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身法武技
面对着苏轩这全力一击，苏无战却一直都是背负着双手，没有一点防御的样子，就在那双拳头快要落在自己胸膛的时候，他的脚掌忽然在地面错开，高大的身躯也是随之一侧，恰到好处地躲开了一双坚硬的拳头。 苏轩原本还有些担心，在见识到父亲那毫无阻塞的身法后，放下心来，双拳忽然回转，化拳为掌，像是拍苍蝇般反手拍去。 苏无战轻咦一声，似乎是有些诧异于苏轩的灵活反应，不过却也是毫不慌张，双脚又是变换了一下位置，再次错开了这一掌。 二人短短数息之间交换了数招，苏轩一直都是在进攻，且步步紧逼，尽管只有先天八阶的实力，但那手段却是与那些开元境武者都是有的一比，若是换了同龄人，恐怕早就遍体鳞伤了！ 但他面对的是苏无战，尽管从未出手，一直是躲避的那方，但不论苏轩出什么招式，苏无战的身法都是有种行云流水般的顺畅。 最终，苏无战忽然探出右手，手掌迅速地在苏轩手臂上轻轻一拍，一道清脆的声响传过，顿时，苏轩便是闷哼一声，这才后退了几步。 然而，在第一时间，他并没有撸起袖子查看手臂上的伤势，反而是睁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在苏无战的脚下，小脸之上，逐渐浮现出了一抹火热。 “爹，这是什么武技，好厉害，我怎么好像听说过？”咽了口唾液，看着那风轻云淡的苏无战，苏轩的眼睛中，充满了求知欲。 苏无战十几年未曾出手，但毕竟是聚元境的武者，就算是再弱那也不是苏轩所能对付的，因而不想让苏轩碰到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在一片直径不足半丈的区域，却也能做到这一点，而且动作毫无滞阻，那就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了。 “回踪步，身法武技，利用步法的变换，在狭小的区域内灵活躲避，对战之中，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等级……暂且算是黄阶高级吧。” 苏无战摇了摇头，接着道：“你当然没听说过，回踪步并不是家族的武技……” “黄阶高级？” 苏轩眼睛一亮，虽说苏族武技阁内的黄阶高级武技并不在少数，甚至最强的武技还是玄阶低级层次，但这回踪步不一样，那可是身法武技。 这类武技对于实力的要求不是很高，但对修炼者的领悟力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考验，对武者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有着一定的要求，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修炼成功的，而且又因为其稀缺性，有时候甚至比高一个等级的武技都要受到追捧！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父亲能做到刚才那一点倒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武技这种东西，哪怕是最低级的黄阶低级武技，对于每个家族来说，都是极为宝贵的财富，除了自己的族人之外，谁都不可能轻易窥探，高级的武技更是被严密看管，只有符合条件的族人才有资格修炼，既然那回踪步不是苏族的武技，那么又是怎么学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苏轩脸上的疑问，苏无战瞥了下眼睛，有些不以为意地解释道：“这东西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所以没有武技原本！” 这一次，苏轩终于是抬头，有些震撼地看着那仿佛是在说了一件无关紧要事情的苏无战，心头猛地一跳。 自创武技？ 每一本武技那都是凝聚了无数前人智慧的结晶，越是高等级的武技，其繁杂程度就越高。 但就算是黄阶低级武技，那也是经过了不知多少前人的完善总结，才最终成本，流传下来，有能力创造武技的人物，要么就是天赋高得吓人的天才，要么就是实力通天的大能！ 父亲当年竟是生猛到了能够自创武技的地步？！ “别想得太多，回踪步是我当年从一本武技残卷上改编来的，那本武技残卷缺失得厉害，只剩下了一小部分，几乎不具备什么价值，我也是偶然之间从中受到启发，前前后后花了四五年的时间，修修改改的这才最终改编出回踪步来，所以并不算是创造武技。”不等苏轩发问，苏无战就是摇了摇头，道。 “嘿嘿，就算是改编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既然父亲想把它教给我，想必自然有它厉害的地方！” 闻言，苏轩稍微松了口气，但眼中的震撼却还是存在。 就算是改编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要知道，每一本流传下来的武技，其中的每招每势都是各有联系，不多不少，除非是眼光老到，并且有着十足的把握，否则，一旦擅自修炼，很有可能会导致整本武技的崩溃，对于改编者来说，那也是极大的考验。 