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迷茫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徐默疲倦地捏了捏鼻梁，平静了一下自己纷乱的心绪。黑夜世界曾经是他的第一个任务世界，对他在空间后面的冒险生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从试炼世界的麻木不仁到黑夜世界的挣扎求存，那时候徐默的心态是扭曲和偏激的，在这种心态下，他给自己，也给其他人做出了很多残酷的选择。尽管某些残酷的选择在现在看来，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还有一些残酷的事情，无论是从利益的角度，还是从理智的角度分析，其实都是不必要发生的。

    这些选择给徐默在精神上留下的后遗症，在他进入暮光世界之后，全部爆发了出来。徐默在处理黛娜和布莱克尼两人的事情上，同样也受到了这些情绪的影响。不管黛娜和布莱克尼是否违背了他的命令，两人作为徐默好几个世界生死与共的战友，这种处置都略显粗暴了一些。

    此外，空间给予徐默的引导其实并不在尼尔娜和瑟琳娜的身上，如果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说，他应该继续从汉森博士一家人身上挖掘更多的内幕。实验室的幕后指使？以吸血鬼灰烬为主要成分，名为LOL的药物？以他夺舍的剧情身份来说，有太多的线索可以追查。

    但是徐默放弃了，在再次见到尼尔娜的那一刻起，他平静无波的内心就泛起了涟漪，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很多记忆深处的往事。

    如果不是布莱克尼还被当成犯人囚禁在牢房里，徐默极有可能就会帮助尼尔娜杀出实验室。即便如此，在暗中帮助犯人们逃狱以后，徐默依然放弃了汉森博士这条垂手可得的线索，尾随着尼尔娜两人而去。

    在高架停车场的一战，实际上，徐默看在尼尔娜的面子上，已经对两位血族美女手下留情，否则地狱喷泉就不会对她们擦身而过。徐默打这一战的目的，是展现实力，故意做给沈墨三人看的。他虽然不知道青岚和罗利为什么会在中途离去，但是他知道这两人所属的团队一定还会有人观察这一战的最后结果。

    在细心观察之下，距离高架停车场只有一条马路之隔，对面大厦平台上的三人自然就落进了徐默的眼底。徐默知道自己目前的心态还没有找到一个平衡点，他需要一些缓冲的时间来平复自己的情绪，让头脑重新保持清醒和冷静。

    作为一个高智商的强者，情绪出问题是最麻烦的事情，拳皇世界中产生的心结，徐默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那时候，有克拉克和特瑞在他的身边鼓励他，保护他，但是现在他却是孤身一人，两个仅有的同伴也被他一时冲动，给赶走了。

    为了渡过自己的低迷期，也为了两个同伴的安全，徐默必须在竞争对手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獠牙，告诉对手：我不好惹，少来打我的主意！

    徐默的主线任务要求他加入三个种族阵营当中的某一个，原本空间给予他的引导，应该是让他加入人类阵营，但是错过了汉森博士这块敲门砖以后，再想介入实验室这一方的势力，已经极度困难。

    原本徐默是想跟踪尼尔娜找到另外的线索，但是两位血族美女敏锐的感应能力让他也无法实现这个想法。徐默只好将沈墨三人作为突破口，重新寻找介入主线任务的机会。

    在黑夜世界时，徐默属于狼人阵营，不过通过和沈墨三人的简短交谈，他却嗅到了浓重的阴谋气息，基本上打消了他加入卢西安一方的想法。尼尔娜和瑟琳娜从实验室脱逃不到一会，居然马上就受到了狼人族的截杀？而且这次截杀当中，居然还有两个轮回者的参与？

    这种现象带给徐默极度诡异的感觉，这个还要从目前的空间局势说起，徐默属于X空间自身培养的强者，沈墨三人属于Y空间“转会”而来的轮回者。

    徐默进入暮光世界之后，X空间像往常一样，给出了阵营的选择和主线任务的引导。但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沈墨三人却已经属于狼人阵营，而且还接到了狼人族给出的截杀任务，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本土轮回者和“转会”轮回者还没有彻底融合成一个整体之前，X空间对两者进行了区别对待，设置了两种不同的引导方式。很显然，X空间在法则允许的范围内，在优待本土轮回者，也变相说明了，加入卢西安一方，任务的难度更大，遇到的困难更多。

    或许徐默有卢西安的兽骨项链在手，能够立刻联系上狼人族的统治阶层，但是这是一种极端的冒险行为。从世界简介可以看出，索尼娅和加西亚两人的爱情悲剧是种族大战的主要诱因，而人类正是凭借着这场大战，获得了世界的统治权。

    尽管这场大战的最后结果，实际上与索尼娅和加西亚无关，但是在他们的某些族人看来，他们是各自种族最大的罪人。与沈墨等人的交谈中，徐默发现他们知道卢西安，但是却不知道同为狼人领袖的加西亚，这个信息的发现，让徐默有点毛骨悚然。

    也就是说，在大战的千年之后，索尼娅和加西亚这对悲情恋人的命运并没有得到好转，甚至极有可能已经逝去。当然也不排除两人在偶然的再次相遇以后，双栖双飞，找了个平静的地方安度余生去了，只是这种可能性极小。

    如果加西亚真得已经遭遇不测，或者被卢西安囚禁，那么徐默见到卢西安以后，估计对方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这样算起来，徐默其实已经只剩下了尼尔娜这一条线索。

    世界简介当中，对于千年之前的那场大战，介绍得极为含糊，统治大陆的血族十三氏族到底是如何失败的？狼人族到底是为什么跟人类翻脸？拥有了绝对统治权以后的人类，为什么没有彻底剿灭其他两个种族的残余分子？

    曾经是人类精神领袖的神圣教廷和驱魔人为什么会退居幕后？暗黑中世纪有关这一段的历史，为什么没有见诸于历史正文？两大强力种族在现代世界中，到底得到了什么秘密，甚至可以战胜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人类？

    维克多、加西亚、索尼娅、卢西安、神圣教廷、驱魔人，这些人在再度开启的这场地下战争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有竞争性任务当中的“销魂天堂”到底指的是什么东西？

    这些疑问像一团乱麻一样纠缠在徐默的脑海中，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他曾经在黑夜世界加入了狼人阵营，但是实际上他的行为加速了那场战争的开始，等于变相帮助了人类。那么现在他又将选择站在什么立场上，帮助人类镇压两大种族？还是……

    “先生！你告诉我的地方到了，是在这里下车，还是继续走？”正在徐默头昏脑胀的时候，出租车司机回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