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最美的意外

    众人快速的跑了进去，抱起了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女子眼眸轻闭，漂亮的睫毛沾着丝丝泪滴，看了看身边的老者，目中有着迷惘。

    外面，李知宇看着周围的血色，想了想往日的一幕幕，终究化作了一声轻叹。曾几何时，他不也是如此？也会对血色恐惧，对未来迷惘，对往日难以割舍。可如今，一切都已经如云雾拨开，在跌跌撞撞的旅途中，在血色的挣扎中，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虽然这条道路艰辛无比，可自己选择的道路，跪着也要走完。哪怕是一路风景，一路沧桑。

    看着略显空旷的四周，听着男子低声的啜泣，慢慢走了过去，拉着泪水磅礴的男子。可男子却并没有理会，而是依旧抱着那已经渐渐凉透的身体，用着自己的体温，企图唤醒那沉睡的灵魂。可女子依旧呆呆的躺着，除了没有心跳的躯体，一切如常。

    “灵儿，你许我一世白头之愿，我回你寂然以终老。不管以后如何，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活着，永远活着。你依旧是那个会在寒冷的夜晚为我添衣，会在落日的黄昏为我舞蹈，会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为我生火，会在鸿雁双飞的季节为我而歌的女子！今后的日子，我用我的一生陪着你走完！”石百川轻声开口，轻轻的抱起了沉睡的女子，踏着蹒跚的步伐，逐渐消失在了李知宇眼中。

    外面，此刻已经天光大亮，红透的太阳从火红的云端升起，缕缕光芒投下，手中尽是温暖。可男子却是木然的抱着沉睡的女子，冰凉的手指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哪怕阳光在他身边游移，哪怕微风在他身边低吟，可他的双目再也不能感到世界的幸酸，再也无法察觉人生的光亮。

    “爹，娘这是怎么了？”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看着那没有动静的女子，眼中有着疑惑。在这个如花的一样的年龄，或许根本不能明白死亡的概念。可手上传出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那冰凉的肌肤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

    “爹，为什么娘的手指这么凉啊！肯定是娘太冷了，娘，快穿我的衣服，穿上就不冷了。”小柔笑着说道，急忙脱下了自己的长衫，盖在了女子的身体上。可女子的身体寒冷依旧，没有丝毫的温度，手指触过，冰凉依旧。

    “爹，快给娘吃一粒灵火丹，这样娘的身体就暖和了，爹，快给啊！”女孩笑着开口，纯洁的笑脸不染一丝的污浊，如同漫山的花朵绽放。如洁白的云朵，如纯净的蓝天。可男子却是并没有理会，而是伤心看着柔和的女子，眼神温柔。

    “小柔，娘已经走了，她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她最爱的花草，有她最爱的芬芳。她说，等小柔长到了十八岁就可以再见到她。小柔，你怪你娘吗？”石百川轻声开口，强装出了一个笑脸，只是那眼底的深处，有着无尽的哀伤。

    “嗯，爹！我会听话，我们等着娘回来！”小柔蹦跳着走去，融入了浩渺的天地中。

    “等着你娘，爹陪你一起等！”

    ……

    洞府中，断壁残垣，一处处光亮透了进来，洒在众人的身上，如同踱了一套长衫。只不过由于血迹的斑斓，让这和谐的美好少了些欢乐，多了些沉重。

    “雨落姑娘，当日一别，没想到你我见面，居然是如此情况。”李知宇笑着说道，看着那个柔弱的女子，心中多了些微妙的情绪。女子缓缓抬头看着满头白发飘摇的男子，心中也有了丝丝触动。脑海中浮现往昔的一幅幅画面，那无数的表情定格在了这一切，不过细细看来，也并没有不同。依旧是苍白的脸颊，冰冷的眼神，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变化。眼神触碰到了一起，沉吟间，又移开了彼此的视线。

    “此次多谢前辈出手相救，不知前辈名号。来日前辈若有需要，前辈尽管吩咐，雨落绝不推辞。”林雨落笑着开口，慢慢的站稳了身躯，可赢弱的身躯难以支持站立的力量，随即就倒了下去，挥舞的双手抓住了冰冷的手臂。

    “小心！”李知宇大声开口，用力的将女子拉起。可由于力量太过强烈，女子的身躯扑下，卧在了李知宇的怀中。二人的目光刹那间又交融在了一起，有着不一样的温度。

    二人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彼此，一时间忘了言语。交融的目光少了初始的冷漠，而是逐渐有了些热度。四周寂静无声，一道道光芒渗过，冰冷的洞府多了些许的暖意。

    “嗯……李师弟，莫非你认识林雨落不成？”水寒微笑开口，看着挪移了目光的二人，眼中的笑意越来越多。可随即李知宇的眉头就皱在了一起，汗水流出，打湿了血迹斑斑的长衫。

    “师弟？”林雨落好奇的开口，看着俊雅的男子，目中有着不解之意。

    “哦！师妹不知！家师乃是问剑阁流川，师弟偶的家师剑意传承，这才千里迢迢将我派往此处。如今既然事了，师弟还是随我回问剑阁。”水寒笑着开口，神色之中也有好奇。看了看手中的印记，联想饲剑门的那意境，心中已然明白了许多。可那个白发男子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依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心烦之事。

    “师弟？师弟？”水寒轻轻拍了拍男子，才打散了男子的思绪。

    “多谢师兄好意。可如今，我尚有其他事情需要解决，至于回宗之日，还是稍等一等。如果师兄回去，还请向师父问好一声，知宇感激不尽。”李知宇谢绝了男子的好意，将林雨落拉在了一旁。

    “今后，小心为上！”李知宇笑着说道，强忍住了心中的痛苦。女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红扑扑的脸蛋分外的迷人。

    二人微笑着走出，只不李知宇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老者看着几人，手中掐诀，一道道朦胧的光芒亮起，众人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在阁楼之中。

    “师弟，我就不多加叨扰了。既然师弟还有事，那师兄也不好勉强。雨落师妹，我一定将你安全送到吟风谷。前辈，师弟，告辞！”水寒双手抱拳，慢慢的走远。女子依依不舍的看了李知宇两眼，终究也化作了苍茫的身影。

    “走了！”老者好笑的开口，拉了拉有些呆滞的李知宇。

    “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没有！”

    “还说没有，你刚刚那眼神，老头子我都不忍直视。那真是，融化冰雪，暖风轻拂……喂！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