不过，只是通过一小部分的残卷，就是能够改编出如此迷幻的回踪步，真不知道当初完整的武技，该是多么强大！ “你也先别高兴，我也只是看你动作灵活，善于运用力量而不僵硬，所以才打算将他传给你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也不一定能学得会……” 看着苏轩那有些迫不及待的表情，苏无战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泼冷水：“因为是我自己改编，所以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我在脑中想象的，有些东西我也不擅长于用文字描述下来，没有完完整整的武技原本，要想学的话，只能看我给你演示。” 一听这话，苏轩愣了愣，终于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旋即忙得问道：“那……爹打算给我演示多少遍？” “多少遍？” 苏无战轻嗤一声，道：“不要以为我很闲，我以后每天给你演示一遍，只持续七天，要是还不能找到要领的话，就算是再继续下去也没用！” “七遍……” 苏轩嘴角微微抽了抽，就算是对着武技典籍修炼，那也不止是看七遍就行了的，不过他也深知苏无战的性格，既然说了只有七遍那就是七遍，一遍也不可能多，当下也只好道：“孩儿定当努力，不会让爹失望的！” “嗯……” 苏无战点了点头，道：“要想修炼，灵活敏捷的动作是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这一点，你算是已经通过，接下来，你仔细看好，今天只演示一次。” 话音落下，只见他忽然展开手脚，脚掌在地上迅速错落，两条腿像是快速移动的木桩，瞬息之间，便是在地面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脚印，身形来回晃荡，却是自始至终都是没有超出那个不足半丈的范围。 苏轩瞪着一双眼睛，唯恐错过半点目不转睛地盯着，心中别无他物，也是随着苏无战的动作而在心中演练，似乎此刻，在眼前施展回踪步的不是苏无战，而是他自己一般。 苏无战的身法虽说看起来有些怪异，放在其他小辈身上，或许根本就不知所云，但苏轩当年第一天才的名头也不是吹出来的，而且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钻研修炼，早就形成了自己的思考方式，尽管是第一次看到，但也不是那么模糊。 一遍走完之后，苏无战转头看着那脸上有些迷糊的苏轩，停顿了一下，接着再次低喝一声，再次演示了两遍，这才最终停下，道：“记住了多少？” 苏轩咽了口唾液，半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最多只有三分之一……” “一半？”苏无战怔了一下，目光深处似乎闪过了一抹愕然，旋即皱眉道：“你演示一遍给我看看……” 苏轩心中有些忐忑，以为他有些不满意，忙得点了点头，旋即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脚掌在地上一点，接着开始迅速变换，虽然明显有些生涩，但也是持续了下去。 盯着那瘦削的身形，苏无战的眼中终于是略过了一抹波动，目光更是在他的身上多加停留了片刻。 根据他的判断，回踪步虽说只有黄阶高级的层次，但其毕竟是从更高等级武技上面演化而来，本就不是一般人所能轻易修炼，否则的话，就算是麻烦些，他也会将这回踪步记录成书籍，放在家族武技阁，以供家族后辈修炼。 但现在，尽管是因为教学的原因，所以他尽量在施展的过程中，将关键之处可以暴露出来，但那也远不是一般人所能看懂的！ 按着他本来的估计，只是演示了区区三遍，苏轩能摸到门路就很不错了，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三分之一，苏轩的资质他心知肚明，但具体表现出来，还是让他有些骇然。 “呃，后面的就不记得了，不然爹再给我演示一遍……”施展到一半，苏轩忽然停了下来，旋即收回双脚，有些歉意地挠了挠头。 “没事，你能做到这点也很不错了……” 苏无战心中惊叹一声，脸上却是神色不变，接着摇头道：“再给你演示一遍虽说能够让你现在更加娴熟，但却是不利于后面的发展，你今天消化一下，后面还有四遍，若是四遍过后你还是没找到什么头绪，那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这……好吧。”苏轩也知不太可能，只好无奈地接受。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何我忽然会指导你修炼？”两人间沉默了片刻，忽然，苏无战低头问道。 苏轩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愣了一下，看着苏无战那平静的目光，抿了抿嘴唇，道：“爹自然您自己的道理，若是爹不说，孩儿可以不必知道。” “呵呵……” 听到这句回答，苏无战摇了摇头，那张刀削般的脸庞下，闪过一丝感慨。 他仰头看了看头顶的蓝天白云，接着低下头来，目光中，隐隐有着别样的情绪在闪动……