地位高低就是副龙头，紧接着就是坐堂，如果说，他的引路人是，铁桥三，那就是铁桥三，不是龙头，就是副龙头。难怪黄飞鸿，只说，宋辉镗是他的授业恩师，不承认铁桥三这码子事，但凡，知道铁桥三事情的人，都会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飞鸿兄弟，胡大哥还有一事不明，想向你请教。”胡雪岩也是个聪明人，这称呼也好，其他的也罢，既然，黄飞鸿已然不是无名晚辈，客套一下，准是没有错的。

    “胡大哥，请讲”黄飞鸿虽然贵为洪门的坐堂，但实际上，真正并不管什么实际的问题，而且，黄飞鸿之所以跟着刘永福，征战沙场更多的是想，洪门是一条路，因为，老恩师的缘故，这辈子生是洪门人，死是洪门鬼，这个是改变不了的现实，而且，那个时候，身为洪门的坐堂不见得就是一件多么光宗耀祖的美事，所以，在黄飞鸿的心理萌生了一些小小的想法，但是，这些想法，就是他自己也不敢面对和证实。

    “为什么称宋辉镗为授业恩师？”胡雪岩对于这个错综复杂的关系，有点哭笑不得，这宋辉镗如果没记错的话，其实，是青帮第五代辉字辈的大佬，清末的青帮，有着，光，照，星，辉四辈杰出英才，据说，这和洪门齐名的青帮之中，数辉字辈的几位最为杰出，有着青帮四杰之称‘宋辉镗，李辉钧，王辉铭，陈辉铟’宋辉镗‘佛山无影脚’称霸广东，南方江湖多以拳法见长，像宋辉镗这样‘无影脚’立足南方江湖的，南方的拳种全都是以手、腰为主要的，而忽略了脚下的功夫，而宋辉镗进行创新，把北方的一些脚的套路，也融入到南方拳里面。无影脚强调的是脚法，在以快制敌的同时，保证脚下方寸不乱，只有脚下沉稳才能出手敏捷，才能抵挡和消解外来的攻击。因此扎实的马步功底是这项绝技的根本。确切地说，无影脚是一种声东击西的做法。在武术上这应该算是一家绝学了。

    “因为，因为…..”黄飞鸿有些难以启齿，这个问题，成为了困扰黄飞鸿始终的问题。

    “因为，铁桥三硬拉你进洪门，你犹豫了，铁桥三不悦，便是决定逐你出师门，不准说曾拜在铁桥三门下，飞鸿兄弟，后来投了宋辉镗，宋辉镗高明之处，就在于，他不想像铁桥三那样硬拉你进青帮，同时，允许你开宗立派，这也就是为什么，说到铁线拳绝技的时候，你要在后面，加上经过自己改良，成为了有名的‘醉拳’了的缘故。”胡雪岩虽然，不知道，其中的一些个细节，但是，胡雪岩还是能听说铁桥三的为人和行事作风的，按照，胡雪岩的推断，这铁桥三肯定后来找人递话给黄飞鸿，回到自己门下，一样也不需要进入洪门，但是，黄飞鸿的决定，一定是，我认你铁桥三是我的启蒙恩师，同时，也愿意加入洪门，但是，再回到你门下，是不会再回去了，这是清代武学大家的优点，江湖的事儿，有江湖的规矩，门派之间的事情，有门派之间的解决方式，既然，黄飞鸿已经投了宋辉镗，就不会再经常使用‘醉拳’出去和人一较高下。更不会，再回到洪门，称铁桥三为授业恩师，但是，面子一定要给足铁桥三，过去死都不答应的，进入洪门的事儿，在这个时候，是会答应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黄飞鸿能被刘永福，冯子材，铁桥三和宋辉镗赏识的原因，就是有胸怀，就是有气魄，这也是，为什么黄飞鸿能成为武学大家的原因，但凡，黄飞鸿若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武学和为人处世是相通的，一旦有什么想不通的，就走进死胡同，就钻牛角尖，结果就是，很容易走火入魔，其实，很多人成不了武学宗师，成不了武学大家，都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是因为一些人的天分不够，不是因为一些人的悟性不够，不是因为一些人不够勤奋，就是因为一点，胸怀不够宽广，想不通的时候，就想尽各种办法变通，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没有任何的变通余地。停下来修炼自己的胸怀，才是最后的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